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撤掉身上的石甲術,三道口子便躍于眼前。
胸口和左肋的口子長五寸餘,入肉兩分。而胸腹肉厚這點傷隻能算是破點皮,不值一提。真正兇險的是喉部的口子,近三寸長,入肉雖然僅僅一分,但看着讓人心有餘悸,這個位置稍有不慎切斷氣管破壞動脈,那樣的話以白浪此時的修爲是活不了的。
“大意了。沒想到最後一刻高飛借着合擊之術可以爆發出如此強度的刀芒,要不是脖子上的石甲術比身體其他地方略厚的話,還真說不好。”白浪摸着脖子上已經止血的傷口,自省之前還是托大了幾分。
不過還算有驚無險。本就是殺伐之舉,哪有事事皆在算計的可能?出現變數也再正常不過。隻要最終結果是好的,這些變數自然會化爲經驗,用在下一次的殺伐中如此慢慢變強。
平複了自己那一瞬間幾乎停滞的心跳,殺伐到來的精神層面的刺激即便是白浪之前認爲自己穩操勝券,依舊在殺伐最後一瞬,感受到了生和死的擦身而過。雖然不是第一次了,可白浪依舊無法對這種生死一瞬的事情做到面不改色。
或許還要再多經曆一些才可以。到時候麻木了應該就好了。
“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白浪低頭環視了一下周圍,片刻後才将短刀收回刀鞘。
三顆人頭,三大灘血迹。其中兩人白浪甚至到現在都沒有認出來是誰。
不過都無關緊要,全都死了就是好事。
白浪想了想,最後并未處理屍體,而是繼續開始趕路。處理三具屍體可不輕松,不論是埋還是燒,都要花許多時間。與其如此倒不如棄之野外,自有山中野獸過來收拾這裏的殘局。反正也做不到不留蛛絲馬迹那就順其自然了。這件事白浪并不擔心被人發現,他到時候直接否認還能有誰硬往他身上栽不成?
這件事和之前的泥人雕還有李江等人死是完全不一樣的性質。前面的不敢沾邊,因爲對面力大自己力小,沾上就要出事,更不敢賭别人差不到他,所以需要提前布置自己的出路。而高飛充其量也就是林嶽刀館的一名紅刀而已,道上的人,生生死死太尋常了。而且白浪所在的唐刀館本就與之對立。怕什麽?大家力氣一樣,還怕你咬死我嗎?
離開殺人棄屍的這處山坳,白浪繼續循着黃義指引的方向疾行。再過一個時辰才算看到黃義所說的“永川城一直往北的一座亂石秃山”。
亂石山不大,但要在這裏尋找到黃義所說的藏寶點依舊困難,即便有黃義的地點描述,白浪還是足足找了大半個時辰才找到正确的地點。挖出來一隻鐵皮箱子。
箱子内足足三成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
徹底打開之後便是黃義所說的那二十三金又五十一銀。明晃晃的黃白杵在眼前,白浪第一次對“财錦迷人眼”有了最直接的感受。這比之前在錢坊裏劉蛇擺出來鎮場面的那一大筆錢震撼得多,也多得多。
而且油布裏不隻是黃白錢财,還有一隻獸皮卷。
白浪拿起獸皮卷之後展開,是一張手繪的地圖,一看就是外行人畫的,很簡略,但有許多文字作爲注釋和幫助指引,也能勉強看清楚地圖所繪的是黃義曾說過的靈石礦山的所在地:雙慶城外邊口山。
“如何上山,最合适的進山口在哪兒,上山之後進入迷陣如何行走轉折.這圖雖然粗糙但卻也把該說的都說清楚了。如果沒有作假,那有這份地圖在手的話找到那座靈石礦山就不是什麽難事。
嗯?這個是?”
看完地圖和迷陣裏的進出路數,白浪在獸皮卷的最末端還看到了一幅古怪的圓形圖案和一個名字。
圖案是由一片片雲紋組成的圓形,畫風和之前的地圖一樣,都很粗糙,但又讓你看得明白畫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在圖案中間位置有一彎月牙從雲中露出大半。而月牙的右邊靠近圖案的邊緣有兩個異形的字體。
“雲逸?”
白浪微微皺眉,雲逸二字似乎是在表明這個圖案的由來。這讓他想起了在永川城裏見過多次的一種東西:紋章。
一般來說紋章是一些大商号或者大家族用來做醒目标識的東西。刀館也有自己的紋章,就在腰刀子腰牌的正面。
如果這個圖案真如白浪所猜測的那樣是一個紋章的話,它又和礦山所在的地圖畫在一起,這無疑說明它也與礦山有着密切的關系。
“莫非是礦山的所屬的勢力的紋章嗎?”白浪隻想到這一個可能。
白浪又在“寶藏”附近翻找了一陣,确定這裏不存在别的東西之後才打包好鐵箱子,用來時帶着的包袱裹上,纏在後背,然後選了另一條路返回永川城,但依舊沒有走官道繼續選擇的山林間靠身法趕路。
這一去一回比白浪之前預計的時間差不了太多,重新回到永川城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将錢找了一個合适的地方藏好。白浪也沒有再睡覺,而是用打坐和修行直到天亮。
之後一連數日,白浪按部就班。但關于高飛的消息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高飛失蹤,一起失蹤的還有高飛手下的兩員大将。而失蹤之前高飛三人是出了城的,而且是跟人。那跟的是誰呢?
一開始林刀館那邊的人還藏着掖着不說,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很快消息就被漏了出來,說高飛出城是爲了跟上一個人,并且要爲自家外甥報仇。
于是白浪的名字再一次在永川城的道上響徹起來。即便上街面上的正經貨郎也曉得了白鎮堂的名号。
“真不是你殺的?”
“蛇爺,真不是。我這才多少本事?那高飛可是三人一路,随便一個我也隻能跑的份兒啊。”
劉蛇雖然也覺得外面傳的消息靠不住,白浪這小子能以一敵三弄死高飛這種殺才?說不通的。唯有解釋是林刀館那邊故意栽贓陷害擾亂視聽的手段。但白浪那天也确實是出了城,加之白浪這小子常出人意表,所以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見白浪一臉無奈的解釋,劉蛇哈哈一笑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岔開話題說道:“行了,不是伱就好。最近你讓下面的弟兄們都打起精神來,在場子裏場子外都低調些,說話都收着點别那麽沖。特别是沒見過的陌生人.”
“蛇爺,這是有什麽大人物要來嗎?”白浪好奇的問道。這種情況幾個月前州府血衛來時也有過。
“嗯。這次确實是有大人物過來。具體來頭我也不太清楚,但比州府厲害是肯定的。因爲據說州府的兵主都要同行。一看就是來給人開道的。”
比州府都厲害?州府兵主開道?難道是國朝上的人?白浪心裏驚訝想到。
(10/10)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