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墨福安給沫沫打來電話,痛哭流涕告訴沫沫王翠玉的病确診了,就是肝癌!
想想王翠玉剛剛五十多歲就得了這麽嚴重的病,生命有可能即将走到盡頭,沫沫覺得她也挺可憐的。得饒人處且饒人,以前的恩恩怨怨,沫沫也不想計較了,決定趁周末不上課回老家去看看她。
沫沫回家看望王翠玉的事,她沒有提前告訴段子墨,她想到家看看王翠玉的情況再說。
沫沫是周五晚上坐上的火車,經過十多個小時的舟車勞頓,她是周六上午十點鍾到的家。由于沫沫事先已經告訴養父她到家的大概時間,所以沫沫到家時,門剛一打開,墨福安可能是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他就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沫沫回來了。”墨福安看到沫沫當時眼圈就就紅了。
“爸。”一個多月沒見養父,沫沫感覺像幾年沒見他一樣,養父的頭發又白了很多,臉上的皺紋裏也是藏不住憂傷,他顯得蒼老了許多。
“爸,我媽怎麽樣?”沫沫顧不得把包包放回自己屋,直接走向了養父母的房間。
“你去看看吧。”墨福安走在沫沫旁邊難過地說。
沫沫走到養父母的房間,看到躺在床上閉着眼睛的養母,她心裏當時是五味雜陳。那個曾經視她爲眼中釘的飛揚跋扈的王翠玉,兩年的牢獄生活和疾病把她折磨得像是變了一個人。頭發幾乎全白了,臉上的皺紋不亞于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太太,臉色蠟黃,一臉憔悴。本來還對王翠玉還有一絲怨恨的沫沫,在看到王翠玉衰敗可憐的樣子時,她心裏再也恨不起來,而且心裏還隐隐地疼痛。
善良的沫沫輕輕走過去,蹲在王翠玉面前,輕輕喊道:“媽。”
可能沫沫聲音太小了,王翠玉沒聽到,繼續閉眼睡着。“你媽鬧騰一夜,天明喝了點粥才睡着。”墨福安急忙給沫沫解釋。然後他輕輕推推王翠玉,“翠玉,你醒醒,沫沫回來看你了。”“翠玉,你醒醒!”
在墨福安的輕輕推動下,王翠玉終于睜開了疲倦渾濁的眼睛,她有點茫然地看着面前的沫沫,“媽,”沫沫的視線對上王翠玉的視線,她艱難地再次喊了一聲媽,眼圈有點紅了。本來打算永遠不再喊王翠玉媽媽的沫沫,在對上王翠玉視線的那一刻,她看到了王翠玉眼底的無助。
“老墨,我,我是在做夢嗎?”王翠玉沒有理沫沫,而是擡眼弱弱地問墨福安,同時想欠身坐起來,墨福安急忙扶着她讓她靠在枕頭上。
“你沒做夢,是沫沫回來看你了。”墨福安說着眼淚流了出來。
“沫沫?沫沫!,你不是說在,在很遠的地方上大學嗎?怎麽,怎麽會在我面前?”王翠玉像是在夢中。
“翠玉,沫沫,沫沫原諒你了,她回來看你了……”墨福安的眼淚嘩嘩流下來。
“真是沫沫,沫沫回來了?”王翠玉再一次疑惑地問墨福安。
“媽,是我回來了。”沫沫說着眼淚也出來了。
王翠玉看着沫沫,也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拉住沫沫的手,抖動着嘴唇,發出弱弱的聲音,“沫沫,以前媽做了對不起的事,你要原諒我啊……”王翠玉說着眼淚順着臉頰流下來。
“媽,以前的事不說了。”沫沫坐在王翠玉旁邊的床沿上,眼淚無聲流下。
“沫沫,好孩子,我的病我知道我活不長了,以後你爸還有墨飛,就指望你了……”王翠玉眼裏曾經的狠毒之光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無助和期盼之光。
“媽,你不要太悲觀了。我們學校已經同意給你募捐善款,到時就有錢給你治病了。等治好了病,将來你還要看着墨飛娶妻生子的。”沫沫擦擦眼淚,安慰養母。
“我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沫沫,媽媽讓你在同學面前丢臉了,讓你求着人家給我捐錢。”王翠玉聲音微弱,語氣溫柔,這是沫沫渴盼十幾年一直想得到的養母的溫柔美好樣子,想不到有一天王翠玉會在大病的狀态下才呈現出來。沫沫心裏想着,如果養母以後都這樣溫柔對她,就是讓她付出更大的代價給她治病她都願意,因爲她太需要母愛了!
“媽,我沒求人家,是我同學願意幫助我的,你别想太多了,無論如何我都會籌錢給你治病的。”
“沫沫,我知道我的病治不好的,就别花那個冤枉錢了。”王翠玉有氣無力地說着,又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媽,你不用操心錢的事。你隻要安心養病就行了。”沫沫說完看王翠玉太虛弱了,又想睡着的樣子,就輕聲說:“媽,你睡一會兒吧,我把我的包放房間裏去。”
“嗯,去吧。”王翠玉閉着眼點點頭。
“爸,你來我房間一下,我給你說件事。”沫沫站起來對養父說。
墨福安跟着沫沫來到她的房間,拉把椅子坐下來。沫沫坐在他對面的床沿上。
“爸,我媽的病醫生怎麽說?”
“醫生說是肝癌晚期,最多還有三四個月的時間。嗚嗚,嗚嗚……”墨福安想到老婆還能活三四個月就難過。
“爸,你别哭了,你哭我心裏也難受。你給我說說你是怎麽打算的?”沫沫噙着淚問養父。
墨福安吸吸鼻子,擦擦眼淚,說:“醫生說如果化療,說不定還能活一兩年。但是那需要一大筆錢,前期至少要十幾萬。沫沫,我不想讓你媽死那麽早,可是我們家已經到了家徒四壁的地步,到哪裏去弄那十幾萬!唉!”墨福安無奈歎息。
“爸,我有位同學想幫我發動我們全校師生爲我媽捐款,你覺得怎麽樣?”
“爲你媽捐款?這是好事啊!”墨福安突然有種絕處逢生的興奮,眼裏也有了光。
“那行,如果你同意讓我們學校捐款,你把醫院給我媽開的診斷證明和社區證明拿給我,我明天回學校,把這兩個證明交給我那同學,讓她再交給學生會就行了。至于能捐多少錢,我不知道,我想至少能捐個幾萬塊吧。”
“幾萬塊!幾萬塊和醫生說的數目差得遠着哪!剩下的錢我們到哪裏去弄呀!”墨福安本來很興奮,聽沫沫這麽一說,又着急起來。
“爸,我是說至少,說不定一下捐十幾萬也有可能的。”沫沫急忙寬慰養父。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