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爾維娅:“我又不是做飯,隻是估摸着你這個時候回來,順便把晚餐端出來而已。”
霍予淮:“這些我來做就行,又不是什麽大事。”
西爾維娅笑笑也不和霍予淮争,這些說白了都是小事。吃飯的時候西爾維娅就說到了青木的人:“青木發現了荒島上的地宮了,已經帶人去過現場了。”
霍予淮盛湯的手頓了下,然後又恢複自然:“所以将趙磊幾人弄到境外的,就是青木主導的?”
西爾維娅颔首:“八九不離十吧,但是這肯定少不了國内的配合。雷隊效率有點低啊,到現在還沒揪出内鬼來。”
霍予淮實事求是:“趙磊若是活着的話,或許能夠查點線索出來。但是趙磊死了,死無對證。再說了,對方經營這麽多年,自然方方面面都會想到。”
“或許他們自己也驚訝,抛屍就抛屍,怎麽還到了這片海域?”
西爾維娅想想也是:“這次去地宮的還有個人,你知道的。”
霍予淮想了想道:“是徐圖?”
“嗯哼,就是他,”西爾維娅點頭:“和我給出的素描像一般無二,看來我和那位整形醫生眼光一緻。”
霍予淮皺眉:“趙磊身強體壯年富力強,可以培養成保镖做那些見不得光的。王春輝心狠手辣也更善于隐忍,就像是潛伏在暗處的毒蛇,随時準備緻命一擊。”
“那麽徐圖在這裏面,扮演了什麽角色?”
西爾維娅:“搞化學的,無非就是那樣。畢竟比起别人的血淚來,他們隻要實際到手的利益。”
霍予淮:“看來徐圖是個麻煩人物,可惜他上次沒去,否則就能将他一并帶走了。”
西爾維娅笑笑:“從回來到現在我還不曾問過你,第一次直面這樣的場景,是什麽感受?我看你情緒一直很平靜,遠遠沒有網絡上所說的第一次見血後的不适應。”
“我爲什麽要因爲幾個人渣而有不适應的情緒?”霍予淮反問:“我雖然不像你手段莫測,可是這幾人身上的血腥氣我是能夠察覺到的。”
“他們手上沾滿了血腥,早就該死了。明知對方罪大惡極,而我還将自己的情緒投射到他們身上,我認爲非常愚蠢。”
西爾維娅笑了,她不再說海邊發生的那一幕,而是另外提了個話題:“跟着王春輝過去的那幾個人的屍體已經被青木找到,但是唯獨王春輝的屍體下落不明。”
霍予淮專心給西爾維娅布菜:“我猜你對王春輝的屍體有别的安排。”
他這是合理的猜測,那天僅僅靠着一首曲子都能夠讓海面有那樣的波動,霍予淮對西爾維娅的力量就有了更多的猜測。
就這位嫉惡如仇的性子,她應該會留有後手。
西爾維娅的笑容大了幾分:“是,我的确留有後手,我這可是給雷隊送線索呢,至于他能夠從王春輝這兒查到什麽,那就看雷隊自己的了。”
“說來我也覺得可惜,怎麽上次徐圖沒去?正好能一鍋端了。如今我們回來了,青木的事和我們也無關了。”
霍予淮:“像徐圖這樣掌握着核心技術的人才,哪裏會輕易出現在别人面前?隻要青木沒出事,徐圖出事的可能性就極小,畢竟這是非常暴利的行業。”
“人才?”西爾維娅嗤笑:“在成爲人才之前,他首先得要是個人吧?一個人如果品性不行,就算他再有才能,也不值得贊揚。”
“你說的也對,但是很多人都會看到對方有才能或者有貢獻,而去包容這些缺點,說來這也是一種悲哀、”
“這是兩回事,”西爾維娅笑笑:“他就是再有才再有天賦,不幹人事在我這兒一樣是渣滓。”
“當然了,這些倫理道德上的矛盾也輪不到我來審判,我隻要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至于别人,和我們也沒關系。”
霍予淮笑道:“對,和我們沒關系。”
“這是什麽?”吃過晚飯後,西爾維娅慵懶的靠在沙發上,就看到霍予淮拿了封請柬過來。
“紀晉送來的請柬,紀唐進去了,紀家易主,他自然要辦個宴會慶祝下。”霍予淮很直接:“你要去嗎?”
“嶽玲去不去?”西爾維娅挑眉:“如果嶽玲去的話,我們就去看看。她若是不去,紀晉着實不值得我走一趟。”
霍予淮:“我沒問,回頭你問問她?我知道你看紀晉不順眼,這樣的宴會不去也沒什麽關系,你一直就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西爾維娅看看日期:“後天啊?時間還挺趕。說來我倒是忘了,嶽玲出院了嗎?恢複的怎麽樣?”
“孫醫生說她早出院了,”霍予淮攤手:“至于她出院後的情況我沒關注。”
西爾維娅是說過就算,至于紀晉要辦的這個宴會,她本人的确興緻缺缺。
“上次在小區外,紀晉看嶽玲的眼神可不一般。”雖然自己是個牡丹,但是不代表西爾維娅不懂這些,一個人看對方是什麽眼神,一打眼就能看明白了。
霍予淮:“或許吧,這是他們之間的故事。嶽玲和紀晉之間有着這樣的經曆,想要走到一起,很難的。”
西爾維娅:“這世道無非就是東風壓倒西風,就看誰最後熬的過誰。”
在說這話的時候,西爾維娅無意識的牽動了精神力,不由微微挑眉,眼裏就劃過一絲興味。霍予淮看她這樣,就知道她又看戲去了。
當即他低笑一聲,将趴在他面前的煤球翻了個身,給對方做了個馬殺雞,硬是揉的煤球哼哼唧唧。
别看煤球總是調皮搗蛋,霍予淮總跟在後面給它吃苦瓜,但偏偏煤球和霍予淮玩的最好。或許是因爲霍予淮太扛折騰了,就煤球這個野蠻沖撞的勁兒,也就隻有霍予淮受得了它吧。
西爾維娅的确在看戲,看的還是這種浪子回頭的戲碼。向磬和洛珈之間的發展她不曾見到,如今這浪子回頭的戲碼難不成要在紀晉身上上演?
要說起來西爾維娅對洛珈和嶽玲的态度完全是兩樣,别看好幾年前就認識洛珈,和嶽玲認識也不過就短短的兩三個月,可是不同就是不同。
當然了,西爾維娅絕對沒有自己偏心的想法。她對嶽玲照顧有加是因爲嶽玲一家貢獻給了她非常純粹的信仰,可是洛珈沒有。
别看她前幾年按時給洛珈打生活費,甚至還出手解決了洛凝的冤屈,可是洛珈對西爾維娅隻有感激,沒有信仰。
這其中的緣由,仔細品品就知道了。或許想要得到洛珈的信仰,需要長時間的耐心付出,可西爾維娅委實不願意這麽做。
她對成爲知心姐姐本就不感興趣,而且她對自己的情感看的非常吝啬,也沒有耐心去包容滿身是刺的小女生,所以這幾年她和洛珈之間一直都是淡淡的。
再說了,信仰對她來說有什麽用?是能讓她白日成神還是能夠讓她回家?什麽用都派不上,所以她對收集别人的信仰真的不感興趣。
但是嶽玲一家給她的信仰,西爾維娅還是很珍視的。不想主動收集和白來的信仰,這是兩回事。
嶽家,紀晉這次上門嶽爸嶽媽對他的态度就淡了很多,就是客氣有餘親近不足。紀晉顯然也看懂了二老的意思,他也不由苦笑。
他明白兩人的意思,獨女因爲他受了傷,雖說不嚴重,但終究心裏有個疙瘩在。
看紀晉和嶽玲好像有話要說,嶽爸嶽媽也識趣:“也到了你媽散步的點兒了,我和她下去走走。”
嶽爸嶽媽一下樓,家裏就剩下嶽玲和紀晉兩人。嶽玲小腿上的石膏還不曾拆下,平時都是拄拐,這會兒她就靠在沙發上,手裏還抱着盤水果:“我爸媽态度有些冷淡,你别介意,他們也是擔心我。”
紀晉自然不會将嶽爸嶽媽的态度放在心上:“我當然不會介意,叔叔阿姨對我的态度已經很好了,起碼不曾一下子把我趕出去。”
嶽玲:“你也别多想,那天我就說了,哪怕是隻小狗站在那兒,我也會出手的,你也不用有心理負擔,我現在挺好的。”
車禍現場的時候嶽玲就說了這話,紀晉當時就覺得不好受。如今再聽到一遍,他心裏依然不好受,勉強笑了笑,紀晉從外套裏抽出來那張請柬。
“後天家裏要辦宴會,你能不能過來參加?我會安排人過來接你,這麽重要的場合我不想你缺席。”
紀晉也直接,将請柬遞到嶽玲面前後他就一直盯着嶽玲看。嶽玲顯然懂紀晉的意思,她笑了笑婉拒了:“你的宴會我拄着拐去,成心想看我出醜?”
紀晉微微歎氣:“你一直都很聰明,我不相信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嶽玲放下果盤:“我明白,上次我就說過了,我無意成爲男人的解語花,我自己生活就已經很累很辛苦了。”
“可我不想你當我的解語花,這本質上就是對女性的一種貶低。”紀晉也直接:“我想你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未來的妻子,我們相互扶持一起走接下來的路。”
嶽玲忽然笑了:“你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沒有在開玩笑,”紀晉很認真:“我是深思熟慮後才提出這個建議的,事實上我不是真的沒有地方去,之所以住到這個小區來,是因爲你在這裏。”
“感情它有的時候就是很莫名其妙,不知道什麽時候,對方就入了眼進了心,等到察覺的時候已經情根深種,我隻能束手就擒。”
嶽玲端着茶杯:“紀少爺,這樣的話你和多少女生說過?畢竟你之前……”
紀晉有些狼狽:“真正交往的女朋友,從來都不曾有過,都是你情我願。”
“我知道我過去的經曆很不體面,我也不是爲自己開脫,但是死刑犯都有上訴的權利,所以你能不能就這麽看着我?”
嶽玲放下杯子,眼神有些好笑:“所以你現在認真了?就因爲上次的事?”
“不僅僅因爲這個,”紀晉也很坦白:“以前我就知道,很多人和我交好都是沖着錢和資源來的。女生或許想着一步登天通過結婚實現階級上的跨越,這些我都明白。”
嶽玲總算擡眼:“我從來都不曾想當你的女朋友,或者說……”
“我都明白,”紀晉擡手止住了嶽玲的話:“我後來全都想明白了,我也看到了你的辛苦以及身不由己,以前我不能共情,但是現在我漸漸能夠體會到你的不容易。”
因爲不知道嶽玲的父母什麽時候回回來,他們的談話内容都盡量隐晦着來。
“我知道你當初是不得已,我從來都不會因爲這點而貶低你,相反我覺得你很讓我敬重。我後來又問我自己,若是我們異位而處,我能不能像你一樣爲家人不顧一切的付出?”
“我不會,我沒有讓我值得爲他們付出的家人,”紀晉說的涼薄,絲毫不怕嶽玲因此對他印象分大降:“我的身世你大概也知道,我媽本身就是那種手段上位,我的出身也不光彩,走出去天然的就會有人看不起我。”
“老紀他也不是合格的父親,紀唐以前一直欺負我,他全都視若無睹。我媽……”紀晉手微微有些顫抖:“她成天就忙着和老紀外面的那些女人扯頭花,根本就顧不上我。”
“要麽她就鼓吹我聯姻,什麽心思我都明白。婚姻是我最後的堅持,爲了不讓它有任何的污點,我隻能選擇最艱難的路。”
嶽玲不笑了,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這是在跟我裝可憐嗎?心疼男人隻會讓自己變的不幸,我已經夠辛苦了,不想再增加負累。”
“我隻是在陳述事實,”紀唐也很認真:“我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我的态度,我不想我的子女像我一樣有不光彩的出身,我也不想我的婚姻像老紀和我媽一樣讓人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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