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拎着包包快速跑出家門,直奔火車站取票處。其實她家就在火車站對面,走路也就十幾分鍾的路程。她完全有時間在家吃了午飯再趕向火車站。但是她沒有心思吃飯,她腦袋裏全是段子墨受傷的樣子。她感覺晚去一會兒就像要錯過車次一樣。
沫沫在候車室等了兩個小時,她感覺兩個小時就像兩年一樣漫長。火車終于啓動,沫沫坐在座位上長出一口氣,心裏才算平靜一些。
坐在座位上,沫沫透過車窗看着快速後移的景物,其實她什麽也沒看進去。她的腦袋裏都是段子墨溫和的、逗趣的、嚴肅的樣子,一切的一切在她腦袋裏像電影畫片一樣來回放映着,不知不覺,她的眼淚又流出來。
沫沫是晚上十點到的天津,出了火車站,她急忙打了一輛的士直奔天津第五人民醫院。距離醫院越近,她心慌得越厲害。但願子墨不會傷得太重,一路上沫沫隻有在心裏默默祈禱。
到了醫院門口,沫沫下了的士,由于緊張,剛下車時,腿一個哆嗦差一點摔到了。她站在醫院門口,深吸一口氣,平複一下過于緊張的心情,然後掏出手機撥打段子墨的手機。
“喂。”還是那個陌生的聲音。
“你好,我,我到醫院了。現在在醫院門口。”沫沫雖然努力克制自己緊張的情緒,但說話還是有點語無倫次。
“哦,你進大廳坐電梯到三樓重症監護室。我在門口等你。”
沫沫挂了電話,急忙走進大廳,一眼就看到了大廳左側的電梯。由于時間太晚,電梯門口人不并多。沫沫小跑着快速奔過去,正好趕上電梯門打開,她快速走了進去。
電梯到了三樓,沫沫快速走出去,左右看了一眼。正巧看到左邊距離電梯不遠處有兩位穿警察制服的年輕人正向電梯口張望。
“這邊!”其中一位年輕人向沫沫招招手。沫沫急忙跑過去。
“子墨呢?他怎麽樣?”沫沫跑到兩位年輕人面前紅着眼睛着急的問到。
“你過來。”其中一位年輕人把沫沫領到旁邊一間病房窗戶邊。
“這是重症監護室,他在裏面,還在昏迷中。”其中一位年輕人面色凝重對沫沫說道。
沫沫隔着玻璃窗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子墨,他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頭上纏着白色的紗布戴着網罩,臉上有幾處像是塗了紅藥水。鼻子裏插着氧氣管,白色被子下面拉出幾天管子連着旁邊桌子上的顯示器。病床邊一瓶吊水不緊不慢地滴着。一位護士正在旁邊記錄着什麽。沫沫趴在玻璃窗上,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段子墨眼淚再一次洶湧而出。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他這是受了多大的罪啊,沫沫心裏又開始一陣陣絞痛……
“你,你是段子墨女朋友吧?”旁邊一位穿警察制服的年輕人遲疑地問沫沫。
沫沫急忙擦擦眼淚,帶着哭腔回答:“是。”接着她又問道,“你們是子墨的同事嗎?子墨這是怎麽啦?”
“我是他同事朱亮,這位是天津H分局的趙虎。今天上午,我們一起抓捕一個罪犯時,罪犯急于開車逃跑,把段子墨給撞了。”其中一位年輕人臉色凝重介紹道。
“子墨現在是什麽情況,我可以進去看看他嗎?”沫沫眼圈紅着急切地問道。
“由于歹徒車速過快,段子墨被撞的内髒有些輕微損傷,腦震蕩有點嚴重,左腿骨折。他現在還沒有度過危險期,你暫時還不能進去看他,隻能在這窗戶外看看。裏面有專職護士照顧他。”朱亮對沫沫說。
“醫生說他什麽時候可以醒過來嗎?”沫沫聽着朱亮的介紹,眼淚不受控制地流着,緊接着她又問朱亮一句。
“醫生沒有說具體醒來時間。他隻說如果明天下午之前能醒過來,問題就不大。不過,今天是最關鍵的時候,但願段子墨能挺過去。”
“嗯,他一定能挺過去!他身體一直都很棒,他一定能挺過去的!一定!”沫沫流着淚是對朱亮說也是對自己說。然後,她又趴在玻璃窗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病床上段子墨。朱亮和趙虎則去旁邊的椅子上沉默着坐下。
突然,重症監護室的門被打開,沫沫、朱亮、趙虎急忙走過去,護士對他們說:“今天病人無意識地喊了三次“沫沫”,你們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那是我的名字。”沫沫聽到段子墨生死邊緣還喊着她的名字,本來她的眼淚已經停止,此時又不自覺流出來。
“哦,你和我一起去做個消毒,然後和我一起進去,你盡量和他說說話,對他早點恢複意識有很大幫助。”護士看看沫沫對她說道。
“好。”沫沫把自己的包包遞給朱亮,然後随護士去了另一個房間,一番消毒,穿上隔離衣,護士告訴沫沫進去以後,最好不要流淚,因爲眼淚會滋生細菌。沫沫點頭答應後随護士走進了重症監護室。
沫沫走到段子墨病床前,看到他的嘴唇有點白灰色,并且有點幹燥。臉上的傷疤明顯是臉和地面摩擦造成的,有大大小小好幾處,已經塗上了紅藥水。頭上裏面一層裹着白紗布外面套着網套,鼻子裏插着氧氣管。從白色被子下面拉住幾條管子連着旁邊桌子上的顯示屏。沫沫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流出來,想起護士說眼淚容易滋生細菌,她把眼睛閉起來,把即将流出的眼淚又逼了回去。
沫沫站在段子墨旁邊,她覺得自己有很多話要說,又不知從何說起。其實她此時最想做的是她想抱抱段子墨,她想告訴他,一定要好起來,以前都是他照顧她,現在讓她來照顧他。
沫沫彎下腰,輕輕掀開段子墨手上的被子一角,握住他的一隻手,這隻手曾是那麽的溫暖。特别是冬天的時候,他常常把沫沫凍僵的小手抓在手心裏捂着。此時卻沒有了往日的溫度,沫沫心裏很難受,鼻子一酸,眼淚又要流出來,她急忙又閉上眼睛,再一次把眼淚逼回去。
“子墨,”沫沫在心裏深吸一口氣,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柔聲在段子墨耳邊輕輕說,“子墨,你别睡了,醒醒,好不好?”“子墨,我想你了,你睜眼看看我好嗎?”“子墨,你知道我很膽小的,你别吓我,好不好?”……沫沫極力控制住自己的眼淚不讓它流出來,又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一些,還時不時擠出一抹微笑,其實她不知道她的笑比哭還難看……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