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中毒了。
“别掙紮了,這藥就是專門爲你準備的,再掙紮隻會讓情況更糟糕,難道你沒有感覺嗎?靈力聚集不了,眼睛泛花,連呼吸都困難?”不理會對方的挑釁,方臨低着頭,右手撐地,左手壓在丹田附近,因爲他無法聚集靈力,便失去了對符咒的操控能力,劉恒體内的符咒便等同于失去效用。
方臨咳了咳:“你對我下了毒!”“什麽毒不毒的,話别說得那麽難聽,我隻是給你一點藥,讓你聽話些,免得咱們一直打個沒完太浪費時間和精力,知道麽?你隻需要乖乖聽話,我不會殺你。
”劉恒走到他的身邊,看方臨這般毫無還手之力的樣子,心中越發得意:“小兄弟,這世上不是修爲厲害,會點功夫就能橫着走的,你要記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做人謙遜低調些,要不然說不定哪天就着了道。
”“呵。
”方臨冷笑一聲,對對方這幅僞善的長輩語氣心生不屑。
“你笑什麽?”“笑你無知!”說完,方臨猛地甩出左手,一根銀針從指尖朝劉恒飛過去,那邊是方才劉恒對他使用的武器,上面淬了毒銀針泛着幽幽的光芒。
距離太近,劉恒大驚失色。
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方臨還有反抗的能力,劉恒被打了個猝不及防,側身堪堪躲開飛針,氣急道:“你小子有點本事,但今天你休想逃過我的手掌心!”方臨飛身鑽出窗外,沒有靈力傍身,他隻能憑着一具肉身凡胎前行。
終究還是沒能逃開,外面有人在等着他。
阿言面無表情地拿着長劍,站在屋檐下死死盯着他,在方臨調頭的同時發起攻擊,長劍揮舞,劍影四起。
方臨應付阿言的同時,身後飛來一根銀針,插入他的大椎穴中,方臨悶哼一聲,倒在地上,眼神不甘地看向阿言,随即暈死過去。
再醒過來,耳邊是滴答滴答的水聲,水聲忽遠忽近時而想接很密集時而許久才響起一次,直聽得人抓心撓肺,猜不透它的節律,心情莫名煩躁。
費力睜開眼睛,方臨隻能看見周圍微弱的光芒,靈力被封後,夜視的功夫便安全被遏制。
四下看了看,他大緻能猜出自己身處在地下暗牢之中,水滴是從石壁上掉落下來的天然泉水,毫無規律可言。
他被人綁在十字木架上,整個人呈現出大字型,手腕和腳腕都被鐵鏈子圈住,脖子上還被圍了一圈藥草,味道很熟悉,就是之前在後院聞到的異香。
看來藥草的功效有時限,劉恒沒辦法一直封住方臨的靈力,隻能将他的身邊盡可能多的擺滿這些藥草,延長方臨無法反抗的時間。
很顯然,劉恒的确沒有要殺他的意思,否則在他暈過去的時候,就已經手起刀落,哪兒還能再醒過來?方臨自嘲一笑,暗道:“未曾想,會掉在一個大夫的坑裏,大意了。
”“哐當!”有人推開牢房的門進來。
方臨擡眼看去,正好同劉恒滿是興奮躍躍欲試的目光對上,不由得皺起眉頭,對他這幅興奮的模樣條件反射感到反感。
撕開僞善面具,劉恒毫無顧忌地展露出自己的瘋狂,拿着銀針走近方臨,嘲笑道:“終于醒過來了,你一個修靈界的人,就算學了點邪魔外道也休想跟更高品階的人對打,這一次就當是我身爲前輩,給你的一個教訓。
”“不過,還有沒有下一次,可就說不定了。
”劉恒像是欣賞一個物件一樣仔細地打量方臨,而他的身後,阿言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從牢房外走來,規規矩矩地站在他的身後,神情冷淡眼神空洞,與剛開始見面完全不同。
方臨留意到阿言的變化,心中對劉恒越發警惕,暗自運氣。
一次又一次接近着的失敗,靈力根本沒辦法提起來,方臨隐忍的面下是絕對的專注,但丹田始終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反應。
這藥有點厲害,但方臨不會就此放棄,丹田空虛,便通過握緊拳頭,借由身體上的蠻力去調動體内分散在丹田外的靈力。
這樣的動作很是吃力,也同樣接連失敗,身體像是被掏空一樣,不聽他的使喚。
“給他把藥喝下。
”劉恒命令道。
阿言麻木遵從,走到方臨身邊,把他的嘴給捏開,把碗抵在嘴邊強行把藥汁灌進去。
黑乎乎的藥汁又腥又苦,口感極差。
方臨掙紮得厲害,一碗藥汁撒了大半在外面,隻喝下一小半。
完成任務後,阿言抱着空碗退下,陰冷暗牢裏隻剩下劉恒,他嘴角一直帶着僵硬的笑意,直勾勾盯着方臨:“真是适合啊,我等了這麽多年,從未遇到過像你這樣适合的體質。
”誇贊一番後,劉恒話音一拐,繼續道:“用來做藥人再合适不過!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哈哈哈……”如癡如魔。
方臨厭惡地看向他:“想把我制成藥人,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年輕人很是嚣張嘛,我若是沒有本事,又怎麽能把你綁在這裏?”劉恒露出滲人笑意,随即又像是哄孩子一般柔聲道,“不過你放心,等你乖乖聽話之後,我可以保你永生不死,修煉天譴方更是可以助你應對走火入魔的痛苦,從此修爲更進一步。
”說得這麽好聽,前提都是要方臨成爲“聽話的藥人”。
原來是要制作藥人,難怪阿言的狀态轉變這麽明顯,當劉恒想要操縱他做事的時候,就會激發阿言作爲藥人的那一面,而阿言就會失去自主意識,成爲一個沒有五感和想法的工具,爲劉恒辦事。
制作藥人方臨曾在一次大戰上遇到過,當時戰況十分慘烈,藥人雖少,但他們幾乎不死不休,起先的時候方臨這一方沒有找到應對的法子,愣是被對方十幾個藥人打得節節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