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手伴讀在側,小聲附和:“這說明老天都在幫少爺您,咱們之前商量的計劃,我已經去安排了,這次一定把那小子趕走,以後再也不會礙您眼。”
東方旭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最好是,本公子再也不想看到他。對了,今日練功爲何不見素素師妹?”
“聽先生說是身體不适,這幾日都不來。少爺若是有心接近,得抓住時機啊,這女人心最軟,你若是能給她溫暖,指不定人就是你的了。”鐵手露出猥瑣笑容。
東方旭心中亦是這樣想,卻見不得别的男人在提到蘇素素的時候露出這種表情,頓時不悅:“這還用你說,我自由分寸,磨墨吧你!”
說着,兩人繼續抄寫口訣。
練功房裏面各個弟子都在認真做着手上的事情,或研習心法,或小聲讨論心得,也有專門的先生一一指點,一派和諧場面。
另一邊,方臨占了一番嘴上便宜,心情卻仍是沉重,懷裏揣着的東西,還有昨晚莫名出現的神秘人,這些都不曾在他前世的記憶中出現,就連大師兄回宗内的時間,也跟上一世不太一樣。
方臨思索着,一時間琢磨不出答案,隻好先收起複雜心緒,前往雲池療傷。
依舊是雲霧缭繞泉水叮咚,從結界進入雲池後,撲面而來的靈氣讓人不自覺放松了身心,方臨選了昨兒呆的寒潭一角,剛要下水,聽得裏面有人撥動水面的聲音,愣了片刻:“誰?”
昨兒他就懷疑有人在雲池跟蹤自己,他推斷是晚上出現在弟子所的神秘人。
隻是不知道神秘人到底如何突破結界也進了雲池?
方臨處于高倍戒備狀态。
“是我。”雲霧中走出一人,修長身形漸漸變得明朗,身上隻穿了一身飛雲宗弟子服的白色内襯,眉宇間帶着幾分寒氣,面無表情走到方臨三尺遠的地方站定。
方臨微微躬身:“大師兄。”
淩霄點頭:“師尊說你受了重傷,便讓我過來助你。”
“這……”方臨想說還不如自己琢磨,可當着大師兄的面兒不好直言,便拐了個彎,“大師兄剛從山下遊曆歸來,舟車勞頓應當好好休息,我怎敢勞煩?”
淩霄本來話就少,整個人出了名穩重自持少年老成,說完師尊吩咐這段曲折後,不再理會方臨的拒絕,隻一甩袖,将人帶進寒潭之中,方臨猝不及防,差點被砸到石頭上,憋着一口氣想罵出來,看了看淩霄那副冷冰冰的樣子,沒能罵出聲。
好漢不吃眼前虧,還不是因爲我現在打不過你,忍了。
要說淩霄本是好意,卻不小心幫了倒忙。
方臨一個人的時候還能用些前世搜集到的奇門心法,借着雲池裏充裕的靈氣加速修複内傷,如今淩霄在場,且就在身後爲他運氣,方臨但凡有點小動作就能被對方察覺到,隻好老實待着。
淩霄的修爲在小輩中的确出色,但跟幾乎登頂的戰神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這樣幫忙,反而限制了方臨的發揮,傷勢修複緩慢。
“大師兄,我還是自己來吧。”方臨試圖掙脫開自己跟淩霄之間的靈力輸送通道。
淩霄不爲所動,繼續做自己該做的事情,連接他倆的靈力通道晃了晃,最終卻沒斷開。
他用清冷的聲音說:“且待着,莫亂動。”
“已經快兩個時辰了,犯不着爲我虛耗你的靈力。”方臨一臉爲難。
“無礙。”
抵不過淩霄的執拗,他倆就這樣在寒潭待了整整四個時辰,方臨心裏感激淩霄能夠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時候就如此真心待他,但也是真的着急,照這樣的方式療傷,隻怕真得耗上一月。
方臨習慣性摸摸鼻尖,靈光一閃。
有了!
他扭頭對淩霄道:“大師兄,你不休息,也得讓我休息吧,我餓了。”
淩霄頓了頓,雙手在半空中劃過,收回自己身邊,方才在方臨體内爲他疏通筋脈的靈氣瞬間被收回。
他道:“你已拜入師尊門下三年有餘,爲何修爲不見長,辟谷也做不到?”
最起碼,撐一天應該沒問題。
淩霄對這位小師弟充滿了無奈。
方臨有意裝傻,便立即示弱:“是是是,大師兄您教訓得是,若是以往且能多撐一時,不過此般重傷之後,連辟谷也退步了。”
說來好笑,他以前練辟谷,都是因爲沒飯吃被迫練出來的,根本不是真正的修爲,自他被逍遙子撿回飛雲宗,就沒少被欺負,尤其是東方旭,平日裏小打小鬧也就罷了,偶爾來了脾氣就偷偷叫人扣住他的飯食。
被餓一整天也是常有的事兒。
“好,明日再來。”
淩霄起身,運氣一震,便将身上的水霧彈開,一身幹爽上了岸,慢慢消失在結界之中。
方臨在他身後有樣學樣,無奈修爲不足,提不起靈力,震了一下不見效果,隻好拖着濕哒哒的衣服從寒潭中出來。
“嘶……”
一陣風吹過,方臨渾身打顫。
“阿嚏!”
方臨搓着手臂起來,趕緊把外衣套上,一邊往外走,一邊碎碎念:“得想個法子讓大師兄别再來了,耽誤事兒。”
從雲池出來,要從飛閣經過,方臨放下不下蘇素素,便決定過去看一眼,豈料淩霄也在,三人在飛閣的院子裏相互看了幾眼,氣氛頗爲尴尬。
“師姐。”方臨喊了聲。
蘇素素注意到他衣服上的水痕,微微皺眉:“你不回去換衣服,跑我這來作何,當心傷寒。”
“我、我來看看你。”
蘇素素臉上閃過一絲落寞,欲言又止。
淩霄冷冷道:“回去換衣服,這邊不需要你。”
方臨看看他又看看蘇素素,心中不服:“大師兄不也在這兒嗎,爲何我就不能來?”
“方臨!”蘇素素沖他使眼色,“不可對大師兄無禮,師兄找我是有正事兒商量,回頭我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