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咬着下唇，半響不敢言語，擡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底帶着難過和不堪。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沒有後悔，也不會讓其他人知道。
可是看到薄肆年這副模樣，她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一方面心疼他，另一方面也氣自己，要是自己此時此刻能說話就好了，就可以親口告訴他，自己從來沒有奢望過什麽，除了能夠安安靜靜地呆在他身邊，其他的事情，她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
薄肆年倏地松開手，目光沉沉地看着女人。
“你是聰明人，就該知道我對你不會有其他的想法，所以，别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不喜歡。”
落雪立刻垂下眸子，不再看薄肆年，她這一低頭，那修長而白皙的脖頸的線條比那雙清潤的眸子更是吸引人的眼球。
男人目光更是犀利幾分，心底煩躁。
腦子裏頓時回想起那一夜，兩道起伏交纏的身影……
薄肆年突然轉身，一言不發地上了樓。
聽着漸漸遠去的腳步聲，落雪才幽幽擡頭，看着男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直到，看不見那身影，她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
手腕，還火辣辣的疼，剛剛他那麽兇的樣子，就好像要把她拆吃入腹一般，太可怕了……
可她從來都沒想過，那件事對于他來說竟然是這樣的污點。
也對，他心裏一直住着一個人，自己又算是什麽，怎麽可能和他心裏的那個人相提并論，想來，都是自己太貪婪了。
……
京大迎新晚會當天，學校裏面已經看到不少穿着演出服的新生們。
落雪緊張地拿着手裏的帆布袋，裏面裝的都是她幹工出來的首飾，賣家說是京大的學生，要表演節目用的。
她第一次來京大，對這裏也不熟悉隻能随手拿着便攜卡紙寫字給随機攔住的學生看。
——不好意思，請問音樂廳怎麽走？
對方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這麽好看的姑娘竟然會是聾啞人。很是熱心的給落雪指完路之後還惋惜地跟同伴說了句：“這麽好看，好可惜啊。”
落雪攥着卡紙，類似的話，她聽過不少次了，本以爲心裏早就沒有了波瀾，可是昨夜薄肆年那樣的反應，讓她再次忍不住心裏的那些自卑情緒。
她這樣的人，要麽讓人唾棄，要麽讓人憐憫。
總之，别人是不會把她當成正常人來看的。
快步走向音樂廳的方向，很快，手機就震動兩聲，對方和她共享了位置。
“你好，我是來取首飾的。”
顧煙看着眼前這個穿着樸素卻給人一種溫柔堅韌的姑娘，想起學妹叮囑過對方無法說話但是可以聽到。
落雪一愣，目光看着顧煙那張明豔動人的臉，一時間有些被迷住了。
“你好？”
顧煙還以爲是自己說話讓對方沒聽清，于是乎，放慢了速度。
落雪回過神，立刻在卡紙上寫到——你好，這裏是你們要的首飾，包括訂單明細，請你過目。
女孩兒的字很好看，看得出是有學過的。
“好的，我看一下，如果沒問題，我就付尾款。”
顧煙很利落地對照了一番，發現沒什麽問題，也非常爽快的付了尾款的賬單。
剛要道别離開，學妹給顧煙打了電話說造型師臨時有事來不了，化妝也就算了，但是做發型她們有些困難，問問簪娘可不可以臨時替補一下。
“抱歉，聽我學妹說，你還會做頭發的造型是嗎？”
落雪點了點頭，但是不懂對方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們的造型師臨時出了一點點問題，所以能麻煩你幫幫忙做一下發型嗎？當然，是有償的，就按照造型師的市場價給你，可以嗎？”
落雪想了想，就點頭答應了，畢竟對方在自己這裏定了這麽多的簪子，也是大客戶了。
況且……她從未感受過學校裏的生活氣氛，還挺想看看迎新晚會是什麽樣的。
顧煙将人帶到化妝準備區域。
落雪看着一屋子的人，吵吵鬧鬧，化妝聊天，雖然有些嘈雜卻讓她很是向往。
這就是大學生活嗎？
“學姐，這個就是簪娘嗎？哇，好漂亮的小姐姐啊，你好，就是我在網上聯系你定的簪子，不過我在忙着化妝就讓學姐去拿了。”
落雪有些局促地看着對方，然後拿出卡紙寫了一句。
——我要做幾個發型呢？還是你們有想要的發型可以跟我說，如果我會的話，都可以。
“真的嗎？那可能真的是幫了大忙了！我們要跳飛天，所以發包什麽都不太會弄，一共是18個人，隻有三個小時的時間了，而且我們是開場，還來得及嗎？”
三個小時弄十八個人的發型？這簡直就是生死時速了，顧煙都要長歎一口氣的程度，沒想到落雪卻點頭答應了。
顧煙趁着她們弄發型的時候，從化妝室裏出來透口氣，一擡頭就看到葉傾傾穿着演出服出現在自己面前華麗又惹眼，顯然是要炸場來的。
“學姐這是一個節目都沒有？好歹也是副社長，竟然沒有節目，說不過去吧？”
葉傾傾和室友商量之後決定自己單出一個節目，爲的就是能夠在這次的迎新名聲大噪。
她甚至連通告都準備好了，先小小營銷一波，畢竟京大校花這個名頭，可好用的很。
“你對我可真是真愛啊，我有沒有節目，你這麽在意啊？難道就不怕我搶了你的風頭？”
顧煙是故意擠兌葉傾傾，雖然她壓根就不需要上台，可是看葉傾傾這副嘴臉也真是讨厭的很。
果然，一說要要搶她風頭，葉傾傾頓時惱怒起來。
“你少在這威脅我，就憑你，你也想搶我的風頭？你們藝術團出的節目是個群舞，領舞是池霏，跟你有什麽關系？難不成你還要把池霏給頂下來自己上啊？
啧啧啧，你爲了自己刷存在感，還存了這種心思啊？我說你的心機未免也太重了吧？顧煙，之前還在别人面前人模人樣，背地裏就幹這種上不得台面的勾當，你可真是讓人瞧不起。”
顧煙揚眉，眼底帶着一抹嘲弄。
“真要論起上不得台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