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級召開班級教導會,老班開始抱怨,初夏看着對面的幾個中年女性口若懸河的說起班裏那些不學習的學生。
看着自己手中被各種顔色的筆迹圈的密密麻麻的成績,還有一張老班做好的高三以來兩次考試成績對比。她也十分頭疼,雖然班級平均分位列B班第一,C班基本不看成績。但是最後那幾位學生,也确實讓她很頭疼,軟硬不吃,中午輔導也從來不按時找她。
她想,即使這些老師把所有火力全對準這幾個學生也沒用吧?他們鐵了心就是不想學,任誰能有什麽辦法呢?
老班說起李月,還有那天的電話。大家義憤填膺,齊齊讨伐起來。
“這都什麽家長?自己不教育好,天天就指着學校管,你十幾年都沒管好,就指着我們一年兩年就能管好?這不扯臊嗎?”
“就是,我最煩有的家長一開家長會就說。老師,您多管管,我們家孩子就聽老師的。”
“什麽就聽老師的,不過是在老師跟前還能裝裝樣子,省的被告家長呗。”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的發起牢騷來。初夏低頭看成績單,想着後面還需要怎麽辦。白靜在台上敲了敲話筒,大家安靜下來。
“另外公布一件事情,咱們分班的時候說過高三實行AB班流動管理,這次期中完,B班第一名直接流動到A班,A班的後兩名下到B班,以下是名單,各班班主任明天晨會通知相應學生調整座椅。”
白靜念着名單的時候,老班更是郁悶極了,低聲說:“好不容易培養出一個出色點的,現在全貢獻給A班,我們就是那個光拉車不給草的老牛。”
其他幾位老師紛紛點頭,初夏聽見許悅進入了A班,起初很高興,她爲自己分班沒進入A班郁悶了很久,如今終于如願以償。但是多少心裏也有些不舒服,畢竟在她身上花費的力氣确實也不少。
第二天許悅歡歡喜喜地搬走,與賈維軒走不同的是,羨慕的目光中又帶着些許嫉妒。李海看着許悅,想起璐璐來,心裏越發惆怅。
張岩在旁拍拍他的肩,李海心領神會。拿起筆來,準備做題,卻心力不足,堅持了會兒。怎麽都沒法集中精神,索性扔了筆趴在桌子上生悶氣。
故事裏從來都是講某某高三廣然大物,開始發憤圖強,頭懸梁錐刺股般的努力,最後終于考進了某所知名大學,抱得美人歸。自己臨上高三前因爲王璐璐,也算是恍然大悟,開始發憤圖強,頭上紮着揪的天天奮戰過午夜,就差錐刺股了,關鍵他也不知道用什麽錐啊?怎麽結局偏要這麽悲慘?别說知名大學,現在連三本線都上不去。
他越想越難受,捂住臉就差哭出聲來了。正陷在悲觀情緒中無法自拔,後腦勺被大力拍了一下,他一下子立直身子罵道:“那個王八蛋敢惹小爺?”
“你個小王八蛋,膽子肥了啊,敢罵姑奶奶了啊?”初夏使勁拿書敲起他的腦袋來,一邊敲一邊罵:“你再罵一句試試?你再罵,你再罵?”
張岩在邊上看着李海被打樂不可支,初夏時而闆臉嚴厲,但更多的時候還是與大家打在一處,亦師亦友。遇到問題從來不找家長告狀,隻是打罵也是常事,這個打罵用初夏的話來說是不傷汗毛的哪一種。
李海抱着腦袋怎麽都躲不過,腦袋被敲得一點一點的,使勁求饒:“夏哥夏哥,我錯了。”一邊從位子上竄起來,滿班跑着躲。
初夏追在後面繼續打,“誰是你夏哥?我是你姑奶奶,叫媽。”
“姑奶奶比媽輩分大,您糊塗了。”李海一邊躲一邊不忘嘴硬。
初夏追的更緊了,看着老師在班裏追着李海打罵,大家笑得前仰後合,想必有個逗比的老師也是大家的一件趣事。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大家開始上課,李海被罰站在後門處,委委屈屈地嘟着嘴,趁初夏回身寫闆書,悄悄動了動。隻見一隻粉筆準确無誤地打在他腦門上,“李海,你給站好了,腳尖頂在線上,鼻子尖貼在門框尖上不許動。
李海哎喲一聲,用一種奇怪的扭曲姿勢站好,再不敢動。大家笑得肚子都快爆了,李海無奈地歎息,夏哥永遠有新鮮的方式折騰大家。就在兩周前剛在教室外抱着樹站了五分鍾,因爲方程式測十個錯了五個,而且忘記改錯了。
大家從來對這種懲罰沒有怨言,也很奇怪,體罰的定義似乎是因人而異,對學生喜歡的老師來說,一些小懲罰就像是玩笑一樣,但是對于不喜歡的老師來說,上課站立都會被投訴到教委。
“哎,你們知道嗎?四中有個老師被告了,說是停職回家反省去了。”周大海在辦公室說起。
“怎麽了?”王淑梅問道。
“說是上課罰站,一個孩子沒交作業,讓在後面站了一節課。第二天就被教委通知學校嚴肅處理,好像是和老蘇一屆的,今年該憑職了,這下次徹底沒戲。”
“現在的學生都怎麽了?上課罰站都不行了?”王淑梅憤憤的抱怨了幾句。
初夏有些汗顔,在她的課上,後面站立的學生每節課都得有七八個。好在自己從來都是說,是爲了平等對待,畢竟上課能陪着老師站立的是很大的光榮。且能夠保持清醒,不會瞌睡。可是也算給自己敲了個警鍾,不能太過嚴厲了。
李海天性樂觀,這是好聽點的說法,用不好聽的話來說,就是有點傻。不管什麽心事,不過三兩天就過去了,所以這次他爲了考試成績悲觀的掙紮了一周已經是破記錄了,在網上又堅持搜索了幾所美麗海岸的學校之後,重新燃起了希望,咱一流的考不上,也可以申請水平低點的。到時候能和璐璐在一個地方不就行了嗎?再不然,就等璐璐留學回來,他堅定的認爲四年如一日的不斷發信息,總會把她感動回來。
前景似乎不那麽凄慘了,李海又開始高高興興地繼續學習了,不過這一次,他和老豆商量,周末加一些補習,例如數學、物理。提提成績,老豆樂得合不攏嘴,心說自己這個傻兒子開了竅之後,竟然主動要求補課,太不容易了,簡直太陽打西邊出來。
在一個周末的早上,老老實實虔誠地舉着錢送兒子進了補習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