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玉擡手去打正在切菜的沫沫,沫沫實在控制不住心中的憤怒,她用力把切菜刀扔在竈台上,不鏽鋼菜刀和瓷面竈台碰撞發出“咣當”一聲巨響。緊接着沫沫一邊尖叫着“你到底想幹什麽!”一邊用力去推王翠玉。由于沫沫平時逆來順受慣了,所以王翠玉并沒有防備沫沫會推她,結果,她被沫沫推得踉跄着後退好幾步,險些跌坐在地上。
這下沫沫可是通了馬蜂窩,王翠玉踉跄着後退幾步穩住身子後,如一隻餓狼惡狠狠地又撲向沫沫。一邊撲一邊叫罵着“你個賤種!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沫沫也不例外。讓王翠玉想不到的是,沫沫突然用力再次把她推得後退幾步,拿起竈台上一個碗用力摔到地上,“啪!”的一聲把王翠玉吓得一個激靈,她愕然地看着沫沫。緊着沫沫又用力摔了二個三個,噼裏啪啦的聲響把墨福安和墨飛也引到廚房門口。
然後沫沫拿起剛剛扔在竈台上的菜刀,放到自己的手腕上,怒視着王翠玉,吼叫道:“你再過來,我就死給你看!你說對了,我就是個賤種,如果不是賤種,我怎麽可能在這個家忍氣吞聲十幾年!”沫沫說到這些,已經淚流滿面,“可是你又高尚到哪裏!你不是因爲善良收養我,你是不能生養孩子才收養我!從四歲開始你就讓我做家務,讓我洗碗,讓我擦地,讓我刷馬桶,稍不如你的意,你張口就罵,擡手就打。你配我叫你那聲“媽”嗎!”沫沫回想到以前的種種過往,眼淚像擰開的水龍頭嘩嘩地流着,“我曾經幻想着,我好好努力,勤快些,忍耐些,就能得到你的喜歡。可是十幾年過去,我發現我錯了,并且錯的很離譜!你不僅不喜歡我,還變本加厲地欺辱我!你現在居然想利用我給你掙錢,我今天明确告訴你,我就是死了,也不會嫁給剛子那個流氓!”沫沫說着哭着吼叫着。
“墨福安!你是死人嗎!她想造反你沒看見嗎!快去把她手裏的刀奪下來!”王翠玉看着沫沫手裏拿着菜刀一副要割手腕的樣子,她害怕了。可是她自己又不敢向前,所以她開始對墨福安發号施令。
“沫沫,你别亂來啊。拿刀可不是鬧着玩的,快把刀放下。”墨福安站在廚房門口緊皺眉頭,小心翼翼對沫沫說道。
沫沫沒有理會墨福安的話,突然,她用力把菜刀扔到地上,發出的“咣當”聲,把王翠玉又吓了一跳。沫沫趁機用力推開王翠玉和門口的墨福安以及墨飛哭着沖向門口,墨福安和墨飛還有王翠玉都驚愕地跟在後面。
沫沫沖到家門口,來不及換拖鞋,拉開門快速沖出去,然後用力把門甩上,震耳的關門聲感覺好像把整棟樓都震動了。
沫沫淚眼模糊跑出家門,由于跑得匆忙,剛走幾步,一不小心,一腳踏空,整個身體順着堅硬的樓梯滾下去,一直滾到樓梯拐彎的平台處。
沫沫蜷縮着身子躺在平台處小聲哭起來,此刻她多麽希望養父能出來把她扶回家,安慰安慰她。可是,家門一直緊閉着,一直都沒看到養父的影子出現。她的希望最終變成了絕望。
沫沫在平台處蜷縮着躺一會兒,然後抽抽噎噎扶着牆慢慢站起來。爲了不讓别人看到她的不堪形象,她吸吸鼻子擦擦眼淚,又攏攏頭發。就在她擡腳剛走一步時,感覺腳脖處有點疼。她蹲下去用手揉揉疼痛的部位,心裏想着肯定是剛才一腳踏空把腳脖子崴了。她手裏揉着腳脖,眼淚又止不住湧出來。
沫沫在平台處蹲了一會兒,忍不住擡頭又向家門口望了望,她再次奢望養父能出來看看她,可是,一切都是徒勞,養父始終沒有出現。
沫沫擦擦眼淚,扶着樓梯的欄杆,亦步亦趨慢慢向樓下走去,雖然很小心,但是那隻崴着的腳每次一落地,總是疼得沫沫深吸一口氣。
平時走兩分鍾的樓梯,沫沫瘸着腿愣是走了将近十分鍾才到樓下。走出樓道,她已經冷靜下來。她想着自己接下來要去哪裏。她忽然想到,由于從家裏跑出來太匆忙,包包居然忘家裏了!手機錢包鑰匙都在包包裏放着,這可怎麽辦?沫沫忍不住又擡頭望望她家的五樓,又向樓道裏看了看,可能還是期望養父能出來追她吧,最後仍然是期望變成了失望。
沫沫穿着拖鞋無奈地收回視線,現在回去拿包包是不可能了,先到小區門口看看再說吧。沫沫想着,開始一瘸一拐向小區門口走去。
小區門口是一條南北方向的馬路,又因爲在火車站附近,所以車來車往不斷。路兩邊的行人也是絡繹不絕來來去去。
沫沫站在小區門口,茫然地四下望了望,然後就慢慢走到小區門口不遠處的公交站台,因爲那裏有候車長椅,她可以去坐一會兒。
坐在椅子上,沫沫開始思考接下來自己要怎麽做。給段子墨打電話吧,自己手機沒帶出來。想回學校吧,兜裏沒有一分錢,沒法坐公交車。
沫沫又想着大不了回去再和王翠玉拼個你死我活,從此以後永遠離開那個家!想想自己的腳崴了,肯定不是王翠玉的對手,說不定又要挨一頓暴打。沫沫坐在冰涼的不鏽鋼候車椅上冥思苦想,實在想不出什麽好的辦法。
正在沫沫非常苦惱想不出好辦法時,她無意中扭頭往小區門口看了一眼。她居然看到墨福安手裏拿着她的包包在小區門口左右張望,然後就向她快速走過來。沫沫急忙站起來,心裏多少有了些許溫暖。
“爸。”沫沫喊了一聲養父,眼淚又湧出眼眶。
“沫沫,都是爸爸沒本事,保護不了你。”墨福安抖動嘴唇,眼睛也濕潤了,“這是你的包,你拿着趕快回學校吧,暫時不要回來了。你出來以後,你媽在家像瘋了一樣,和我又吵又鬧,說我沒幫她。我一輩子受她的氣,我也習慣了。我不能讓你也受她一輩子。有必要時,你可以聯系段子墨,隻是你和他在一起時,要學會保護好自己。你明白爸爸的意思吧?”
“爸,我明白。”沫沫哭着接過養父遞過來的包包,擦擦眼淚,抽噎着回應爸爸一句。
“爸這裏隻有五十塊錢,你先拿着。我要回去了。我是趁你媽去衛生間的時間跑出來的,一會兒她找不到我,說不定又要大吵大鬧,她現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墨福安說着從兜裏掏出一小卷舊鈔票,遞給沫沫。
“爸,我不要!我有錢!我做兼職每月九百塊錢的工資,我花不完的。”沫沫說着又把墨福安的手推回去。
“那好。你趕快坐車回學校去吧,再晚就沒有公交車了。等我給你打電話,你再回來。我要回去了。”墨福安匆匆把話說完,然後又匆匆轉身向小區大門口走去。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