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受傷都是因爲我……
蘇素素經過短暫糾結，緩緩閉上眼。
“師姐，你閉眼幹什麽？”
耳邊傳來方臨的輕笑，蘇素素直接紅了耳朵，立即睜開眼，羽毛如同蝶翼扇動，底下的一雙杏眼露出來，眼波流動含着幾分小女人風情，卻又滿是純情幹淨清澈。
蘇素素屬于越看越美的長相，再加上整個飛雲宗就她一個女弟子，又是對他多加照顧的師姐，前世的方臨在剛拜師入宗時，便對師姐有了一絲仰慕之情，隻不過後來這點暗戳戳的情感被而後出現的一眼萬年給沖散了，不了了之。
方臨将手中的飛絮展示給她看，笑道:“方才見此物在半空盤旋已久最終落到師姐你的頭上，便想着幫你取下。師姐方才……”
方臨故意停頓，眼神帶着幾分戲谑。
“你休要胡言，既然飛絮已經取下，你還不退開？”
兩人挨得太近，蘇素素不大自在，從方臨身側鑽了過去，沒有靈力支撐，她想盡快逃離卻也做不到。
方臨撿起地上另一件稍微好些的衣服，扔進木盆裏，抱着木盆追上去:“師姐，我送你回飛閣。”
“你慢着點。”蘇素素聽見他跟上來，放緩腳步，“當心你的傷。”
“不礙事。”
兩人并肩走着，方臨怕蘇素素擔心，故意說:“我再過幾日就能完全好了，到時候師姐可别忘了要帶我下山做新衣服的話。”
“那也得等你傷徹底好了才行。”
“好，我一定好好養傷，盡快好起來。”
說話間，到了一條岔路，蘇素素左右看了看，說:“就送到這裏，我可以自己回去。你前腳剛答應我好好養傷，就别再折騰自己了，回去休息。”
“嗯，那我在這看你走。”方臨喜歡這樣的關心。
蘇素素便在他的注視下，邁開步子，裙擺輕輕晃動，一點點離開他的視線。
天色已晚，飛雲宗内從遠處看去是靜悄悄的一片，因着有結界的保護，外人無法輕易進出，唯有山門處是結界唯一的破漏，于是這裏每日都會有弟子輪流把守。
把守的弟子修爲不算高，卻都擁有飛雲宗内特制的傳訊符，凡是山門有異動，就能立即将消息送入宗内掌管大小事務的長輩。
今夜守門的是兩個修靈界的小子，瞧着月明星稀靠在門柱子上打盹兒，夢裏回味着晚上啃的兩個雞腿是如何美味。
一直到子時，忽的一陣冷風拂過，兩個弟子同時打了個冷顫，差點沒站穩，從門柱上劃過。
其中一人個子矮一些，搓搓手臂，小聲嘀咕：“今晚怎的這麽冷？”
在門柱另一邊的高個子剛要回應他，忽然像是被什麽東西擊中後頸，動作停頓，沒了動靜。
“诶？”矮個子看向他，“還說讓我不要偷懶，自己卻先睡着了……”
說着說着，他看到一團黑影從高個子身後“站”了起來，想吐槽的話統統被卡在喉嚨，左手條件反射去拿傳訊符，黑影瞧見了他的動作，瞬間化作長影沖了過來。
“呃！”
橙黃色的傳訊符落在地上，未來得及使用，人卻還直愣愣地立在原地。
黑影沒有具體的形态，卻好像有意識一般，見無人發現自己，便漂浮到半空，悄悄往弟子所最偏僻的那處房屋飛去，帶起陣陣陰風。
子夜正是陰氣最盛之時，方臨修的是火類向陽向上的心法，此時不易修煉，便松了松打坐的端方姿态，準備就寝，明日再繼續。
門外的陰風透過門縫吹進來，方臨仔細聽了會兒，隻有風聲沒有别的，便掀開被子躺下。
黑影化作青煙一般從門縫鑽進去，波浪似的朝方臨撲過去，它無影無形卻不是無所不能，剛要碰上方臨卻是被一道金光給彈開。
原來看似已經熟睡的人忽然睜開眼，淩厲的眼神準确無誤地捕捉到黑影，往左邊一個用力，翻身而起，同時咬破手指頭，借着血氣在空中畫下符文，再一掌推送出去。
之間那泛着金光的符文瞬間陷入黑影的“軀體”之中，黑影被燙到後還不休不止，化作密網企圖将方臨困在其中。方臨本以爲是東方旭對自己的惡作劇弄了死靈來吓唬自己，誰知道一張血符也沒能把對方鎮住，露出幾分詫異神色。
幾乎轉瞬之間，方臨從床上跳開，落地時衣袂翻飛，又是一個血符朝黑影飛去。
那玩意兒如同一個黑洞，不斷吞噬血符的攻擊，幾乎每被攻擊一次，就會變換出另一種形态，慢慢将方臨逼到了對面的床榻邊。
這廂打得不可開交，那廂遂止在床上睡得跟豬一樣，湊近了還能聽到微微打鼾的聲音。
方臨受了内傷，但凡動作大點，就全身疼痛不堪，爲了能早日恢複，他努力控制注入血符内的靈力，要不然身上的傷不知道又要拖多久。
靈力少了，付出的血也跟着少，威力自然大打折扣。
黑影見他次次躲開，也有些急躁了，将矛頭對準方臨，猛地紮過去，帶起陣陣寒意像是一口深淵要将人吞噬。
方臨緊皺眉頭，側身想要躲開，可惜黑影速度太快，還是碰到了他的手臂，金光乍現黑影再次被彈開。
它好像發現自己不能直接觸碰方臨，從身後分型出一根分支，将低階弟子分派的佩劍抽出，冰冷劍光映出方臨病白的面容。
這黑影到底什麽來頭？
好在這把佩劍過于普通，幾個來回便被方臨給踢斷，黑影見勢不對立即要往遂止身體裏鑽，方臨借着躲避黑影的動作狠狠踩了遂止一腳。
“啊!”
遂止發出一聲慘叫，從美夢中驚醒便看到方臨在自己床上上蹿下跳的模樣，忍不住大喊：“方臨你瘋啦！大半夜不睡覺，踩我幹什麽！”
“再不起來，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方臨恨鐵不成鋼，拎着他的中衣衣領把人從床上甩下去，再抽起遂止的佩劍沖黑影攔腰砍去，淩厲的刀鋒砍過，黑影被分作兩節，但很快就又合起來，分明未受到半點影響。
“這……這是什麽東西？”遂止在地上，吓得呆住了，雙眼瞪得跟核桃似的。
“我拖住它，你快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