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周,任老師來電話叫初夏去簽拜師協議。
還是研修學院三層化學教研室,初夏簽完協議。任老師叫她坐下囑咐了幾句,“孫子文的能力不用說,雖然不是同校的,但是你要知道我的用心。”
“我明白,任老師,孫老師的教學經驗及能力水平都是極強的,我肯定會認真學習的。”
任老師身體前傾認真的看着初夏,見她表态比較誠懇。又繼續說道:“咱私底下說,今年畢業生外地人比較多,相比較他們來說我肯定願意先培養本地的。他們現在留不留得下還要再看看,聽王老師說你也是比較懂事的,以後多努力吧。”說完,靠回椅背上。
“知道了,任老師,我會努力的。”
“你這個拜師屬于正式由區裏牽頭做的,蓋着區教委的章。比學校裏指定的師傅要強。”
“我明白了。”初夏究竟明白多少,其實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有師傅帶肯定要好好學了。
告辭出來,下樓剛到二層轉角處聽到熟悉的說話聲。初夏探出頭來,看見張芸茹在樓道裏和一個男人肩并肩走着。“爸,你能不能跟任老師說說,上次遲到又不是我故意的,路上車壞了嘛。至于這次拜師也不管我嗎?”張芸茹撒着嬌挽起男人的胳膊,兩個人說說笑笑地拐進一間辦公室。
初夏走了兩步,看清辦公室門口的牌子‘藝體科’。她腦子瞬間閃了一下,“藝體科老張他閨女叫什麽?”原來李主任問的就是她啊。
初夏愣愣的在樓道裏站了會,轉身下樓回了學校。
社會的核心是人,有人的地方必有紛争。你有沒有能力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看學曆,高學曆必然代表你具備學習能力!那學曆相同的呢?我們需要看背景,背景強的我們必然要照顧。這樣的話怎麽能擺在桌面上說呢?那好吧,我們還可以往前推,你高中不如她強,對不起,你學習能力不行。可是我從一所區重點考到和她相同的大學,甚至高考分數還比她高,不代表我的高中學習能力更強一些嗎?那麽好吧,你大學不是優秀畢業生,對不起,你能力不行!我哪一方面能力不行呢?是人際交往能力嗎?我大學學業成績比她高,交際就能決定教學能力嗎?
很多問題是沒有答案的,不要鑽牛角尖。低頭去做,能力強弱隻有時間才能評判,多說無益。
初夏開始了每天蹬着自行車往返一中和一附中的學習之路。她興緻勃勃,決心認真學習好好努力。
一中一個年級一幢樓,孫子文這個學年任教高三。初夏聽了幾次課發現基本都是複習課,且一中的學生水平很高,很多基礎性知識是不用複習的。課堂上更多的是測試、技巧和拔高。
她聽了幾次課後發現與現在高一的新授課差别比較大,有些猶豫是不是要繼續每天堅持。恰在此時,初夏發現張玉茹也開始一起聽孫子文的課了,她猶豫着問了下,張芸茹表示學校指定了孫子文爲她的師傅,她也得來學習。
初夏想起任老師說的話,想着怎麽自己也是區裏牽線有正式蓋章文件的師徒關系,心裏還是有些小驕傲的。
這樣堅持了兩個星期,初夏慣例來一中聽課,樓道裏等到上課也沒看到孫老師,學生見她還在等從後門告訴她孫子文老師去市裏開會了。
她沒在意,想着可能是臨時通知沒來及告訴自己。可是誰想這樣的事情一個月裏發生了三次,初夏本就覺得高三課聽起來無可無不可,又覺得是不是孫老師不想自己老來聽課呢?她本就不是個擅長說話溝通的人,一直沒敢直接問孫老師。
這樣一次兩次的,初夏慢慢斷了聽課學習。
她想反正還有老耿在,不懂的地方去找老耿好了。老耿依然是那個隻要學生問就傾囊相授的脾氣,有一次初夏晚上下了班打電話問到某個理論的講解,電話裏怎麽都溝通不明白,老耿一來氣直接把初夏叫到家裏說道晚上十點才放她回去。初夏在老耿跟前是放松的,不懂就問,也不怕老耿罵。課上不明白了就問,問不明白了就去聽課,從來不用和老耿客氣。
在老耿的幫助下,初夏的教學越發的遊刃有餘。她也就慢慢忘了孫子文這個區裏指定的師傅了。
隔月,高一又例行的區級教研活動。活動完,任老師将初夏留下,問道最近學的怎麽樣。
初夏有點不好意思,覺得對不起任老師的照顧,支支吾吾地說還行。
不想任老師挂了臉子,很嚴肅的問道:“孫老師說你最近都沒有去聽課了,也沒有主動和他聯系。”
初夏瞪大眼睛,難道不是孫子文不想她去聽課嗎?
“任老師,是這樣,孫老師教高三,一中學生水平也高。基本課堂測試又多,很多内容都是拔高,不太适合我們那的學生水平。”初夏想了想認真回答:“再加上我現在是班主任,每天都出來不太方便,學校事情越來越多。”
“這是個問題,但是與師傅可不能斷了聯系。後面循環下來你還是要好好聽課。”任老師略微柔和了一些臉色。
“我知道,任老師。我會好好學習。”她偷偷松了口氣。
“孫老師現在除了授課還有些學校事務管理,兼着年級組長事情比較多。有的時候課表會有變動你得多穩着點,每次孫老師都主動找人發給你,你得知道師父的用心。”任老師又多囑咐了幾句。“好了,先回去吧。”
初夏一邊往出走,一邊想着找人給自己發課表?從沒接到過啊。現在在一中除了師傅就隻認識張芸茹?可是爲什麽?不在一所學校,彼此之間也不會有成績上的沖突。這麽做有什麽必要呢?
她想不太明白,初夏一直是個比較簡單的人。老初和鄭大夫從小對她的教育就是認真做事,少說多做。再加上是家中獨女,一直不太擅長與人主動溝通,遇到問題大多時候都是自己想辦法解決,也不喜歡背後議論什麽。
可是事到如此,初夏想現在也沒有好的解決辦法啊。去向孫老師告狀?人家是一所學校的同事,怎麽就能肯定師傅向着自己呢?又不是老耿彼此之間這麽熟悉。去找張芸茹說?現在也不知道究竟誰說的是真,她不承認又怎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