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魔劍交與你,今後何去何從,全由你自己做主。
”雖然早知道自己會脫離飛雲宗,可方臨萬萬沒想到重生後會是以這樣的方式離開,逍遙子渾身散發着不可抗拒的壓迫感,仿佛在說:我心意已決,誰也無法改變。
“師尊……”方臨自認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尤其是重活一次後,更是無比自信,做事果決。
可面對逍遙子要将自己逐出師門的決定,他一時間有點懵了,看向逍遙子的目光帶着幾分受傷和猶豫。
逍遙子卻是微微擺手,風輕雲淡道:“你本不屬于飛雲宗,早日離開也好。
不必感到難過或是遺憾。
走吧,趁天色還早,去落霞谷摘些仙果帶上。
”“弟子不願。
”方臨掀開衣服的下擺,忽地一下對逍遙子單膝跪下:“若是得到魔劍的條件是離開飛雲宗,那弟子情願将逢魔交回師尊手中,師尊對弟子有知遇之恩,倘若弟子随意離開,豈不是忘恩負義?”更何況,若是不出意外,飛雲宗即将迎來滅頂之災。
在這個時候,方臨無法說服自己安心離開。
“唉。
”逍遙子歎息一聲,雙手背在身後,滿身的仙風道骨看起來有些蕭蕭然,“此劍魔性深重,爲師閉關一月也無法撼動,可你今日拿到它就能将它控制,你天生帶着與衆不同的血肉。
合該出去曆練一番。
”“師尊爲何一心要趕走弟子?我不明白,就算下山曆練,我也可以以飛雲宗弟子的身份曆練。
”“因緣際會,冥冥中自有定數,無須太過在意這層師徒關系。
你隻需要記着什麽可爲什麽不可爲,好好馴服你手中的魔劍,守着你肩上的責任。
”方臨說不出話,他一直想下山,因爲知道很多事情需要下山才能去做,但沒想到會被逍遙子趕出師門,盡管知道逍遙子并無惡意,心中也難免憤懑。
與他的激烈情緒不同,逍遙子隻是輕輕一揮手,空中閃過一陣光芒,方臨感覺手背一痛,有什麽東西從身體裏抽離出去,再回過神來,就看到逍遙子手中舉着一團微弱的光。
他道:“這是飛雲宗宗門弟子的身份象征,我将其收回,從此以後,你我不再有任何關系,你也不再是飛雲宗的弟子。
”“師尊!”方臨提高了音量,因爲太過着急,直接就着跪地的姿勢朝逍遙子靠近幾步,但始終碰不到逍遙子的身體。
很快,在他的身邊漸漸形成一層光圈,球形的結界将他還完全包裹在内,方臨意識到逍遙子是打算直接将自己送走,慌忙站起來,企圖将結界擊碎。
但逍遙子傾注靈力的結界堅硬無比,他根本無法擊碎,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離逍遙子越來越遠。
他嘴巴動了動,像是想對逍遙子說什麽,可結界将他的聲音完全阻斷。
過了會兒,逍遙子的聲音穿過結界傳到他的耳邊:“無需多言,珍重。
”在落霞谷落地之時,一個收拾好的包袱落在方臨的腳邊,逍遙子早就讓人收拾好他的行囊,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逍遙子要趕他走的決定。
站在原處思忖良久之後,方臨對着來時的方向行了一個大禮,心中默念着:師尊,珍重。
随後,他緊緊捏着逢魔,撿起行囊負于左肩,轉身踏入落霞谷的修煉之口,巨大的漩渦将他的身體拉扯進入結界。
他需要摘取一些仙果,一來可以下山換盤纏,二來随身帶着可以當做傷藥,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方臨運氣不怎麽好,落霞谷修煉之口裏越是精品的仙果,結界内環境越是兇險,他剛進第一個還沒看到仙果在哪兒,就先對上一雙屬于野獸的淩厲的眼睛,黑暗中隻能看到一雙足有人頭那樣大的眼睛,泛着幽深的光,隐隐能夠看到野獸巨大的身影。
“剛來就遇上巨型獸,也是沒誰了。
”方臨自嘲一笑,從懷中抽出一根發帶,将逢魔捆在身後。
魔劍尚未被馴服,随意開鞘隻會激發愛它的反抗,血性不好控制。
所以方臨更喜歡使用簡單的符咒,起碼都在他的控制範圍内,而且他也不打算跟巨型獸有過多的糾纏,隻要拿到仙果就立即走人。
巨型獸許久沒見過活人,嗅到新鮮的味道頓時來了精神,對着方臨虎視眈眈,一步一步邁開爪子朝方臨走過來。
巨大的體型給人一種天然的壓迫感,渾身尖銳的鱗片更是如同刺刀一般,堅硬無比。
方臨不慌不忙,從他的爪子下側身躲過,身形靈巧,很快繞到巨型獸的身後。
巨型獸察覺到他在身後,立即擺動尾巴朝他襲來,方臨飛身一躍,落到他的背上,同時被巨型獸突然豎起來的鱗片紮了手,不得不再次提氣,飛身落在它左邊的空地上。
方臨看了看手心約莫半寸長的傷口,忍不住淬了一口:“忘了這野東西還有這招了!”巨型獸的鱗片可以随着他的狀态改變豎起的方向,任誰都無法輕易靠近。
周圍十分黑暗,方臨一時半會兒無法判斷仙果的具體位置,巨型獸又步步緊逼,糾纏半個時辰未見進展,方臨索性旋身退出結界。
外面仍舊是惠風和暢的白日,忽然見到亮光,方臨有些不适應,伸手擋了擋眼睛,忽然感覺有什麽東西朝自己襲來,條件反射伸手将其扼住。
“吱!”手裏的白球發出慘叫,四肢在方臨手上亂蹬。
“是你?”方臨認出它,手上力道松了松。
小狐狸終于能夠順暢呼吸,但還是被固定在方臨手中,無法落地也沒法再繼續靠近他,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轉了兩圈,忽然像是想明白什麽了一樣,發狠似的低頭咬住方臨的手背,看起來兇狠得很。
但由于它體型太小,再加上它沒有惡意,隻是做出兇狠的樣子罷了,方臨并沒有受到傷害,也沒覺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