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可是卻要她承擔這樣多。
“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你。”
顧煙聽着池霏不知所措的語氣，忍不住笑了。
“學姐，我就是跟你賣個慘。其實我也沒那麽難受了，畢竟，我狠狠收拾了他們倆一頓，哦，不對，秦一京那邊還沒收拾完。”
池霏挑眉，收拾？是指今天給了秦一京一個大逼鬥這件事？
“确實不用擔心你會吃到什麽虧，以前隻是聽說過秦一京那個人，親眼見了才發現，傳言也不是全都可信的。”
顧煙挑眉：“學姐是……”
“他比傳言裏的還讓人讨厭。”
池霏一本正經的回答讓顧煙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說的沒錯，他真的比傳言裏的還要讓人讨厭！我特别同意你這話。隻是以前我看他都有一層濾鏡在，現在濾鏡碎了，除了覺得他很可惡，更多的是覺得自己當時真的好蠢。
而且，我發現，我不能接受自己蠢這件事才更讓我在意！所以這麽一想，我也沒那麽喜歡他……”
顧煙這些話讓池霏垂下眸子，瞬間帶入到自己，想起了某些事，會不會一直以來自己也是……
可那個人，和秦一京卻也不一樣。
發現池霏久久不語，顧煙輕聲喚道：“學姐？”
池霏倏地擡眸，目光有些朦胧。
“嗯？”
回過神，她才驚覺自己剛剛是在想什麽。
她是瘋了，竟然腦子裏想的都是那個人……
在那個家這麽多年以來一直守着一顆心，不想被任何人左右。可是從小一起到大的時光那麽長……
已經想不起是在哪一個瞬間被對方狠狠擊中了心髒，那個驚豔了自己年少時光的少年從此以後再也無法在心中抹去。
隻是這份情感，必須獨自壓抑在心底最深處。
“學姐，是想到了什麽嗎？你看上去……”
顧煙将話說到一半。
池霏笑着搖了搖頭。
“沒什麽，隻是在想你剛剛說的那些話，也許我确實對自己要求太過嚴格。以至于面對很多事情的時候，下意識的會委屈自己。其實作爲一個成年人，拎得清，輸得起才最重要，其他的都不重要。”
拎得清，輸得起。
顧煙深以爲然。覺得這幾個字太通透了。
很多時候外界對一個事物的評價多有不同，根本就沒有一個統一的衡量标準。
既然如此，還不如快活些。隻要能爲自己所有的選擇買單，又有何不可？
以前從未發現自己和學姐有些想法竟然如此相似，越聊越覺得眼前這個人很投緣。
好奇怪，爲什麽之前就因爲學姐外表冷冰冰的樣子，竟然也跟那些人一樣覺得她不是一個好接觸的人。
明明自己看到了她對那些流浪小動物的愛心，就該知道她一定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
“學姐，我現在好後悔。”
池霏挑眉：“後悔什麽？”
“後悔當初看到你那麽細心，爲那些流浪貓的時候就應該主動上去和你搭話。這樣我們也許早就成爲了好朋友。這樣我身邊又有一個知心的姐姐。所以，我覺得很後悔。”
顧煙心裏是真藏不住事兒，這一番直球直接把池霏給打蒙了。
從小到大，因爲她脾氣古怪這件事兒，多少人都對她望而卻步，從來沒有人主動想要和她做朋友。
哪怕是學習一直名列前茅老師也總是鼓勵池霏要合群，不然以後走到社會上很難被認同。話裏話外也是覺得隻有成績好是無用的。
有的時候甚至連池霏都覺得自己是個怪胎。奇怪到别人都說她是個書呆子，眼裏瞧不上。
可此時此刻有一個這樣像是太陽一般的女孩兒。如此真誠地看着自己說，後悔沒有早一點成爲朋友。
一瞬間，池霏隻覺得自己冰封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填滿。
“顧煙……”
顧煙微微一笑，黑白分明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狡黠。
“千萬别感動你，這樣的話很容易被騙。雖然我說的是真心話，不過你心腸這麽軟，很容易被人吃定的。”
池霏被這番話弄得哭笑不得，這小姑娘還真是跟平常人大有不同。
“我真羨慕你這麽自信陽光的樣子，可能是我一輩子都不會達到的。”
這話是發自肺腑說的。可顧煙也沒覺得池霏有什麽不好。
“你是i人，我是e人，每個人屬性不同，哪有更好的說法？學姐，你真的很好，如果你不夠好的話，我也不會這麽上趕着想要和你當朋友。
而且我也知道上次在宴會我那麽沖動是給你造成了一些麻煩的，可是你絲毫沒有提起這件事兒。”
池霏臉上的笑容又多了些。
“就算沒有你出頭，其實我在家裏的日子也就那樣，我都習慣了。畢竟我姓池，不姓宴。”
顧煙下意識道：“就算姓宴也未必是件好事兒，你看那個宴二少。處境也一樣……上次我聽說老爺子想要撮合你和宴時。
學姐，你這樣的個性肯定不會喜歡那種吊兒郎當的人。你要不要想想辦法推掉這樁婚姻，就算你再怎麽欠他們家的恩情，也不至于搭上自己一輩子的幸福。”
池霏抿了抿唇，眸光微閃。
“可誰又能保證婚姻會一輩子幸福呢？反正也是保證不了的事，所以嫁給誰其實都沒什麽差别。”
聽到對方這樣說，顧煙心裏忍不住有些難過。
實在想象不到現在這個時代還能有女人爲了得到自由而如此無助。
“可是你能選擇其他的報恩方式，不一定非要嫁給對方啊，當然我也不是想要诋毀宴時……”
池霏溫聲打斷顧煙。
“至少他還不會虧待我，如果我嫁給别人會是怎樣的境遇就不得而知了。”
這句話倒是讓顧煙有些詫異。
完全沒想到池霏給宴時評價還挺高，這起碼是對對方人品十分認可，才能說出來的。
“可是學姐……”
顧煙正要再說什麽，烤肉店的門突然被人推開，呼啦啦進來一撮人。
“誰是池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