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湘滿是嫌棄。
方臨側眼看她:“懶得跟你講大道理,走不走?”“走,當然走,你等等我!”見方臨頭也不回地往前走,绫湘立即跟上去,繞在方臨身邊叽叽喳喳說個不停,多半都是埋怨蒼禾跟方臨的話,他們兩人一個是太過聽話又死闆讓绫湘覺得不耐煩,另一個是對她太不屑,讓她覺得不甘心。
被吵得心煩了,方臨學會自動屏蔽绫湘的聲音,自顧自往前走。
山腳的路不好走,方臨之前消耗靈力,此番不想再耗費,便沒有提氣飛行,绫湘跟在後面也走得吃力,剛過沒多久,就嚷嚷着問:“方臨,你爲何不禦劍飛行?我看你總是背着一把劍,卻從未見你用過。
”“與你無關。
”“哼,不說就不說,用得着這麽高傲麽,本小姐還不樂意問呢!”小姐叉腰。
方臨繼續往前走:“少說點話,保留精力,待會兒到竹林,還得跟竹妖打一場。
”“怎麽還要跟竹妖打?”“欠你的獵物、”绫湘停下腳步,因爲她之前一直拉着方臨背後的衣裳,她停下,方臨立即就察覺到,也跟着停下。
月色中,他回過頭去,瞧見绫湘呆愣愣地望着自己,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方臨主動問道:“怎麽了?”“方臨,你缺徒弟麽?”绫湘思維跳躍,冷不丁來這樣一句。
方臨将衣服從她手中扯出來,冷冷拒絕:“不缺,缺也不收你。
”“喂,我問你是看得起你,你可别不識好歹!”绫湘不幹了,追上方臨的步子,攔在他的面前,不知是氣急還是剛才受了傷,小腹忽的一陣抽痛。
绫湘溢出一身低吟,還未來得及反應,那股抽痛感又轉瞬消失。
她下意識摸了摸小腹,皺眉思忖:奇怪,剛剛沒受傷啊。
方臨從她身側繞開,冷笑道:“巧了,我還就這麽不識好歹。
趕緊走,弄完了我要休息。
”“诶,你别太過分,我是說認真的。
”這之後绫湘像是認定了方臨就是她師父似的,一直跟在方臨身後提起這件事,信誓旦旦地說着自己肯定好好學,不給方臨丢臉。
但方臨顯然不想搭理她,自顧自趕路,對她的自言自語不予理會。
“方臨……”绫湘再次停下,皺眉道,“我覺得有點不舒服。
”話音剛落,嬌小的身體忽然往側後方倒去,方臨下意識回身将人接住,雙手握在她的手臂上,把人托起:“绫湘?”人已經暈了過去。
“绫湘,醒醒!”方臨單手摟住她,讓她大部分都靠在自己身上,再抽出一隻手去碰她的臉,一邊輕拍一邊叫她的名字。
雙目緊閉,渾身無力。
沒有半點要醒來的迹象。
方臨探了探她的脈象,非常的羸弱,心下暗道不好,立即把人放到地上,讓靈獸在她的身後支撐着,自己再牽住她的雙手爲她輸送靈力。
經過幾次的折騰,方臨丹田處隐隐作痛,他隻好緩緩地調動身上的靈力,避免引起逢魔的躁動。
對着靈力的流失,方臨的呼吸漸漸恢複正常,能聞到情花的香氣,但已經比剛剛在花海中的要淡很多,應當是靈獸身上沾染的味道,并不會對人造成太大的影響。
隻是绫湘遲遲不醒,掌心發着高熱,叫方臨皺眉:莫不是中了情花毒?未曾聽聞誰中了毒會是暈倒的症狀,且她體内的靈力混亂,脈象極弱,像是受了嚴重的内傷。
昏迷中的人眉頭微蹙,方臨也同樣皺着眉,一邊爲她調整靈力,一邊思忖到底爲何會暈倒。
除了之前按壓出來的淤青,未見她身上有任何的外傷。
方臨睜開眼,仔細打量绫湘,發現她面色已經從蒼白變作潮紅,整個人蒸騰着熱氣,在她身後的靈獸似乎也察覺到她的異樣,一直盯着她。
熱氣漸漸傳到方臨身上,再加上靈力的消耗一直在牽扯丹田處的疼痛,又需要耗費一部分精力穩定丹田,方臨的額頭上很快冒出汗珠,看起來一點不比绫湘輕松。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山間陰風陣陣,在耳邊呼号,月亮漸漸被隐沒在雲後。
終于,绫湘體内淩亂的靈力被他撥亂反正,漸漸回到正常的流動狀态。
丹田處一陣尖銳刺痛,方臨連忙将靈力收回,松開绫湘的雙手,再爲她把脈,确認脈象比剛才有力後,才松口氣。
“小白,把人看好了。
”方臨把绫湘交給靈獸,自己則是繼續盤腿打坐。
時辰不早了。
靈獸守在绫湘的身邊,時不時小聲嗚咽一下,又想往方臨身邊湊,但每每剛邁出幾步,就被方臨用眼神呵退。
“小白,聽話。
”他需要更爲安靜的環境,靈氣逆亂此事可大可小,一直被打岔隻會适得其反。
方臨漸漸關閉了自己的五感,以便更順利地調整好丹田的逆亂。
身後的逢魔察覺到機會,發出紅光,在夜色中顯得格外詭異。
方臨拈訣,将逢魔外層的咒語再次加強,那紅光一閃即逝。
他這才專心打坐,再不理會周遭的動靜。
“唔……”绫湘發出一聲嘤咛,緩緩睜開眼睛。
入眼是方臨打坐的畫面,她的眼神帶着幾分朦胧,看向方臨時全是溫柔缱绻,柔軟的身子在地上被雙手勉強撐起上半身,朦胧中下意識想要靠近方臨。
體内一陣冷一陣熱,非常難受。
绫湘眉頭緊鎖,雙手不自覺地撐在地上,緩緩朝方臨摸索靠近,靈獸察覺到她醒來,立即撲到方臨身邊去,這下,就算方臨打坐再入神,也被吵醒了,不得不睜開眼搭理靈獸,誰知道還沒來得及訓斥小白,就被一隻手摸到大腿。
“方臨……”绫湘喘着叫出他的名字,面色潮紅,手心滾燙,人差不多是以雙腿交疊倒在地上的姿勢,仰着頭看向方臨,向他求助。
其實在月亮縮回去的環境下,她看不太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方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