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麻繩巷不同,錢坊所在的巷子背後并無那麽多彎彎曲曲的複雜巷道,被刀館買下來打通之後蓋上了蓋子,成了一片外面看不到也進不來的封閉巨大院落組合。
錢坊自然是這個院落組合裏最主要占地面積最大的部分。而在錢坊後面,還有許多小院子。一些是用作錢坊儲物的,一些是用來輪班休息的,還有一些就是用來處理特殊事情的地方。比如說跑來錢坊出千,還不識好歹最後被抓住的人,會在錢坊後面偏角的院子裏接受拷問。關于目的,關于千術等等。
其實正是這些上門被抓的自诩千王讓錢坊裏的桌台官不斷的變強,因爲可以吸收新的東西,一代代的成長。
一般人是不需要費什麽力氣就能撬開嘴巴的,頂多挨頓闆子或者鞭子之後趕走,倒黴的會掉幾根手指,廢了手上吃飯的功夫。
而有些硬骨頭卻需要特殊的手段慢慢處置,甚至到死就一言不發的人也不是沒有,隻不過很少而已。
“鎮堂,這人怪得很,受刑的時候叫得很大聲,可問話卻一個字不肯說。連名字都沒問出來。”張武的臉色鐵青,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在新錢坊裏處置的第一個老千就是這種十年難遇的硬骨頭。還是怪硬的那種。
鞭子、辣油、悶醋、烙鐵、小刀子.張武會的都已經用了一遍。那男人即便失禁了也不吐一個字。要不是撬開嘴,裏面舌頭好好的,還會喊痛的話,張武真會覺得對方是個啞巴了。
但到此時,張武也确實沒辦法了。他垂着頭,頗爲氣憤且喪氣的朝着過來詢問情況的白浪告罪。他這次事情沒辦好。
“一點收獲都沒有嗎?”
“不開口,除了這人身上搜出來一些東西之外,沒别的收獲了。鎮堂,我辦事不力,還請鎮堂責罰!”張武心裏發虛,刀館的規矩可不小,他這出師不利可不是小麻煩。特别擔心自己還沒焐熱的走堂頭領就此被撸了。
白浪卻并不介意。人和人又不是一樣的。有些人是泥巴,有些人是鋼鐵。刑訊雖殘酷粗暴,但也是靠手藝的。撬不開嘴,并不稀奇。碰上硬茬子了而已。
“行了,起來吧。把東西拿來我瞧瞧。”
張武連忙從地上起身,将一個托盤呈到白浪面前。說:“鎮堂,這些就是那家夥身上所有的東西了。”
幾塊銀片子,一把匕首,一包堅果,一塊銅片。僅此而已。
張武明顯是仔細查過這些東西,所以臉上更顯尴尬。因爲他覺得這些東西根本沒用,等會兒白鎮堂搞不好會真覺得他就一廢物。
但出乎張武意料的是,白浪并未簡單的看幾眼就算了,而是每一樣都拿起來仔細端詳。特别是那塊銅片,更是端詳許久,拿在手裏就沒有放下去了。
“你之前見過這種銅盤嗎?”白浪問道。
“銅盤?哦哦,您說這塊片子啊,這東西我以前沒見過,上面亂七八糟的全是刻紋,也看不出個名堂來。倒是有些年頭了,而且那上面鑲嵌的一塊石頭有些像是玉石,隻不過裏面雜色很多并不值錢。”
“嗯?你會看物件年份?”
“嘿嘿,一點小把戲讓鎮堂見笑了。以前在錢坊裏總有人想要那些家傳的物件來頂替賭債。見得多了就能簡單分辨一下。”
“那你看得出這片銅盤多少年頭了嗎?”
“差不多一百五到兩百年了吧。”張武說了一個大概的年份。不過又補充道:“鎮堂,這玩意兒雖然有些年頭了,可沒價值,沒說頭,隻能當廢銅爛鐵賣。”
白浪不置可否,擺了擺手,然後拿着巴掌大的銅盤起身,到了隔壁屋。一個渾身扒光的男人被吊在鐵鏈上微微晃蕩,渾身是血,唯有胸膛還在起伏表示還活着。
“伱們都出去,我跟他單獨聊聊。”
張武等屋裏赤着上身的幾個腰刀子連忙躬身應是。他們現在是沒手段了。就看鎮堂能不能有所改觀。
等衆人離開,白浪看了看手裏的銅盤,腦子裏卻是一句話:撿到寶了。
就在剛才,白浪想着看看對方随身物品,看能不能從中摸到對方身份來曆。因爲不單單是這邊沒撬開嘴。另一邊去對面刀館打聽消息的人回來傳報也沒有關于此人來曆的訊息。隻說這人在對面刀館裏赢錢,然後因爲手段厲害被請爲錢坊門客。并且來永川城也并不久,連一年都不夠。因爲邋遢稱呼其爲“雜毛”。
可沒想到當拿起那面看似古怪的銅盤的瞬間,白浪的屬性面闆就跳出來一段提示。
【發現(白)五鬼搬陣盤殘片。】
【發現(綠)下品靈石。剩餘靈氣91%】
拿到銅盤的瞬間,兩條提示從屬性面闆上跳出來,看得白浪一愣。他有從這塊銅盤上的紋路想到自己曾經幫女鬼玲玉煉制陰傘時在雷柳樹心上刻紋的模樣。但比起陰傘上的紋路圓潤和完整,這銅片上明顯斷斷續續很多沒頭沒腦。結果等看到屬性面闆的提醒他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殘片”。
如此一來之前在錢坊裏白浪的猜測就一下得到了印證。對方雖然是煉氣士,但修爲極低,比之白浪都遠遠不如,理應是沒有資格施展術法手段的。當時白浪就猜測對方可能是依靠了類似于陰傘那樣的法器作爲增益才能施展術法。如今全中。
這件法器殘片其實對白浪而言暫時沒什麽意義。真正讓他覺得自己撿到寶的是那枚靈石。這玩意兒在《小周天入門兩篇》和《五行術法總篇》篇幅裏都有提到,是屬于煉氣士最硬紮的修行資源,更是硬通貨币。
靈石可以用來吸納其中靈氣,提高自己的修行速度。也可以拿去與别的煉氣士買賣有用的其它資源,比如法器、功法、丹藥等等。
之前白浪一直以爲需要至少到州府甚至要進洪朝國都才會有靈石出現。沒想到居然就這麽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關鍵是除了他還沒有煉氣士知曉,别的人如張武根本不認識,還以爲這是塊不入流的垃圾玉石。
走到吊着的那人面前,白浪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拿起手裏的銅盤說道:“陣盤、靈石、有氣感的起步煉氣士。按理說你也不至于混到這幅田地呀?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出出主意。”
(2/10)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