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被血氣纏繞,不斷揮劍刺破又再次被洶湧的血氣覆蓋,反反複複好幾次,一直到方臨來到他的身邊。
此時的方臨眼中無神,隻有洶湧的血氣,身上包繞着紅色霧氣,那霧氣爲他護身的同時也會不斷地攻擊周圍的人。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蕭戰發覺自己底氣不足,那是對絕對強大力量的天然畏懼,而此時方臨不斷朝他走近,讓他感受到了魔劍強大的力量和壓迫感,下意識要臣服,或是趕緊躲開。
但蕭戰身爲軍人的傲氣不允許他抛下自己的手下就此離開,而且他始終很自信地相信方臨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在短暫的畏懼之後,立即提劍朝方臨發起攻擊。
入魔之後的方臨動作不如之前靈巧,但每一次揮動逢魔,都會掀起巨大的血霧浪潮,靈力波迅速延展開,橫掃在場所有人。
蕭站還沒近到方臨的身,就被逢魔的撿起給彈開,半跪在地上,一隻手捂着丹田,一隻手那着長劍撐在地上穩住身形,喉口腥甜被他強行咽下去。
方臨此時是神志不清的,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逢魔的力量帶着他往蕭戰身邊走,他便麻木地走過去,身上纏繞的血霧越來越厚,幾乎要看不清他的身形。
方臨朝着蕭戰揮劍,一道紅霧直奔蕭戰而去,而後者半跪在地上感覺到殺意,立即出招應對。
不過,蕭戰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他沒有躲開,而是用佩劍擋在身前對抗紅霧的侵襲。
“額嗯!”蕭戰被打出門外,生生将房門撞碎,人倒在長廊上,吐出一口鮮血。
方臨繼續走過去,周身的血霧在察覺到鮮血的氣味後更加瘋狂地湧動,分出好幾股來分别從不同方向蹿向蕭戰。
那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帶着絕對優勢,迎面而來。
蕭戰被震懾住了,再反應過來時,血霧已經開始汲取他的鮮血和靈力,他發出一聲慘叫,原本對方臨的不屑全都變成了對死亡的本能恐懼,被汲取走的靈力全都彙聚到魔劍的劍身,上面的血池也開始流動。
“嘩啦”一聲,方臨再次揮劍,這一次,逢魔劍氣比剛剛更加強悍,将蕭戰團團包圍。
“别……别殺我!”蕭戰慌了,身體裏引以爲傲的靈力被逐漸吸走,他運氣反抗的效果微乎其微,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眼前的血霧如同精怪一般汲取自己的力量,榨幹自己的身體。
蕭戰的右手漸漸呈現出枯老狀态,皮膚皺縮蒼老,再拿不穩佩劍。
長劍掉落在地,蕭戰發覺自己的右手動彈不得,恐懼地往後退,竟然直接從二樓掉下去,但就算如此,血霧并不打算就此放過他,而是随着他的掉落蹿過去,把人托在半空中,趁機将整個人完全包圍,繼續吸取他身上的靈力。
修魂界的力量,逢魔似乎吃得很開心,不斷發出刺耳的振鳴,直震得在場所有人靈力不穩,離得越近越是痛苦,蕭戰帶來的那些手下全都在倒地不起,七竅流血痛苦地翻滾着,身上再沒有半點力氣,一直到完全被血霧吞沒。
整個驿館瞬間變成修羅場,沒有人可以躲過魔劍的攻擊,但凡是修士,身體裏的靈力都會被魔劍吸食幹淨,驿館的人死的死,跑的跑,很快,連慘叫聲也越來越微弱。
方臨拎着逢魔飛身至蕭戰身邊,血霧爲他讓出一條道來,而蕭戰此時已經四肢枯瘦,身體逐漸萎縮,看到方臨靠近自己,本能的求生欲忽然暴漲,旋身飛起從血霧中掙脫。
但是方臨沒給他逃走的機會,逢魔攔在他的身前,再橫向一揮劍光炸裂開,攔腰而去,蕭戰驚恐之餘立即做出反應,側身躲開,雖然躲開劍光卻又一頭紮進血霧之中,再難掙脫出來。
“救命!啊!”蕭戰發出凄厲喊叫,身體被裹在血霧中極力掙紮,全身青筋暴起幾乎要炸裂開,而枯老的皮膚還在繼續蔓延,那是他體内靈力被吸走的象征。
“饒命,饒命,我還不想死,啊啊啊我不想死!”饒是經過沙場的洗禮,蕭戰在面對死亡的恐懼時還是會露出膽怯一面,嘴裏本能叫喊着,企圖能在這個關頭保住一命。
那是前所未有的痛苦,靈力被抽離,自己卻無能爲力。
蕭戰不斷發出慘叫,無法阻止血霧的侵襲。
而此時,方臨終于找到一絲神志,可是還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逢魔在他手中不斷發燙,血霧翻湧間,方臨閉上眼睛,再睜開眼時終于找到一絲清明,但很快就又被血霧彌漫,一雙眼睛從有神再到無神,人如同傀儡一般僵硬地站在虛空之上。
逢魔嘗到鮮血的滋味,曾經洗禮過整個沙場的魔劍根本得不到滿足,嘗到甜頭後對鮮血和靈力更加渴求,光是蕭戰這一行人無法滿足它的欲望,于是逢魔引領着方臨出去尋找更多的人。
驿館裏已經沒人了。
方臨拎着逢魔飛身而出,快速尋找周圍的修士,血霧從驿館内飄散出來,往四面八方奔湧,席卷開來。
停下,快停下!方臨在内心大喊,受不了這種被操控的滋味,身上靈力在暴走,身體又被魔劍控制,血性懵逼心智,整個人變得陌生無比。
他可是天魂大陸的一代神帝,怎麽可能被一把魔劍操控!方臨堅定地想着,從内心深處迸發出一股強大的信念,如同一道光穿破黑暗,在心底迅速蔓延開來。
終于,在走遠之前,方臨的眼睛變回了之前的清澈銳利,裏面的血氣被他壓制下去,但是身體還是無法自如動彈。
忽而,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笛聲,方臨的神志如同撥開迷霧走出來一般,從體内發出一種清涼感,再慢慢傳遍全身,将逢魔的血性一點點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