”方臨點頭:“好,我過去看看。
”走到一半,方臨調轉回來,阿言以爲他要警告自己,便主動搶話:“我發誓,絕對不會将你殺人的消息洩露半分,否則天打雷劈。
”“不,我是問你,想不想活下來?”阿言微愣:“什麽意思?大俠你還是要殺我嗎?”被吓慘了,阿言雙腿打顫,在想着要不要趁現在還能動彈的時候拔腿就跑,但是回想起方臨剛剛揮劍的場景,阿言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
在他看來,逃跑隻會死得更快。
方臨被氣笑了:“我看起來很像是殺人狂魔?你師父不是什麽好人,根據我的推測,你那些一起學習的師兄弟們隻怕早已命喪黃泉,而你身上也滿是毒汁,若是不解毒,撐不過幾年。
”“毒汁?”阿言再次被吓到。
“你的後頸上有兩條黑線,便是劉恒爲了将你制成藥人埋下的毒汁,而且他還在你的體内埋了銀針,若是不将毒解開,銀針拔出,以你的修爲,撐不了多久。
”阿言再次腿軟,倒在地上竟然哭了起來:“這不可能……我跟了師父兩年,師父怎麽會對我如此?”方臨不會安慰人,此時也不想安慰他,眼下有要緊的事情等着他處理。
若是不毀了劉恒研究出來制作藥人的方法,日後藥人仍舊會成爲天下之大患。
若都像阿言這般害怕和沉浸傷感之中,還談什麽天下大計?方臨徑直往外走,快要到地牢門口的時候,阿言追在身後大喊:“大俠,我帶你過去,等等!”同阿言所說一緻,從後院到聖手堂隻有一條長廊的距離,一牆之隔便是生與死的差别。
義莊裏面沒人,挂着的白布條随風飄蕩,陰森森的光線叫人心裏發毛。
阿言說:“往這邊走,上面都是放着棺材,我也時常過來,并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倒是這邊,我從來沒去過。
”阿言帶着方臨往左邊拐,佛像後面有一個暗道,順着暗道下去,便能夠聞到濃重的腐爛潮濕的味道。
阿言也是第一次來,不敢沖在前面,隻是給方臨指了路便躲在身後。
方臨快步走進去,狹窄暗道的後面連接着一個山洞一樣的空間,應該是人爲挖掘的,除了腐臭味,還有很大一股藥汁的苦澀味道,兩者混雜在一起,腥臭無比。
剛進入寬敞的空間,阿言便受不住,沖方臨喊道:“大俠,這……這裏不是人待的地兒,我可否出去等着?”見他快要吐出來,方臨點頭應允,随即立即關閉嗅覺,否則也待不下去。
再往裏面走,才發現在義莊的地底下藏着一片方圓一丈的池子,隻是這池子裏面裝的不是水,而是黑乎乎的藥汁,湊近了用旁邊的枯木枝伸進去攪拌發現,這池子裏的藥汁幾乎跟之前暗牢中劉恒要他喝下的一樣腥臭。
方臨眉頭緊皺,将木枝快速扔開,再四處尋找。
腐臭味來源于石壁後面的屍體,方臨将他們挖出來,有些還在腐爛,有些已經成了一堆白骨。
這個劉恒,殺了不少人。
用了不少的人來做試驗,還專門修建義莊爲自己作掩護,這人行爲惡劣到了極緻。
方臨将還未完全腐壞的屍體翻一面,将它的頭發撩開,果然見後頸處也有兩條黑線,比阿言的更加粗,上頭還有許多分支,起初方臨以爲是屍體腐爛所以正題比較黯淡,一直到查看骨架時才确認那就是毒汁滲入體内造成的黑氣。
連骨頭上面都是毒汁,這些人定然死得痛苦。
方臨将它們堆放在一起,再用符篆将其點燃,當場火化,以免腐屍上的毒汁影響到無意間闖入此地的人。
藥池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洞穴的頂上就是義莊,若是直接炸開石壁将藥池填埋,隻怕會造成義莊的整個脫落,方臨審視一番,說道:“用業火來燒毀藥池,未免太小材大用。
不過目前這是最快的辦法,試試看。
”業火可以燒盡大部分的東西,修煉出業火的人屈指可數,就連方臨每次使用業火,都必須借助符篆作爲媒介,才能将其點燃,其中需要消耗的靈力較多,方臨此番冒險,下定了決心要将劉恒這些烏七八糟的玩意兒全部搗毀 。
他可都還記得,戰場上無法打到的藥人,被撕碎的戰士……眼下正是阻斷藥人産生的源頭,方臨必須更堅定地出手。
靈力調動,丹田刺痛,體内的銀針也順勢跟着靈力到處亂竄,身體裏似乎就沒有完好的地方,方臨忍耐其中痛苦,手中點出兩張符紙,爲了加大符紙的效用,還特意咬破指尖,用血作爲引子附加在符篆的力量之上。
“轟”的一聲,整個藥池被瞬間點燃。
業火跟明火不同,它看起來幽藍幽藍,燃燒後什麽東西都不會留下。
藥池漸漸幹燥。
方臨再四處轉了轉,這裏似乎就是劉恒煉制藥人的主要陣地,在轉角處的石室裏還放着許多千奇百怪的醫書和玄術心法,亂糟糟地扔了一地。
他快速翻找,想要找到毒汁的解藥,最終在一片雜亂之中,發現了一卷竹簡,竹簡的外面刻着“天譴方”三字。
這便是劉恒要他修煉的心法?出于好奇,方臨将竹簡展開,上面的小纂字體刻得十分規整,方臨看了會兒便覺得頭暈眼花,手上一軟,竹簡便從手中滑落,砸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響。
這是怎麽回事?方臨甩甩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再彎腰将竹簡撿起,再展開時竹簡上的字竟然全部消失!方臨心下駭然,無論試過什麽樣的方法,都無法再讓字體顯現。
難道是劉恒早就預防有人前來偷看,動了什麽手腳?方臨之前從未聽聞過所謂的天譴方,剛剛看了一眼,卻因爲身體不适什麽都沒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