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馳按下電梯鍵:“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别覺得你對他這樣是你心思壞,我若是你,我會想的比你更陰暗。”
“這世道委屈别人都别委屈自己,别人可不會在意你的委屈。”
看着電梯鏡面,秦馳輕聲說道,當然也是在安慰阮橙。
阮橙想想點頭:“我知道了,謝謝小秦總開導。”
秦馳是正經不過三秒:“小橙子,其實你爸媽去住養老院挺好的。”
“我知道,”阮橙點頭:“現在養老院的設施不錯,最關鍵的是舒心,遠離負能量的人,肯定比住在阮超家裏好。”
“我有時間也會去看看他們,總不能真的不聞不問。”
秦馳側目看她:“你現在成長了很多,以前嘴上說着要獨立,一看就是紙老虎。現在就不一樣了,你的眼神堅定沉着了許多。”
阮橙苦笑:“或許這就是成長吧,成長的代價……”
她還要說什麽,電梯到了,阮橙笑道:“我先去辦公室了,小秦總再見。”
目送着阮橙出了辦公室,電梯内也沒了别人,秦馳也自在了許多。吹着口哨走出電梯,見着迎面過來的秦晔,秦馳下意識的立定站好:“哥,你這麽早就下班?”
秦晔腳步匆匆:“嗯,孩子白天發燒了,我早點兒過去看看,我先走了,你走不走?”
秦馳:“我等會兒,還有些後續工作要收尾下,你先走吧。小侄子沒事兒吧?”
秦晔匆匆往電梯走;“現在還在醫院,說情況好些了,我去醫院看過之後再說吧。”
看他進了電梯,秦馳忙喊了一聲:“有情況随時聯系啊。”
秦晔隻是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看電梯合上,秦馳撇嘴。
話說平時照顧就要精心些,小孩子抵抗力弱,很容易就會有個傷風感冒的。成家了有些時候還是會有煩惱的,就譬如說孩子的問題上。
秦晔一走,他的秘書助理們也都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很快辦公室裏就剩下秦馳一人。若是以前秦馳會覺得一個人呆着不夠熱鬧,有些冷清,如今他很享受這樣獨處的時光。
許青竹的兒子這一生病就斷斷續續了好幾天,燒是不燒了,但是孩子變的鬧騰了,平日裏特别愛哭。尤其是到了晚上,更是鬧的厲害。
秦馳吐槽:“如今他可是太能哭了,白天哭還好一入夜就開始哭,以前人們說夜哭郎,我不明白什麽意思,現在我懂了,我一看到他都頭疼。”
“也去醫院做過檢查了,醫生說沒問題,可他就是一直哭。”秦馳咬了口蘋果,恹恹的躺在沙發上,知道西爾維娅和霍予淮來了清泉村,秦馳還特意找到了這兒來。
他就想着來朋友這兒躲躲清淨,就算對方來了清泉村,也阻止不了他來這兒。當然了,如果魏小姐能夠有辦法,那就更好了。
老實說如今秦馳聽到孩子的哭聲都頭疼,着實是折磨怕了。
霍予淮踢了踢秦馳的小腿:“往那邊去點兒,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就這樣了?發燒不是治好了嗎?”
秦馳有氣無力:“誰知道?關鍵是孩子還小,也不會說話,大家隻能靠猜。”
“我爸還帶着孩子去了寺廟,結果捐了一筆錢,什麽名堂都沒看出來。”
他說着看向西爾維娅:“魏小姐,你能不能幫忙看看?”
西爾維娅無語:“我又不是醫生,能看出什麽來?”
秦馳:“我們能想的辦法都想過了,如今确實沒轍了。眼看着小侄子現在聲音一天比一天沙啞,我當叔叔的心裏也不好受。”
西爾維娅掃了秦馳一眼:“你都把人帶到清泉村外面了,我還能不讓他們過來?”
秦馳讨好的笑了笑:“魏小姐,我也是沒辦法,您别見怪。”
霍予淮擰眉:“你就不能提前先打個電話說一聲?”
人都在村外候着了,他才說這事,怎麽看都有種勉強人的意思。
西爾維娅擡手:“讓他們過來吧。”
許青竹在車上已經等的有些焦灼了,她從來都不曾想過有一天她見西爾維娅還要提前預約。明明這裏以前她能夠經常過來,可現在沒有對方的允許,她一步都不能踏進。
秦晔看着沉睡的孩子:“孩子瘦了好多。”
許青竹也心疼:“我也不明白他爲什麽會這樣,明明他早就已經退燒了。”
秦晔正要說什麽,電話響了,秦馳的聲音響起:“魏小姐讓你們過來。”
秦晔當即一腳油門往小莊園去,這裏他來過一次,他還記得道路。不到五分鍾,一家三口就到了西爾維娅的莊園外。
秦馳過來拉開車門:“魏小姐在裏面等你們。”
許青竹勉強露出個笑容來:“這次麻煩你了。”
秦馳搖頭:“算不上,先進去再說吧,孩子重要。”
他說着小心的抱出孩子,秦晔拉了拉孩子的包被,确認不會凍到小家夥,這才緊跟着秦馳的腳步往小莊園而去。
小莊園内,在見到秦馳懷中孩子的那一刹那,西爾維娅的手忽然頓了頓。下一秒她的笑容就收斂了幾分。
在别人看來這不過就是個很常見的小孩子,可在西爾維娅眼裏,對方全身都泛着白光。這若是讓光明神殿的那些人見到,怎麽都要想法子弄到自家神殿來。
這可是特别優秀的光明系法師苗子啊,隻要他成長起來……可惜了,在這麽一個低維世界,任他體質再特殊,他就是一個普通人。
想着這些,西爾維娅示意秦晔夫妻坐下。
許青竹有些不安,“魏雅……魏小姐……”
似乎是察覺到這樣稱呼不對,許青竹迅速改口,“彥彥他從醫院回來後就一直這樣,晚上哭鬧不休,醫院也檢查不出毛病來……”
西爾維娅挑眉:“是不是從醫院回來後哭鬧的更厲害了?越是靠近醫院就越是鬧騰?”
“是,你知道?”許青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身子前傾,恨不得抓住西爾維娅的手。都不曾親眼見過,就将症狀說的全中,難不成孩子真有什麽問題?
西爾維娅也無意吊她胃口,她先看向霍予淮:“你幫我看看方老爺子的粥有沒有準備好。”
雖然不明白西爾維娅爲什麽這麽說,但是霍予淮還是識趣的去了廚房。一邊走他還一邊琢磨,頭一次西爾維娅讓他回避,霍予淮着實覺得新鮮。
西爾維娅這才看向許青竹:“他自然沒有生病,不過這個孩子和醫院氣場不合罷了。秦家也是大戶人家,以後還是請醫生上門看診吧。”
許青竹沒想到是這個解釋,“那現在呢?就任由他這麽哭鬧?再這麽苦惱下去,孩子身子也受不了。”
西爾維娅右手在小寶寶的襁褓上方劃過,也沒看她做什麽,小寶寶忽然就睜眼了。彼時已經是傍晚時分,按照以往一個星期的經驗,小寶寶這會兒該哭鬧了。
可他并沒有,隻是睜着眼睛,然後沖着許青竹露出了一個笑容來。看到小寶寶的這個笑容,許青竹喜極而泣:“這就好了?太謝謝你了!”
西爾維娅端過茶杯:“這幾天多帶他去曬曬太陽,以後盡量少去醫院吧。雖然對他的身體沒什麽影響,但他本身就會覺得不舒服。”
秦晔忙應下:“我們記下了,這次真的太感謝您了。”
西爾維娅:“我也沒做什麽。”
秦晔有些不理解:“魏小姐,孩子爲什麽會這樣?您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嗎?”
西爾維娅好笑:“你當我無所不能?他隻是單純的不喜歡醫院的環境罷了。”
秦晔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麽來,因此他也有眼力見:“謝謝魏小姐,我們夫妻這次貿然上門,确實是打擾您了。”
西爾維娅很慵懶:“嗯,沒什麽事的話你們就回去吧,我就不留你們吃飯了。”
秦馳沒想到是這個走向,往常他每次過來對方都會留他吃飯的。如今晚飯都快忙活完了,還下逐客令?他也不敢和西爾維娅犟嘴,隻能夠眼巴巴的看着西爾維娅。
他還往廚房看,就想着霍予淮能不能幫忙說情下。他也知道自己這件事辦的不妥,可那不是着急嗎?
霍予淮哪裏會出來?西爾維娅雖然沒明說,但是霍予淮知道她的意思,是讓自己避着那個小孩子。在家裏還要避着人,霍予淮的心情屬實有些微妙。
因此秦馳的那番媚眼純粹是抛給了瞎子看,根本就沒有人挽留他。
許青竹咬唇,她也沒想到再見西爾維娅是如今這樣。明明以前她們還算有話題聊,怎麽如今是這個樣子了?
西爾維娅看了眼許青竹的神情,忽然微微一笑:“你結婚了有了孩子,我自然爲你高興。可青竹你不如以前純粹了,你眼裏的東西變多了。”
“我更喜歡以前的你,或許很多人會因爲你如今的身份而向你示好,可這其中絕對不包括我。”
許青竹有些狼狽:“我不曾這麽想過,我就是覺得我們不如以前親近了,明明我現在已經在這裏定居了,可我忽然覺得我離你非常遙遠。”
西爾維娅:“人生本就是漸行漸遠,你有你的圈子,我有我的生活,沒必要非得交集在一起。”
許青竹垂眸:“可是你和池影的圈子也相差很大……”
西爾維娅:“她是我公司的藝人,我們自然處在相同的圈子内。你也不用向池影看齊,凡事都有先來後到之說。”
“時間不早了,這裏離市區有段距離,你們早些出發吧。”
西爾維娅也不多說别的,隻是開口送客,秦晔夫妻自然不好再在這裏逗留。兩人抱着孩子默不作聲的往外走,秦馳可憐巴巴的看着西爾維娅,眼神裏滿是讨好。
西爾維娅看都不看他,隻是走在許青竹的身側:“孩子還小,以後墓園、殡儀館或者醫院這類地方少讓他去。”
許青竹心亂如麻根本就沒聽到,秦晔忙低聲應下:“我們知道了,我們先走了,今天真的麻煩魏小姐了。”
西爾維娅微笑:“慢走,不送了。”
看西爾維娅不看自己,霍予淮又窩在廚房不出來,秦馳隻能夠一步三回頭的往車子那兒走。他也知道自己今天這事辦的不妥,可他不是擔心小侄子嗎?
秦晔夫妻走出了莊園,霍予淮也從廚房出來了。看了看那對夫妻的身影,霍予淮輕聲道:“趕緊回去吧,小心開車,到家了報個信兒。”
總算看到霍予淮從廚房出來,而他大哥大嫂也走遠了,秦馳小跑過來:“霍哥……”
西爾維娅瞟了秦馳一眼,她不過問霍予淮的決定,估摸着霍予淮比她心情更惡劣。畢竟這種被人堵門上的感受确實不太好。
霍予淮的心情的确惡劣,剛剛顧及着秦晔夫妻在,有些話他不好說。眼下人都已經走了,霍予淮的笑容就冷淡了許多:“叫我做什麽?你大哥大嫂都走遠了,還不趕緊跟上?”
秦馳猶豫着不動腳:“霍哥,魏小姐是不是生氣了?”
他看着西爾維娅的背影,眼神有些擔心。
霍予淮:“你也是爲你侄子考慮,大家都能理解。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去吧。”
他拍拍秦馳的肩膀,以看似溫和實則不容人推拒的力道一路将秦馳送到了車上,幫他把安全帶系上後,霍予淮才拍拍他的肩膀:“注意安全,謹慎慢行。”
秦馳能有什麽法子,人家都送他上車了,難不成他還死皮賴臉的留在這兒?話說從今天過後,不會他就不能上門了吧?
看着秦馳秦晔的車離開,霍予淮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會兒闆着臉的他忽然看着就有種冷厲感。
西爾維娅在他身邊站定:“何至于生氣?最多以後少讓他過來就是。”
在聽到她的聲音後,霍予淮的聲音裏就溫和了幾分:“怎麽出來了?外面還是挺冷的,有什麽話我們進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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