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墨爸媽從重症監護室出來後,沫沫消毒換好衣服就走了進去。
沫沫面色沉重走到段子墨身邊,拉住他有點發涼的手。看到他幹裂發白的嘴唇還有臉上一塊塊的傷疤,心裏又是一陣難受,鼻子一酸,眼淚即将流出。她急忙仰起臉閉上眼睛,把眼淚給逼了回去,她要聽護士的話,不能放任自己的情緒。
“子墨,你一定要醒過來,你的爸爸媽媽都過來了。他們還不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你一定要醒過來把我正式介紹給他們,不然他們不接受我怎麽辦……”沫沫想到段子墨媽媽看她那種不屑的眼神和剛剛在門口故意撞了她一個趔趄,心裏就開始緊張,未來婆婆已經明擺着不喜歡她。沒有段子墨在中間調和,她真的很害怕未來。
長夜漫漫,時間感覺過的特别慢,對于沫沫和段子墨的父母來講一夜就像一個世紀一樣漫長。直到東邊的天際露出魚肚白,沫沫又來回走進重症監護室兩趟,段子墨也沒醒過來。
沫沫一天一夜沒有合眼,頭昏腦漲,走路已經有點搖搖晃晃。但是她不敢閉上眼睛,她要随時看着段子墨的任何細微反應。她害怕一閉眼護士會說出可怕的消息。她揉揉太陽穴,步履維艱走向衛生間洗了一把涼水臉,腦袋稍微清醒了一些。
段子墨的媽媽一臉憔悴坐在老公身邊靠在他肩膀上。時不時擡眼看向重症監護室的門口。段子墨爸爸一直是臉色冷凝端坐在老婆身邊,拉住老婆一隻手。看着兒子在生死邊緣掙紮,他們比誰都難過心疼,但是自己卻無能爲力幫助兒子,他們心裏痛啊。
朱亮和趙虎還有段子墨堂哥,一整夜他們一會兒站起來走幾步,一會兒坐下來靠在牆壁上眯一下。都是一副坐卧不甯的模樣。
早上八點鍾,趙虎買來了早餐,誰都沒胃口吃。但是想到接下來不知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大家又默契地吃了一點點。
段子墨爸媽一直遠遠地觀察着沫沫,可以說他們對沫沫的一切一無所知。隻能憑外表看出這個女孩子長相還行,氣質一般,一看就是普通家庭出來的孩子。在他們還沒了解清楚她和兒子的事情以前,他們還不想和沫沫走的太近,他們隻想等兒子醒過來給他們一個解釋。
上午十點,沫沫又走進了重症監護室,她坐在段子墨旁邊,拉住段子墨骨節分明的手,臉輕輕貼了上去。這雙手曾多次捧住她的臉,溫暖又柔和,而現在卻是那樣的冰涼。沫沫喉頭發硬,鼻子發酸,她急忙閉眼把洶湧而來的淚意再次憋了回去。
“子墨,你一定要醒來啊。我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你不能毀了我的幸福啊。子墨,你睜眼看看我,就看一眼好嗎?我真的很害怕……”沫沫說到這些又悲從中來,眼淚再一次湧滿眼眶,她再一次揚起臉,閉上眼睛,試圖把眼淚逼回去。“沫,沫”忽然她聽到了段子墨弱弱的好像天籁一樣的聲音,她急忙看向段子墨,子墨居然慢慢睜開了有些茫然的眼睛,“子墨!你醒了!子墨!”沫沫喜極而泣,她一下站起來,挂着眼淚叫道,“護士!護士!他醒了!”
“醒了?好!我馬上讓醫生過來。”護士立刻按下了床頭的呼叫鈴。不到一分鍾,兩位醫生和三位護士都急匆匆走進重症監護室,他們可能以爲突發了什麽嚴重情況,一下來那麽多人,沫沫被擠到了一邊。段子墨爸媽在外面一下撲到了重症監護室的玻璃窗邊。
段子墨弱弱地吐兩個字後,又昏睡過去。一位醫生拿起小手電掀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掏出聽診器在他心髒部位聽了聽。然後又看了看各個檢測器,又讓護士做的記錄拿給他看看。然後嚴肅的表情放松了,對大家說:“他總算度過了危險期,下午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沫沫在一群醫生護士後面站着,聽到醫生的話,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像決堤的洪水嘩嘩流下來,子墨醒了!子墨醒了!子墨醒了!沫沫想到這些,挂着滿臉淚水的她不由得又地笑了!一個靠近她的護士看到她一會哭一會笑的,有點詭異地看她一眼,心想這女孩不會神經了吧……
一群醫生和護士走出了重症監護室,沫沫撲向段子墨,拉住他的手,哭着說“子墨,你吓死我了……”正在這時段子墨爸媽也快速走進來,段子墨媽媽一把把沫沫拉得踉跄着後退兩步,沫沫差點跌坐地上,她感覺尴尬極了。但是沫沫并沒有發作自己的不滿情緒,她理解段子墨媽媽心疼兒子的心情,所以她隻是穩穩神站到了段子墨媽媽身後,目不轉睛柔和地微笑地地看着她的心上人。趙虎和朱亮還有段子墨堂哥都圍在病床邊探身看着段子墨。
段子墨媽媽彎腰輕輕摸摸兒子的臉,拉住兒子的手,哭的像淚人一樣。一邊哭一邊說:“兒子,媽媽快吓死了,你知道嗎?嗚嗚……”段子墨爸爸嘴唇抖動,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畢竟他不能像老婆一樣任意釋放自己的情緒,所以他隻是表情凝重,彎下腰仔細看着兒子,就像看一個稀世珍寶。
此時段子墨又艱難地睜開眼睛,虛弱地吐出兩個字“爸,媽。”
“醒來就好,醒來就好。”段子墨爸爸看到兒子再次睜開眼睛,抖動嘴唇重複着同一句話。段子墨媽媽則是緊緊拉住兒子的手,哭得昏天黑地。
“病人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不能過于激動。麻煩你們到外面等着。下午到普通病房,你們就可以陪護了。”護士對他們幾位說道。
段子墨醒了過來,大家心裏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一天一夜沒有合眼的段子墨爸媽,在段子墨堂哥的陪同下去了招待所。朱亮本來想讓沫沫也去招待所休息一下,但是沫沫堅持不去,她說她要陪着段子墨。
沫沫心裏想的是等段子墨再次醒過來能第一眼看到她。她要等着段子墨轉到普通病房後,她可以單獨好好和他說說話。她有太多的話要給段子墨說。所以她隻是在重症監護室旁邊的椅子上眯了一會兒。
下午兩點鍾,段子墨被轉到了一間普通病房,沫沫一直陪着他。朱亮和趙虎看段子墨已經度過危險期,他們也累了一天一夜,于是他們給沫沫講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再過來,然後就離開了。病房裏隻剩下沫沫和段子墨。
沫沫坐在段子墨身邊,擡手輕輕觸摸一下段子墨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的嘴唇,眼淚無法抑制地流下來。
“媳,婦兒”段子墨擡起感覺千金重的眼皮,努力抽動嘴角擠出一沫微笑,虛弱地吐出兩個字。
“子墨……”沫沫拿起段子墨的手輕輕撫摸在自己臉上,淚流成河……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