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女朋友是什麽？”年紀小的孩子不懂地問。
“這你都不知道，女朋友就是以後會成爲哥哥老婆的人。”年紀大的孩子以自己的理解爲其他孩子解釋。
“我知道我知道，老婆就是妻子，是要結婚的！”
“那哥哥和姐姐結婚了嗎？”
“你傻啊，既然是女朋友，那肯定是還沒結婚呀。”
“……”
孩子們天真地你一言我一語，讓盛嬌嬌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姐姐。”
衣袖被拉了一下，她低頭看去，是一個生的軟糯可愛、有些怯生生的小女孩。
“怎麽了？”
盛嬌嬌下意識地放柔了語氣，害怕聲音大點吓着她。
“姐姐，你以後會和哥哥一起來看我們嗎？”
女孩像黑葡萄一樣圓溜溜的眼睛，讓她的心都軟得化成了水。
盛嬌嬌摸了摸她編了辮子的腦袋，笑得溫柔，“當然會啦，姐姐有空的話一定會和哥哥一起來的，你很希望姐姐來嗎？”
小女孩點點頭，“嗯，很希望。”
她看了眼被其他孩子們圍住問東問西的哥哥，軟乎乎的小手拉住了盛嬌嬌的一根手指頭，“哥哥和姐姐一起來，很開心。”
盛嬌嬌愣了一下，也朝溫叙言看去。
他的臉上是和煦溫潤的笑，耐心地回答着每一個孩子們的問題。這樣的他，好像和以往沒什麽區别，一如既往的溫柔。
“他以前來，不開心嗎？”
小女孩搖頭，
“以前哥哥也開心，但這次不一樣。”
她不過四五歲的年紀，說話就已經很有條理了。但還小的她，說不出這種靠她直覺看出來的差異。
“姐姐，我希望哥哥能像今天一樣，一直開心。”
盛嬌嬌伸出小拇指勾住她的，輕輕晃了晃，“會的，我會讓他一直開心的。”
鬧夠了的孩子們被過來的老師帶着去上下午的課了，她和溫叙言身邊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你之前來的時候，他們也這麽興奮嗎？”
盛嬌嬌問道。
小孩子好像天生就有花不完的精力，時間久了真的吃不消。
溫叙言帶着她在院裏慢悠悠地逛着，“今天特别興奮，是因爲你。”
“我？”
她怎麽沒看出來，圍着他的孩子明顯比圍着自己的多。
“嗯，院裏很少有陌生人來，除了聘用的老師和護工，院長以及一些員工，基本上沒有其他人了。所以，他們看到你才會格外的興奮。”
“這樣的嗎？”
盛嬌嬌有些疑惑，
“不是有很多企業做慈善活動都會選擇孤兒院、福利院這樣的機構嗎？他們沒來過嗎？”
她不在盛氏裏工作，所以這些企業應承擔的社會責任方面她也沒有過問過，但她知道盛氏是一直以來都有在做慈善事業的。
這家春山孤兒院在華亭市裏，又離市區那麽近，應該會有企業選擇資助的吧。
“來過，”
溫叙言道，
“隻不過來了一次之後就再也沒來過了。”
他的語氣很平靜，但盛嬌嬌聽出來其中的些許怅然。
聽到他的話，她反而一點都沒有驚訝和奇怪。
雖然現在很多家企業都在宣傳自己做慈善，但真真正正将慈善落實到實處的卻很少。有些甚至隻是走個過場，連一開始說的資助撥款都能反悔。
更别說隻是來了一次之後就不再來了。
“那我們以後經常來吧。”
她沒有那麽大的能力影響那些企業，她能做的隻有力所能及的這些事情了。
溫叙言抿了抿唇，牽着她的手緊了緊，
“好，我們一起來。”
盛嬌嬌被他帶着繞着整個孤兒院走了一圈，春山孤兒院不大，隻有幾棟不高的樓、一個操場和一個花園。
但裏裏外外都搭理的得幹幹淨淨、井井有條，可見管理者将這裏管的很好。
她邊走邊四處張望，越看越覺得熟悉，好像曾經來過一樣。
此時正好走到了操場，不遠處的沙坑上架着一架秋千，刷着明黃色的漆很顯眼，在微風中微微晃動。
在看到秋千的瞬間，盛嬌嬌腦海中劃過一絲亮光。
“我來過這！溫叙言。”
她拍着他的肩膀，眼睛亮晶晶的，
“我想起來了，我小時候來過！”
她跑到秋千上坐下，望着緩步而來的他，腦海中有些模糊的記憶逐漸清晰。
“大概在我剛上小學的時候，我跟着我爸爸一起來的。”
那時，也是像現在這樣的初夏，知了在樹上不厭其煩地叫着。
那時的她不想陪着爸爸聽那些叔叔們叽叽喳喳地說話，就自己跑開了。
她來到了操場，同現在一樣看到了這架秋千，隻是那時的秋千上有人坐着。
“你能給我玩一會兒嗎？”
盛嬌嬌從小被寵着長大，雖然嬌縱但也懂禮貌。
她征求着占用了秋千的小男孩的同意，可是卻并沒有得到回答。
“喂，我跟你說話呢，秋千能讓我玩一會兒嗎？就一會兒。”
她再次請求他，可依舊沒聽到他開口。
那時的盛嬌嬌習慣了有求必應，何時碰到過這麽一個硬石頭，她氣呼呼地叉着腰站在男孩面前，“喂，你聾了嗎？我跟你說話呢？你有沒有禮貌？”
坐在秋千上的小男孩終于有了反應，他看向她，眼神平淡得不像是一個同盛嬌嬌差不多大的孩子。
“我不是聾子。”
“那你怎麽不回答我？”
小男孩又不說話了，小盛嬌嬌拿他沒辦法，又不想放棄。
她幹脆靠在秋千架上，拉住了晃動的秋千繩，“你不給我玩，是很喜歡這個秋千嗎？”
“……是。”
“爲什麽啊？”見他說話了，小盛嬌嬌來了興緻，“我看這個秋千很普通啊，顔色還這麽醜，要是刷成黃色的就好看了。”
小男孩握着秋千繩的手收緊，
“因爲隻有這個時候的它，是屬于我的。”
“啊？什麽意思？”
小盛嬌嬌沒懂，還沒等她搞懂他的這句話，她的爸爸盛城就在操場入口喊她了。
“嬌嬌，我們要走了——”
“來啦！”
裙擺翻飛，她跑了幾步然後想起了什麽轉頭沖着那個小男孩喊:“你叫什麽名字啊？我下次來的時候找你玩！下次這個秋千你一定要給我玩一會兒啊！”
小男孩隻是遠遠地望着她，漆黑的眼眸中滿是她燦爛的笑容，那是他在這裏沒有看到過的。
後來，他把秋千刷成了黃色，卻沒能等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