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是個複雜而艱難的過程，更何況是人多眼雜的攝影棚。
統一分發的礦泉水誰都有可能在發給盛嬌嬌之前動手腳，而在那之前，有太多的環節可以下手，采購、運輸、搬運……漏洞太多。
徐琳華的調查一時間陷入了僵局，連動用了盛氏的人也沒能查出個所以然來。
“先放一放吧，”
盛嬌嬌對着電話那頭的徐琳華說，
“既然ta下手，必然是做了十足的準備，不會讓我們輕易找到的。ta在暗，我們在明，一舉一動都被ta看在眼裏。也許現在，不動才是最好的。”
“那不是坐以待斃嗎？”
“不是，是守株待兔。”
她望着車窗外快速後退的綠化帶，玻璃上隐約倒映出她唇角的弧度，
“ta這次沒得手，那ta就不會放棄，必然會有下一次行動。在那之前，我們等着就好。”
有一句老話是怎麽說的——以不變應萬變，她就在這裏，不怕ta不出現。
聽完盛嬌嬌話的徐琳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隻說先這麽來。但她那邊也不會放棄調查，她會把明面上的調查放到暗處，不打草驚蛇。
如果一直明晃晃地查，那幕後之人也會有所忌憚而不敢行動。
電話挂斷，心裏的緊張和忐忑再次席卷而來。
今天是周日，她和溫叙言正在去他家的路上，後座上還放着上次一起去商場給宋春買的見面禮物。
盛嬌嬌感覺握着手機的手有些出汗，胸腔裏的心髒跳得比溫叙言跟她告白時都要快。
“别緊張，沒事的。”
他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大手裹着小手，帶給她安全感。
“怎麽會不緊張，那可是照顧你長大的阿姨。你既然和她生活在一起，那定是把她當做了家人。”
盛嬌嬌嗔了他一眼，
“既然是你的家人，我當然得重視了。”
正是因爲重視，所以才緊張。
她可以在萬人面前領獎、說感謝詞而絲毫不怯場，卻因爲要見溫叙言在乎的人而忐忑非常。
若是讓孟錦藝知道了，定是要說她這個影後白當了。
“嬌嬌，謝謝你。”
溫叙言側頭看了她一眼，爲了今天她昨晚都沒怎麽睡好，一早就起來選衣服、化妝，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她。
而這樣的她，是因爲他，他很高興。
他喜歡她因他而起的任何情緒，因爲這表明着他在她心中是有分量的，她是喜歡他的。
“好好開車，别看我。”
盛嬌嬌被他看得臉上一熱，推着他的臉讓他轉過頭去。
“好。”
錦秋佳苑離江耀華庭不過半個小時的路程，他們出發得早，到的時候不過十點半。
車停進車位，盛嬌嬌打開後座車門，把大大小小的禮品袋拎出來。
“我來吧。”
溫叙言上前就要接過，她手一避，“不用，你拿的話宋姨會不會覺得我嬌氣？什麽都不幹，十指不沾陽春水，是嬌滴滴的大小姐。”
“嬌嬌，你就是大小姐。”
他走近她幾步，眼神深邃，
“不管你怎麽做，都改變不了你的身份，你也不用改變。你不用管宋姨怎麽想，做你自己就好。”
他的嬌嬌是矜貴的，是九天上的明珠，她不用自掩光芒，她就該是耀眼璀璨的。
“好吧，說不過你。”
這種時候盛嬌嬌不得不承認律師的口才了得，她分了幾袋子給溫叙言，
“那你拿這些，我拿給宋姨的，這樣行吧？”
“行。”
溫叙言笑着牽起她的手，帶着她進了單元門。
因是老小區，又是低樓層，所以并沒有安裝電梯。再者又是周末，兩人一路走上了，碰見了好幾個爺爺奶奶。
“小溫回來啦，這是……”
“我女朋友。”
“好好好，總算是有女朋友了，奶奶可等着喝你們的喜酒啦。”
“好。”
一路上來，盛嬌嬌見識了溫叙言在這棟樓裏的人緣，和良好的交際能力，以及大家對他有了女朋友的欣慰。
總算是到了家門口，她撞了下他，語氣調侃，“溫律師的感情狀況看來讓你的鄰居們很是關系呀，他們是不是給你介紹過女孩子？”
“嗯，介紹過。”
溫叙言從兜裏拿出鑰匙，老老實實地回答。
“那你怎能沒交往試試？一個都不喜歡嗎？”盛嬌嬌話裏有些酸溜溜的。
鑰匙轉動，門鎖打開。
嘴突然被親了一下，又很快離開，然後聽見他說:“嗯，隻喜歡你一個，也隻要你一個。”
盛嬌嬌被治愈了，跟着他進了門直到聽到宋春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你就是盛小姐吧？”
站在她面前的，是個瘦瘦小小的女人，有些花白的頭發梳的很整齊，身上的衣服雖然舊但熨得很平整。
“宋姨好，您叫我嬌嬌就好。”
溫叙言跟她說過宋春之前坐了8年牢，是6年前出獄的。丈夫和她離婚了，兒女也不待見她，所以他把宋春接到了自己身邊照顧。
但他并沒有說宋春是因何入獄的，她也沒有問。不過8年的牢獄之災，想來罪行不輕，所以她在來之前對宋春是有些好奇的。
溫叙言是律師，應該對違法犯罪分子是不喜的。可是他卻把宋春接到身邊和自己一起生活，看上去并不在意她的前科。
所以，她對宋春坐牢的原因更加好奇了。隻是，她能不能知道，取決于溫叙言會不會說。
“好好，嬌嬌，”
宋春看上去有些拘謹，她不自在地搓着一角，
“坐一會兒吧，我去給你們做飯，餓了就吃點東西，茶幾上都有。”
“宋姨，你别忙了，我和阿言來吧。”
盛嬌嬌把手裏的禮物放下，按着宋春在沙發上坐下，然後把溫叙言拉起來。
“這怎麽行，你是客人，哪有讓客人做飯的道理。”
宋春惶恐地連連擺手。
“怎麽是客人呢？我是阿言的女朋友，那我們也就是一家人了。”
她半蹲在宋春跟前，
“宋姨，您就把我當成您女兒就行，做飯就交給我們了，您看看電視休息一會兒。”
宋春聞言，神情怔愣了會兒，随即眼眶紅了紅，有些哽咽。
“好，那就你們來吧。”
盛嬌嬌和溫叙言進了廚房，關上移門，“宋姨剛才是怎麽了？怎麽看着像是要哭了？”
溫叙言把菜從冰箱裏拿出來，
“她的女兒已經很久沒來看過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