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
“抛!”
就在被灰白色灰粉彌漫的區域東邊,差不多距離十五六丈開外,那些原本拿着古怪長繩的腰刀子全都站在了街面上。
聽着号令,将一枚枚雞蛋大小的石頭放進長繩一端的皮兜裏兜住,然後掄圓了用力甩蕩數圈,等到統一号令之時手上巧勁一收一放,皮兜裏的石頭就被巨大的力道甩出去,宛如飛蝗!
這種方式投擲出去的石頭擁有極大的力量,即便是門闆都能直接砸個窟窿出來。若是打在腦袋上保管是顱骨崩裂腦漿子亂濺。哪怕不打到腦袋這種要害位置,身體或者手腳也一樣被砸到就要骨斷筋折。
這算是刀館的人有的智慧。
因爲街面上是不許用弓的,而弩則是禁品連持有都是大罪,所以飛蝗石這種原本是用來打獵的手段就被搬了出來,效果還不錯。特别是像眼前這種對手被灰粉迷住視線,甚至慌亂的情況下使用,一次七八個人一起抛射過去,一連數次,就跟摟草打兔子一般,沒地兒跑。
當然也有閉着眼睛憋着氣硬生生從灰粉的覆蓋中跑出來的狠人。但等待他們的不是逃出生天而是一隊隊早已嚴陣以待的腰刀子結成合擊術的圍堵。
“楊秀!你個王八蛋居然敢陰老子!”
“陰你又怎樣?你今日不留下點什麽還想跑?做夢!給我殺!”
前後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灰粉的彌撒已經消退大半,隐約可以看到裏面已經沒人站着了。能動的都是在剛才沖出來的人。沒出來的,要麽倒在了灰粉下,要麽倒在了飛蝗石之下。最後若沒人救,死是他們唯一的下場。
而逃出來的那些人又被再次堵住,而這一次人數上的劣勢再次被放大,并且不少人的眼睛裏都多多少少的進了一些灰粉,視線受阻嚴重。這種複雜的情況下還要拼命可想而知有多絕望。
黎廣的眼睛也有些許受到影響,已經紅腫,甚至微微有點滲血,同時他也明白這一場自己被陰已經大敗虧輸了。再留下去的話隻能跟着一起死。
于是黎廣招呼身邊僅剩的幾人一起往外沖,沖入西城刀館的地盤他不信對方敢追進去,那是他們唯一的一線生機。
“不好!”楊秀一刀砍掉了抱住自己的一人的腦袋,可對方的屍體還是攔住了他腰,讓他根本無法追上去。而周圍的腰刀子和紅刀在黎廣面前并不能起到攔阻的作用,甚至還被黎廣順手砍翻三人。
“楊秀!伱給我記住,這筆賬我早晚要找你讨.咳.”
“讨債?你沒這個機會了。”
突兀的聲音從已經逃出包圍的黎廣身後出現,不等黎廣回頭,他的脖子上就被一柄刀子直接捅穿,将喉嚨裏的話全卡住,身體力量迅速消失。
接着一個手掌伸出抓住黎廣的頭發,而握刀的手開始轉動刀柄橫拉切割。三兩下黎廣的腦袋就被割了下來,屍體倒在地上,血濺了一地。
割人頭是爲了确保把人殺死,自我的心理暗示直接養成了習慣。但這個習慣有一點不好,那就是容易飛濺自己一身的血,髒衣服得很。
“人都殺了,别留活口,然後讓街遊子清理街面。你帶人開始下一步吧。我來給你壓陣。”
一邊說,一邊手一揚,那顆本屬于黎廣的人頭便被抛向楊秀。而後者連忙接過,然後放在地上,拱手應是。
“清點東西,排頭組的人跟着,出發!”
楊秀不敢耽擱。這邊的殺伐時間因爲事先安排得足夠穩妥所以很順利,加之黎廣居然也被突然到來的座刀給殺了。這一下更是縮短了時間。他可以更從容的去襲擊對面的錢坊。
隻是楊秀有些擔憂。以往兩家刀館都有心照不宣的規矩,那就是兩邊刀館的座刀不會朝下面的殺伐直接插手。如今看起來白座刀并不在乎這個規矩。那以後西城刀館的人會不會亦是如此?
其實楊秀忽略了一個地方,那就是東城外碼頭。當初西城刀館先派齊修這個煉氣士出手,雖然被殺。可這個規矩也因此早就破了。
這些白浪又豈會不知?西城刀館做得初一,他怎會做不得十五?
今日爲楊秀壓陣,既然來都來了,怎會讓對面的“紅刀利刃”好端端跑回去?一刀砍了才是正事。
而白浪去不曉得他剛才突然出現,一刀殺雞一般閣下黎廣腦袋的那一幕不說楊秀看得吓一跳,餘下的腰刀子和紅刀更是心肝顫。那種殺意居然比他們這些按理說更長時間接觸殺伐的人都要濃得多。
楊秀領着二十餘人突進,白浪則是在後面跟着。
不多時,一個看起來生意并不太好的錢坊出現在了衆人面前。位置的确跟楊秀之前所說一樣。獨立在一片屋舍院落中,周圍沒有商鋪也沒有住宅,街面上路過的人也是匆匆忙忙,多有一看就不是正經人的賭徒湊在一起。
“殺進去!燒了這家場子!”
楊秀領着人突然出現,讓剛開門還不到一個時辰的錢坊裏的走堂根本沒來得及反應,甚至有人愣神間直接就被砍倒在地。
同時,一壇壇火油被砸在場子裏點燃,濃煙升起,火勢兇猛。
火油點火能燒很快。而且不易撲滅。楊秀幾人也不戀戰,點了火,砍了數人之後便開始撤退。而且砍死的幾人中還有幾個早來這邊耍錢的爛賭鬼。砍傷的人更多。
一時間慘叫的,逃命的,滅火的,吆喝聲不絕于耳,錢坊一下就亂成了一鍋粥。
“撤!”
楊秀招呼弟兄們往回撤。如今目的達到不宜久留。
“既然來了還想走?”
楊秀等人剛退到錢坊外面便迎面看到一個身穿暗紅武士袍,頭戴黑冠,留着長須的男人堵住去路。更有一股絕強的氣勢從此人身上升騰而起,宛如一頭準備擇人而噬的怪獸。
林嶽!西城刀館座刀林嶽!居然來得這麽快?!
“哦?林座刀,他們今天就是來了又想走,莫非林座刀有意見?不許嗎?”
林嶽聽到聲音,虛了虛眼睛,看到一人正靠在邊上向口,一邊說話,一邊從腰間拔出短刀,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過來。
“哦?白座刀也在呀?那正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