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十一月，白晝漸短，學生起早貪黑格外忙碌起來。
期中大考也按部就班的進行中，高二文理分班後，科目變少，從8門降到6門。但是隻安排了兩天，科目也是見縫插針，十分緊張。
高二難度加大，容量加大，進度加快，這些都刺激着備戰高考的學生們，即使玩了一年排在年級倒數的學生也在老師們連續用功學習的轟炸中，開始思考起自己所剩不多的可以依仗父母的人生來。
王浩強給倒數50名開會的時候，李海好巧不巧的脫離了呆了一年的隊伍，排在倒數第五十一的他十分驕傲。對着張岩美滋滋的扭，咧着一嘴大闆牙：“咋樣，我也進步了，不再是最後一考場的啦！”
張岩白了他一眼，拿起一本數學練習冊拽過去。
“把這本做了，我給你講，下次再前進一個考場的名次。”
“靠，你當我是你哪。不行不行不行！”李海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張岩站起身，摟着李海的脖子開始使勁，“小子，做不做？”
“咳咳咳”李海翻着白眼連連點頭。
張岩松開手，“敬酒不吃吃罰酒，送你一個字，賤。”
“不是，你說你老逼我幹嘛？在茫茫高考大軍中，能走過獨木橋的少之又少，您就不怕我把您給擠下去？”李海氣呼呼地說道。
“就你？得了吧。”張岩不屑一顧。
“切，瞧不起人！”
“怎麽的？”張岩一瞪眼。
“沒咋，啊，您是老大！”李海笑哈哈讨饒，“不過話又說回來，您老現在老盯着我幹哈玩意兒。”
“我無聊，一個人學沒意思，找個伴。”張岩坐下摸摸鼻子。
“老大，一個人沒意思，您到是找個女朋友啊？”李海苦哈哈。
“滾！”
兩人在教室後面說笑打鬧，前排的王璐璐不經意的回頭看了兩人一眼。李海素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悄悄附在張岩耳邊說道：“看來我又要做紅娘了。”
張岩疑惑，李海沖前面的王璐璐努努嘴，“這妞挺正的，要是妾有意，不如郎就随了吧。”
張岩擡腿踢了他一腳，朝前面看了看，确實挺漂亮的，比起孫曉蕾絲毫不差，且身材更好，就是性子冷了點。他不置可否，這次空窗期挺長，當他正視自己那點小心思的時候，起初十分震驚。但經過一個暑假的認真思考，他将此歸結爲感情缺乏症，誰對自己好，就對誰會産生依戀，比如孫曉蕾。
理清自己的思路後，他仍然在晚上不時夢到她。夢中兩人挨的很近，她一臉溫柔的給自己講題。他定定地看着那張臉，擡手輕輕撫上額頭，她亦擡頭朝他笑。手慢慢下滑，觸到毛絨絨的睫毛，她眨眨眼繼續笑。繼續下滑，光滑的皮膚，粉紅色的唇瓣，她繼續笑。張岩控制不住自己，低頭吻了上去。
“張岩，該遲到了！”他一激靈，醒過來，拿起表一看已經6：10了，趕緊起床洗漱沖出家門。路上行人還很少，十一月的日出也變懶了，走在尚有路燈的馬路上。清冽的晨風吹散了他的夢，他有些模模糊糊的想不起夢中的那張臉，嘴唇邊的溫熱卻似乎還在。他舉起雙手搓搓臉，狠狠的甩了甩頭。
回憶完之前的做夢，張岩看着王璐璐想，也許自己的男性荷爾蒙需要釋放一下才好。
張岩越來越輕松的面對考試的同時，李娜則越發感覺功課的吃力。本就基礎不甚紮實的她，英語發音的不準确直接導緻單詞記憶效率低下。小時候總是幫母親做家務，沒有精力也沒有閑錢買書看的她，文學底子不夠強，除了導緻語文成績不夠理想之外，她覺得很多理科題目讀起來也很吃力。
爲了這次期中考試，李娜每天學到12：30，早上5：00就起床背書，中午從來不休息，呆在教室裏做題。她分秒必争，可是成績一直未見起色，問題到底在哪兒？她說不清，壓力一日日加大，頭便更疼了，學習的效率就更加低下了。
緊張的兩天終于結束了，李娜寫完最後一個字，交了卷子便攤在座位上動彈不得了。她想着物理最後三道大題一筆未動，心裏難受的要死。
‘明明自己最用功，明明自己最認真，明明自己最努力，明明……’她雙手捂住臉，趴在桌子上，渾身毫無力氣。她有明确的目标，卻偏偏不知道該怎麽辦？班裏那些衣着光鮮的同學，每天不見怎麽努力，每天不是打鬧就是玩笑，成績卻遠高于自己。‘那個王璐璐不光成績好，還什麽都會，還還還……那麽漂亮！’
教室裏很多人，沒有誰注意到牆角趴在桌子上的李娜，這個平時恨不得隐身的女孩，很少會得到其他人的關注。
教室裏各科老師來過，同學們一窩蜂的圍上去，有對答案的，有跟老師抱怨題目太難的。她看大家就像再看電影，聽老師分析試卷，聲音一直圍繞在耳邊，卻怎麽也進不到腦子裏面去。李娜低頭看看手裏的卷子，明明那些字很清晰，卻又感覺十分陌生，她抓抓頭發，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每天都跟夢遊一樣。
“喂，李娜，你成績單。”班長喊話，不耐煩的遞過手裏的紙。
“哦？哦。”李娜接過成績單，還有些沒明白怎麽回事，直等到打鈴上課，她才緩過神來，低下頭去看。
手指順着名次從上往下依次滑過，越來越慢越來越猶豫，直滑到第四十一名，她才看到自己的名字。
嘴唇開始泛白，不停的抖動起來。她迅速抓起成績單，踉踉跄跄地跑出了教室。語文老師吃驚的看着她，半天才反應過來，叫：“璐璐，快去看看怎麽回事？是不是不舒服了？”
李娜夢遊般的跑到初夏的辦公室，一把推開辦公室的門，大口喘着氣對着班主任喊：“老師，我的名次肯定弄錯了。”她慌慌張張的攤開成績單，指着自己的名次說道。
“我看看，别着急。”初夏站起來，扶着她站好。然後仔細的看着成績單，又對了對自己手中二次批改後統計小分的記分冊，對李娜說：“化學沒什麽問題，我再問問其他老師，好不好？”
李娜直勾勾地看着初夏，“老師，一定是弄錯了，我很努力的。怎麽可能成績比李海還低呢？”
初夏低頭，看看排在第四十名的李海，盡量溫柔的說：“好，老師查一查好不好？你先别着急，回班先上課吧，好嗎？”
正好此時，璐璐推門進來，“老師，李娜她….”
“她沒什麽事，就是找我問問成績，你帶她回教室上課吧。”
李娜看看老師，再看看璐璐，又急急地懇求道：“老師，您一定好好查查，肯定錯了。”
“好好，回去吧，啊！”初夏哄走李娜，看着成績單，拿起手機撥了個号碼。
“喂，是李娜媽媽嗎？我感覺李娜最近情緒不太穩定，您看是不是帶她去醫院再看一看。嗯，對，今天出成績，她有點接受不了，對，我怕她在學校出事。您什麽時候過來？嗯，好，好的，我在學校等您，我會好好看住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