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是人與人之間的競争，所謂的分數及分數線的高低不過隻是一個簡單的數字，而背後隐藏的排名卻是最主要的依據。
BJ考生的成績類似一個葫蘆，肚大尖和尾都小。尖子生自去拼清北、985，尾巴學生直接放棄選擇專科，如果你恰好在肚那兒，那麽一分都是命根子，因爲每一分會有幾百上千人聚集，十分一操場絕不是危言聳聽。
你在區裏全市的排名才是最重要的參考依據，隻可惜除了最後的高考，之前所有的模拟全部都是區内排名，隻能是預估自己的位置，找差距繼續努力。老師們仍在講台上聲嘶力竭，學生們也依然在講台下埋頭苦讀。
李玉擡眼，看見右前方的馬曉明認真做題的側顔，精緻高挺的鼻梁，長長的睫毛。她故意選擇了馬曉明左後方的位置，排名第五，沒法選擇同桌，隻能找一個最近距離。日記本越記越厚，緊張的學習之餘，每天早早起來趕到學校看見馬曉明靜靜坐在班裏讀書，是她每天最期盼的事情。而努力學習，趕上他的腳步，考取同一所大學，則是她最大的期望。
趙晨停下手裏的筆，看着前排的李玉發呆，順着她的視線正好是馬曉明，他說不清自己的心情，究竟是嫉妒酸澀還是惱火。
同桌的蘇晴見趙晨發愣，用胳膊肘杵了杵他，擡起下巴示意老師走過來了，趙晨趕緊低頭繼續做題。教室裏安靜極了，隻有卷子唰唰的翻過的聲音。第二學期，馬上面臨綜合測試、模拟考，氣氛越來越緊張，大家也越來越神經質。
“我就去趟衛生間，天呐，怎麽這麽多張卷子？”趙晨揚天長歎。
蘇晴翻個白眼，“還有十張，語文老師說了這四十頁，要釘成本啊，模拟前重點複習的知識點，每天兩篇必須做完，上課檢查。”
趙晨無奈，隻得坐下來整理試卷，才捋到一半。前面又傳來新的卷子，雪片般飛來，趙晨剛接過一沓還沒傳走，又來一沓，手忙腳亂的一陣趕喽。
“物理老師說今天兩張卷子必須做完，明早上收。”
“班主說今天化學一張卷子，就一張，必須做完，下二晚就收。”
“英語一張卷子，明早收，還有測前10頁單詞。”
“數學兩張卷子，必須做完，明一二節直接講。”
大家一頓忙碌，趙晨突然發現新大陸一樣：“哎？沒有生物作業诶，帥呆呆！”
門口傳來徐老師幽幽的聲音：“怎麽？趙晨，就這麽瞧不起生物？今天生物半張卷子，記住明天必須交。”
“生物帥啊，徐老師最美!”就半張，大家還是欣喜的擡起頭。
“把桌面清空，我用20分鍾檢測遺傳的知識點。”徐曉丹開始數卷子。
講台下一片倒，唉呀媽呀的亂叫。
“叫什麽？就20分鍾，還想咋地。”徐曉丹闆起臉來：“你看看你們這基礎知識都差多少了？上次小測比3班差了10分多，還不努力的話，高考生物給你們把分都拉沒了。”
哎喲聲消失，隻剩下乒乒乓乓地書扔在地上的聲音。不一會兒，教室裏安靜下來，響起了唰唰寫字的聲音。
李媛越做越煩，什麽無中生有，有中生無的？交叉遺傳，母病子必病，女病父必病？她抱着腦袋使勁抓了抓，完全都成漿糊狀了，最近煩的要命，哪哪兒都不舒服，記東西也沒效率。她煩的要命，将筆使勁的撇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前排同學皺着眉看了她一眼，被她瞪了回去。
徐曉丹看着心浮氣躁的李媛，想想還是走下來。站在她身邊，低頭看了看檢測的小卷，上面亂七八糟的寫了不到三道，9個空錯了5個，她皺皺眉。見李媛還抱着腦袋低頭不語，輕輕敲敲桌子：“接着答呀，你不舒服了？”
李媛沒有動靜，徐曉丹有點不高興了。又稍微加重敲了敲她的課桌，“李媛，如果不舒服說一聲，沒有不舒服就趕緊答題。”
李媛還是沒有動靜，徐曉丹火漸漸拱上來，伸手去拿被壓在手肘下的小測卷，一拽沒動，她使勁一拽。隻聽撕拉一聲，卷子被撕成了兩半，徐曉丹團了卷子直接扔在腳下：“你要不想做可以說一聲，不舒服也可以請假，這是幹什麽？總共10道題，答不到一半的題目還錯了多一半，這馬上就要高考了，基礎不紮實怎麽……”
還沒等徐曉丹說完，李媛突然站起來，一把拉開窗戶。咣的一聲，吓了大家一跳，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木着臉，直接将桌上的卷子全部順窗口揚出去。卷子從五層紛紛揚揚落下，春日夜晚的風帶着些許濕氣吹起她的發絲，輕拂過徐曉丹愕然的面龐，吹過一衆驚異的表情。
“神經病！”蘇晴低聲罵了一句，第一個伏下去繼續做題。徐曉丹看扔完試卷的李媛若無其事的坐下，沒再說話，走出教室，給初夏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教室裏漸漸安靜下來，五分鍾後，張校從後門推門進來将徐曉丹叫了出去。
“你說昨天怎麽這麽點兒背，正好趕上校長值班。你班那李媛是不是神經病啊？什麽都不會，還不跟着老師，天天上課就是發呆，做個小測好家夥把卷子全扔出去了，她什麽情況啊？不想念了？那怎麽當初不報專呢？”徐曉丹跟初夏一頓牢騷。
初夏好說歹說讓曉丹消消氣，将李媛叫到辦公室詢問原因。
“沒什麽，您想處理就處理我吧。”
“是不是壓力太大了？”初夏耐住性子問道。
“不是，我這樣的還能有什麽壓力？已經都墊底了，再退也退不了了。”李媛毫不在意。
初夏也有些火大：“老師管你也是爲你好，她要幹脆不管你，不是更省心？與老師對着幹是最傻的行爲。”
“我不用人管，我也不要人管，考不考得上是我自己的事，我不用她好心。呵，每個人都說好心，都說是爲我好，爲我好？成天被逼着做我不喜歡的事情，這就是爲我好？”李媛似哭似笑的表情顯得十分奇怪。
初夏一時無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