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溫叙言沉着臉色，點了點頭。
“所以副院長這次落網之後，當年的事情也被查了出來，宋姨也就……那宋姨不是被騙的嗎？不能從輕判嗎？”
“雖然不是同夥，但具體量刑多少，還要看能找到多少證據以及法官怎麽判了。”
“那你給宋姨當辯護律師嗎？”
盛嬌嬌問了句，卻見他垂下了眼睫，然後聽見他說:“我打算讓應旬接手。”
“你是需要回避嗎？”
“讓應旬來，對你、對宋姨都好。”
“對我？我有什麽影響嗎？”
她疑惑地問。
溫叙言不當宋姨的辯護律師她理解，畢竟兩人雖然沒有親緣關系，但是也感情深厚，到時候可能會引起猜疑。
但是關她什麽事呢？
“嬌嬌，我是你男朋友，宋姨又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怕到時候會影響你。”
她身處娛樂圈，本就面臨着很多的眼光和輿論。他無法确定這件事情會不會在網上曝光，可是一旦曝光，她必然會被牽扯進來。
到時候，各種難聽的聲音都會從四面八方朝她湧過去。
他不在乎别人罵他，可是他不能接受她因爲他而受到辱罵。
或許，他從一開始就不該靠近她的。
“嬌嬌，我們……”
“你想說什麽？”
盛嬌嬌神情漸冷，
“分手？”
這兩個字一出口，就像是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溫叙言的心髒上，叫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嬌嬌，我……”
＊
“盛老師這組可以了，我們休息一下。”
攝影師滿意地放下了攝像機。
“好，辛苦了。”
盛嬌嬌勾了下唇角，提着裙擺轉身回了休息室。
門一關上，她的笑容就再也維持不了了，好像洩了渾身的力氣癱坐在沙發上，身體後仰，望着天花闆一陣出神。
昨晚她和溫叙言算是不歡而散，她沒等他說下去就直接開門下了車。
她不知道她是生氣，還是在逃避。
是害怕他真的說‘分手’嗎？
“嬌嬌姐，你身體不舒服嗎？”
洪月已經看出她今天的狀态不太對，中午去家裏接她的時候，溫大哥也不在。按道理，嬌嬌姐明天就要回J省了，他們倆又在熱戀期，難道不是應該膩在一起嗎？
而且嬌嬌姐不知道是醒了沒多久還是一晚上沒睡，渾渾噩噩地躺在床上發呆，臉色看上去也不太好。
但她問，嬌嬌姐也隻是說沒事。
動作利落地換了衣服出門工作，一工作起來和平時也沒什麽兩樣。
可是現在一松下來，整個人就好像是充滿了氣的氣球漏了氣，一下子癟了下來，人的精氣神都沒有了。
盛嬌嬌捂住自己的眼睛，視線變得黑暗，她長舒出一口氣，“沒有，就是有點累了。”
“那我讓攝影老師遲點再開始下一組吧？你好多休息會兒。”
“不用，”
盛嬌嬌放下手，收斂起所有外露的情緒，站起來挺直了脊背，
“直接開始吧，拍完早點回去。”
洪月心裏沉了沉，這樣的嬌嬌姐她沒見過。但直覺告訴她，應該是出了點兒事——還是和溫大哥有關的。
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是一片漆黑，盛嬌嬌站在玄關處，沒有開燈，黑乎乎的一片。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家有些大，大到有些空蕩蕩的。
“叮咚。”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聲，她拿出來一看，是溫叙言發來的。
[到家了嗎？洪月說你們拍攝已經結束了。]
黑暗中，屏幕的光照在她的臉上，有些冰冷。
她沒有回複，直接脫鞋光着腳走進了浴室，手機扔到床上，陷進被子裏弱化了鈴聲和震動。
……
周三一早，
“嬌嬌姐，飛機延誤了一個小時，我們要不在機場吃個中飯吧，飛機餐不好吃的。”
洪月看着電子屏上紅通通的延誤，表示已經習慣了。
這兩年跟着嬌嬌姐全國各地到處飛，坐飛機不知道經曆多少次延誤，從一開始的唉聲歎氣，到現在已經學會淡定了。
“嗯，找家店吃點吧。”
早上沒吃早飯，現在肚子有點餓得痛了。
兩人找了家中餐館，老闆一眼就認出了盛嬌嬌，立馬安排了一間清幽的包間給她們。
因爲隻有兩個人吃飯，所以盛嬌嬌點的菜不多，簡簡單單，有葷有素。
吃到一半，洪月突然來了電話。
盛嬌嬌擡頭看了眼，“沒事，你去接吧。”
“那……嬌嬌姐，我出去一下。”
她握緊了手機，小跑着出了包廂。
洪月出去後，盛嬌嬌又吃了幾口菜，就食之無味地放下了筷子。
她瞥了眼旁邊黑漆漆的手機屏幕，又沒好氣地收回目光。
她不回他就不發了嗎？今天他都沒給她發消息了，所以他是真的打算和她分手嗎？
盛嬌嬌想了想拿起手機，打開和他的聊天界面，還是準備給他說聲她馬上要上飛機了。
身後的包廂門傳來動靜，她邊打着字，邊說:“回來了，是華姐打來的嗎？”
“嬌嬌……”
她打字的手驟然一頓，手機屏幕熄滅。
“你來幹什麽？送機嗎？”
她垂下腦袋，扣着自己的手，不想轉頭看他。
“你說過你是今天十點的飛機，我來送你。”
“那你現在送好了，沒其他事情的話可以走了。”盛嬌嬌語氣不善，連帶着有些冷意，聽上去很是無情。
“有其他事情的！”
溫叙言頓時急了，他走到她身邊蹲下，握住她有些冰涼的手，皺起了眉頭。
雖然餐館裏打着空調，但溫度并不是很低，她的手怎麽這麽冷？不會是昨天晚上到家又沒穿拖鞋吧？
“嬌嬌，我給你發消息，你……沒看到嗎？”
盛嬌嬌撇過頭，“看到了，不想回。”
他都不說些有用的話，她回複又有什麽用呢？
“好，不想回就不回，”
他握着的手更用力了些，視線移動看到她還剩大半碗的米飯，眉頭皺起，
“這裏的飯菜不好吃嗎？怎麽沒吃多少？要不我帶你換家店？”
“是我沒胃口，不想吃。”
“是不是着涼了？到家換了鞋記得要穿拖鞋，雖然現在是夏天，但還是……”
“溫叙言，你今天來到底想說什麽？”
盛嬌嬌對上他的眼睛，質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