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古身隕，這是洪荒所有人的觀念。
要不然這洪荒天地哪來的？三清哪來的？十二祖巫哪來的？
楊眉的話讓玄塵不敢置信，盤古沒死那他去了哪裏？
盤古開天而崩薨，他的身軀化爲了洪荒世界，脊柱化作了不周山，呼出的氣息化爲了風和雲，聲音化作了雷霆，雙眼化作了太陽和太陰，四肢化作了東南西北四極，肌膚化作了大地，血液化作了江河，汗水化作了雨露。
元神三分化爲三清，殘餘的十二滴精血化作十二祖巫。
這是所有洪荒生靈的共識。
“不可能，盤古大神若是沒死，他爲什麽不收取開天的大道功德？”
“而且盤古大神沒死洪荒世界哪來的？三清十二祖巫哪來的？”
“開天神斧、混沌青蓮、造化玉碟這三件混沌至寶又怎麽會破碎？”
楊眉的話直接颠覆了玄塵對洪荒世界的看法，就連道心都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要知道玄塵的師尊便是三清之一的通天教主，盤古元神所化，對于修道之人來說，肉身沒了還能重新凝練，元神沒了就隻能身死道消，魂飛魄散。
“不可能？”
“那是你的眼界太過狹窄，你是不是以爲盤古肉身、元神都沒了，盤古就已經隕落了？”
“盤古已經證道混元無極大羅金仙，真正的與道同存，即使混沌世界破滅，他也死不了。”
楊眉皺了皺眉說道，接着露出了羨慕的眼神。
“小子，混元無極大羅金仙境界不可知，不可名，不可想，不可形，不可描述，以你區區太乙金仙的境界自然無法理解，我隻能告訴伱盤古沒有死，還成功證就力之大道。”
“洪荒世界不過是盤古的垢身所化罷了。”
“如果說一條完整的法則是混元大羅金仙的特征，那麽一條完整的大道就是混元無極大羅金仙的特征。”
法則？大道？
力量法則？力之大道？
玄塵一直以爲法則等同于大道，看來是自己的認知存在偏差，大道是高于法則的。
楊眉摸了摸他的胡子，說道：“如果說法則是一條線，那麽大道就是一張網，所以盤古要奪取三千混沌神魔的本源。”
“至于你說的開天神斧、混沌青蓮、造化玉碟作爲混沌至寶，自然很珍貴，但對于已經證道混元無極大羅金仙的盤古來說，無異于一堆垃圾。”
“混沌至寶中有數條完整的法則之力，但根本無法承載大道之力。”
“他們會破碎，也隻是因爲承載不了盤古的力量罷了。”
楊眉的解釋讓玄塵明白了法則和大道的區别，也讓玄塵明白了三件混沌至寶破碎的真相，但他還是不明白元神和肉身都沒有了的盤古，是如何證就大道的？
看着玄塵一臉疑惑和震驚，揚眉繼續解釋。
“該怎麽說呢？混元無極大羅金仙這個概念是鴻鈞提出來的，據鴻鈞那個老家夥推測，要想證道混元無極大羅金仙，就要先将三千法則歸于己身，然後再斬卻一切因果，隻剩下本身的法則之力來進行極緻升華。”
“而且還要斬去自己的垢身，道身，因果之身。”
“所以，對于已經集三千神魔本源于一身的盤古來說，無論是混沌至寶，亦或是元神肉身都隻是累贅罷了。”
“至于大道功德，證道混元無極大羅金仙的盤古已經等同于大道，又怎麽會接受大道饋贈的功德呢？”
“而所謂的三清與十二祖巫這些盤古後裔，不過是盤古垢身上殘餘的一部分元神之力以及血脈之力所化罷了。”
“再說難聽點，洪荒所有生靈，包括你，包括三清十二祖巫，都隻是盤古垢身上的蛆罷了。”
被人比作蛆，這是一個很難聽的說法。
但玄塵也不得不承認，這确實是個事實，而且相當的生動形象。
他們都是趴在盤古垢身上吸血食肉的蛆。
一鲸落而萬物生。
盤古垢身化作洪荒世界，他們這些生靈依靠洪荒的資源靈氣修煉，和蛆有什麽區别。
鲸落是指鲸魚死去後沉入海底的現象，當鲸在海洋中死去，它的屍體最終會沉入海底，前世的生物學家賦予這個過程以鲸落的名字，一座鲸的屍體可以供養一套以分解者爲主的循環系統長達百年。
玄塵明白了洪荒的起源，也明白了未來洪荒爲什麽會進入末法時代。
不僅僅是因爲不周山的倒塌和聖人的交戰，更因爲盤古垢身的力量被消耗殆盡了。
這就是洪荒起源和消亡的真相。
雖然被人比做蛆很難受，但玄塵還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就算是做蛆，他也要做最大的那一條，有一天跳出洪荒世界這個池塘，在混沌宇宙中遨遊。
也不知道一直以盤古後裔自居的三清和十二祖巫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道心破碎，尤其是元始師伯，最爲注重臉面，也一直以身爲盤古後裔而自豪，不知道他如果知道楊眉把他比做蛆，會不會氣急敗壞。
楊眉講解的這些東西對玄塵來說極爲寶貴，不遜于一件先天至寶，要知道，哪怕是在洪荒世界中具備毀天滅地之力的諸位聖人恐怕也不知道盤古未曾隕落，不知道未來的路該怎麽走。
通過楊眉的話，玄塵也推測出了一些東西，比如道祖的斬三屍之法可能是受到盤古斬三身的啓發，身合天道就是爲了更好的感悟三千法則之力。
畢竟作爲盤古垢身所化的洪荒世界，肯定殘留着不少法則之力。
但玄塵心中還是有不少疑問，比如天地人三道，比如盤古道身和因果之身的下落，既然垢身化作洪荒，那道身和因果之身恐怕也在混沌中的某處。
還有道祖鴻鈞和盤古的關系，楊眉說的主動赴死等等，知道了一個答案，卻又冒出了無數個謎團。
如今的玄塵感覺自己頗像一個偵探，在一步步解開洪荒世界的面紗，探索這個世界的真相。
“小子，你不會震驚傻了吧！”
“雖然聽起來天方夜譚，但這的确是事實，我知道盤古斬去自身肉身元神還能活着的事情讓你難以接受，但這是我親眼所見。”
楊眉開口問道，他還真有些害怕把這小子吓的道心直接破碎，走火入魔。
“回前輩，晚輩沒事。”
“不過是做減求空罷了，前輩說的還是很好理解的，混元大羅金仙圓滿之前是做加法，将三千法則集于一身，混元大羅金仙圓滿之後則是做減法，斬去肉身元神因果。”
“對了，前輩說的是主動赴死是怎麽回事？”
雖然楊眉說的确是有些不可思議，但對于後世看過無數本腦洞大開的小說的玄塵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
按照楊眉的說法，盤古證道不就是一個做減求空的過程嗎？
混元大羅金仙圓滿之下做加法，增加自己見識修爲，成就道果雛形混元大羅金仙圓滿做減法，把自己的東西給别人繼承，當做減求空産物全部繼承自己後，自己就會圓滿超脫，擺脫自己，成就道果。
當然盤古更加幹脆，直接将自己的肉身、元神、因果直接斬了，混沌至寶也直接崩了。
所以盤古才能在奪取三千神魔本源之後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證道混元無極大羅金仙。
“做減求空？加減法？”
“你這個說法倒是很有意思，也很貼切形象。”
“看來你這小子還堪造化，思維靈活多變，而且道心堅韌，我說的話居然沒對你産生半點影響。”
楊眉也有些意外，認真的打量了玄塵一眼，他也沒想到玄塵這麽快就理解接受了他所說的東西。
事實上，楊眉說的話确實颠覆了玄塵一直以來的觀念，玄塵這樣說，不過是爲了從楊眉口中得到更多的東西罷了，對于這個世界了解越多，則疑惑也會越多。
如今有楊眉這麽一個經曆了盤古證道、洪荒開辟、道魔之争的老爺爺在，玄塵的很多疑惑都能得到解答。
這麽好的一個百科全書，當然要榨幹他了啊！
楊眉倒是沒想這麽多，隻是覺得玄塵有趣罷了，于是接着說道：“我自動赴死自然有我的原因，當初我、鴻鈞、陰陽、乾坤，包括羅睺等人都和盤古關系不錯，若是沒有我們幾個幫忙，你以爲憑借盤古一人之力能抗衡三千混元大羅金仙境界的混沌神魔嗎？”
這個說法倒是讓玄塵覺得比較合理。
盤古大神肯定也有自己的好友。
而且力量法則再強，但那個時候的盤古還是混元大羅金仙境界，三千神魔也是混元大羅金仙境界，盤古再強還能一打三千嗎？
就是不知道盤古大神有多少好友？
眼前的楊眉就是其中之一。
于是玄塵準備恭維楊眉大仙幾句，可楊眉大仙接下來的話卻是讓玄塵猝不及防。
“他盤古再強，一次也最多打兩千九百多個。”
“沒有我們，他想一次斬殺三千神魔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着有些洋洋得意的楊眉，玄塵險些破防，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盤古大神的實力。
然後直接對着楊眉翻了一個白眼，反正眼前的又不是本尊。
兩千九百多個？
和三千神魔比起來差别很大嗎？
就算盤古大神一次對付不了這麽多個，就不能分兩次殺嗎？
所以楊眉大仙你到底是起了什麽作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