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瑜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假笑道:“爲善自然是多多益善,本身這也是行善積德的好事,給再多出去我也不心疼的。”
話是如此說,可誰都看的出來某人心裏在滴血。
西爾維娅稍稍坐直身子:“隻要你一直随身戴着這枚吊墜,日後你不會再遇到像宋斌這類的情況。至于會不會再吸引到像金蟾這類的小家夥,我覺得大概率不會,就算這樣,你還要退圈嗎?”
“退!”葉瑾瑜斬釘截鐵道,這倒是出乎西爾維娅的意料,當下她不由微微挑眉。
葉瑾瑜:“雖然退圈了我的收入一下子就降了那麽多,但是這幾天經受着這樣的折磨,我也想了很多。接下來的時間我打算多陪陪我爸媽,隻有到了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我才會想到我爸媽。”
“這些年我東奔西走,在家的時間本就少的可憐。以前人們常說父母在不遠遊,如今想想着實太不孝順了。”
“父母在不遠遊?”西爾維娅重複了一句,意思她聽懂了,但是這和孝順有什麽關系?
霍予淮低聲道:“一會兒我跟你解釋。”
西爾維娅略微颔首,她真不覺得自己是文盲,但是有些時候别人說的話,她總覺得怪怪的。雖然能夠大緻理解意思,但是又說不出所以然來。
葉瑾瑜還在繼續:“而且我隻是不拍戲了,但是我可以往制片等幕後轉,畢竟還在圈内,糊口還是能夠做到的。”
西爾維娅也沒再說什麽,隻是開始下逐客令了:“事情完美解決了,大家各自散了吧。”
池影第一個起身:“的确該回去了,我明天也要進組拍戲了。我今天還是特意請假的,就是想要看看葉影帝這件事是怎麽處理的。”
“如今好奇心滿足了,我們也回家了。”她說着拉起邵弘,邵弘順從的站起身,兩人打算第一個離開。
西爾維娅卻叫住了她:“廚房裏有最近才得到的人參蜜,你和邵弘各帶一壇子回去。”
“我也想要!”一聽到給他們的東西,所有人的精神都齊齊振奮了。畢竟很多東西都是在這兒才能夠吃到,想要連吃帶拿的,想的美。
這還是魏小姐第一次松口讓他們帶回去呢。
西爾維娅無所謂:“都有,你們自己分吧。”
向磬已經往廚房走了,一看有五壇蜂蜜在台面上,看着都是一樣的大小。向磬随手拿了一壇:“魏小姐,老人家能喝這個嗎?我爺爺年紀也不小了。”
西爾維娅:“我隻能說它是适合你們的,至于适不适合老人家,我又不是醫生。”
向磬心說就您那手醫術,這會兒拿自己不是醫生來說事了。可他能怎麽辦?難不成還将這蜂蜜給醫生看看?最後萬一給對方帶來麻煩怎麽辦?
“我一定自己喝,絕對不給别人。”秦馳就不會這麽想了,“我爺爺身體還可以,再說了,他也有相熟的醫生,比我們可盡心多了。”
西爾維娅也沒再說什麽:“你們該走了。”
很快衆人離開,家裏隻剩下西爾維娅和霍予淮兩人。早就在儲物間等的不耐煩的大小猞猁以及熊熊全都奔了出來,首先就往霍予淮身上撲。
怎麽還不給飯?快要餓死喵/熊了!
霍予淮也懂幾隻的意思:“我這就給你們準備飯菜,也是你們太會躲了,黃嫂還以爲你倆已經不在家裏住了。”
大猞猁飯票張嘴叫了聲:【喵是傻了才去外面住,外面哪有這麽安全?有吃有喝還有玩的?】
小猞猁也高興:【就是,喵要一輩子待在主人和飼主身邊。】
熊熊就直接多了,它努力抱住西爾維娅的小腿:【熊熊要一直跟着主人,不去山裏。山裏也沒什麽好的,沒有爸爸媽媽,也沒有主人和飼主。】
大山翻了翻眼皮,難不成它和金子還要一直帶着熊熊這家夥?
西爾維娅揪揪熊熊的圓耳朵:“你若是想一直待在家裏也不是不行,隻是你要把自己藏好。還有你倆,真當自己是貓了?”
飯票翻了個身,毛茸茸的肚皮對着西爾維娅:“就是喵!”
緊接着它還壓着嗓子叫了一聲,霍予淮隻感覺像是砂紙劃過玻璃一樣,太過刺耳。西爾維娅笑着捏捏飯票粗壯的爪子,忽然就笑了:“沒有金漸層的爪子好摸。”
“肉乎乎的又格外有力道。”
霍予淮也想到了那隻曾經見過的金漸層:“它現在怎麽樣了?還有那兩隻小的?”
“自然是生活的不錯的。”就算她自己不上心,但是有0425這熱衷于養崽的小系統在,它能看着這些大喵出事?
西爾維娅避重就輕:“父母在不遠遊?”
霍予淮給飯票和熊熊端來晚飯才說道:“古時候人們都重孝道,這句話出自《論語》中的《裏仁》,原文是:子曰:“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
“即父母在世,不出遠門。“父母在,不遠遊”:中國的古老的傳統習慣,父母健在,子女不可遠遊。子女守候在爹娘的身邊,早晚請安,問寒問暖,盡其之孝道,使年邁的雙親在晚年能夠含饴弄孫,其樂融融。
“另外,那個時候通訊交通很不發達,常年在外的人,捎個信兒回家去都很困難。一旦做了他鄉的孤魂野鬼,痛斷心腸的是家鄉的二老。所以,父母守住兒女,盼他們平安,兒女守住父母,盼他們健康。就這樣,孝敬父母就不遠遊,墨守成規了。”
西爾維娅懂了:“可現在交通通訊都發達……”
霍予淮也懂西爾維娅的未盡之言:“瑾瑜這幾次也被吓怕了,或許他想着以後多和他父母相處吧。畢竟以前他是真忙,有些時候一年在家都待不到一個月。”
“今天看到瑾瑜說這些我很有感慨,我爸媽都是很好的人。對上孝順,對下慈愛,對兄弟也友愛。但是偏偏好人不長命,最後也沒落得什麽好下場。”
霍予淮很少在西爾維娅面前提他的爸媽,或許是因爲西爾維娅曾經不曾擁有過美好的親情,他就有意識的不提這些,免得戳她的心窩。
西爾維娅:“這世上沒心沒肺的人最後可能過的比誰都好。”
她說着眼神就迷離了一瞬間:“我曾經和你說過的,我的生父生母,就是那種很會鑽營的人。他們最後反而在家族中過的比誰都好,自從有了小女兒以後。”
“算了,反正他們早死了,說這些顯得我很小心眼。”
“不會,”霍予淮很認真:“若是父母曾經對你不好不慈愛,你有埋怨甚至怨恨的權利。不是因爲他們給了我們生命,所以我們的一切都必須無條件的爲他們付出,沒有這樣的道理。”
“我不會把我的情緒用在他們身上,”西爾維娅笑了:“當初他們還在世時,就很難撼動我的心神,更何況現在?我隻是有感而發而已。”
“有那個怨恨的時間,我不如多看幾頁書更來的實在。”
霍予淮就知道,想看到西爾維娅脆弱無疑是很難的。她将自己包裹的很好,輕易不會将她的軟弱展現在别人面前。
但是霍予淮也無意去挖掘她脆弱的地方,隻要對方一直都好好的,那些曾經的傷痛他希望對方永遠忘記不要再提起。
“紀唐那邊,你打算怎麽做?我們之前不曾和紀唐有過交集。”不提西爾維娅的曾經,霍予淮另外找了個話題。
“很簡單,”西爾維娅打了個響指:“沒有交集就制造交集,我還真想見見這個人。”
“紀唐若是進去了,最得利的就是紀晉了。”霍予淮輕聲說了一句,“最近很多人都在看紀家的笑話,紀晉雖然被趕出門,可也不曾真的如此落魄,如今誰都知道紀唐趕盡殺絕,不給他留活路。”
西爾維娅:“沒見過紀唐本人,我也不好評判什麽,你安排下,我需要盡快見到紀唐。”
霍予淮想了想:“我回頭打聽下,最近有沒有什麽商務宴會,這類宴會紀唐肯定是要想方設法的參加的。”
西爾維娅:“最好在我們去R國之前搞定這件事,我還等着去R國尋寶呢。”
霍予淮有些擔心:“真要去那兒啊?雷隊那邊還不曾有進展,咱們貿然去那兒,會不會遇到什麽不好的人?”
西爾維娅:“那就到時候再說,我既然能過去,肯定也能平安回來。”
霍予淮拗不過她,隻能夠歎氣。西爾維娅起身:“你可别跟我說這麽大的市區,個把月才辦一個商務宴會。”
後路被西爾維娅堵死,霍予淮能怎麽辦?當下他扒拉了下頭發:“好,我盡快去打聽。我就是擔心,畢竟那邊是人家的老巢。”
“咱們這麽貿貿然的過去,真的不會引起對方的注意?”
西爾維娅好笑:“我們是去旅遊的,又不是和青木做生意的。你這麽擔心做什麽?”
“你知道的,我不是擔心自己,我是擔心你。”霍予淮有些着急:“咱們若是在境外有什麽風波,最後解決起來會很麻煩。”
“沒有那麽麻煩,”西爾維娅一錘定音;“那還是未來的事情,我們現在說的是紀唐。萬一在我們出發之前,雷隊那邊行動迅速呢?”
“我不覺得會這樣,”霍予淮搖頭:“算了,不管怎樣我都會一直跟着你。就算有什麽困難,也是我們兩人一起面對。”
西爾維娅好笑:“不至于,真不至于像你說的這樣凝重。行了,時間不早了,早點去休息吧。”
西爾維娅對霍予淮哪哪兒都挺滿意,就是吧,特别能操心,什麽都要操心。也幸好她給霍予淮吃了那麽多好東西,若是按照霍予淮這個操心勁兒,能不能過到八十歲都不好說。
就這樣還想一輩子跟着她?西爾維娅輕笑一聲,算了,她也不再說了。在沒有平安從R國回來之前,霍予淮都是不能安心的。
市内這樣的商務宴會的确很多,畢竟這也是一種交際。以往這樣的應酬霍予淮都是不參加的,除非實在回絕不掉。
這次向磬也來了,畢竟這裏面隻有他也是老總。至于秦馳,他很直接的拿了秦晔的邀請函,美其名曰是代秦晔出去應酬。
西爾維娅挽着霍予淮進來的時候,商務廳裏已經來了不少人,這會兒都在四散攀談着。畢竟來了這樣的場合,霍予淮以及向磬還有秦馳怎麽也要去應酬一番,如此就剩下西爾維娅落單了。
西爾維娅素來就怕麻煩,在三人都離開後她就找了個角落貓着。再有她有意識的收斂氣息,從她進了宴會廳到現在,還真沒人過人搭讪套近乎的。
其實也簡單,将精神力在周身薄薄的覆上一層,在見到她的時候大家就會有意識的忽略她。初始印象會覺得這個女生真耀眼,但是回頭再想卻很難想起對方的面容。
如今她坐的這個地方就很不錯,旁邊有兩株很大的綠植,正好将她遮掩的嚴嚴實實。西爾維娅就這麽怡然自得的坐在綠植後面,喝着茶看着宴會廳裏的人生百态。
霍予淮在宴會廳裏走了一圈,再回首的時候卻不曾看到西爾維娅。他眉眼中劃過一絲笑意,開始下意識的往那些偏僻的角落看。
果然,很快他就在綠植掩映間找到了西爾維娅。在她對面坐下的時候,西爾維娅正好一口小餅幹入口。聽到動靜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擡眼,因爲吃着餅幹的緣故,此時的西爾維娅看着忽然有股奶氣。
霍予淮給她倒了杯茶:“喝口茶潤潤嗓子。”
西爾維娅從善如流:“這就應酬好了?向磬還跟個花蝴蝶似的滿場飛呢。”
霍予淮:“向磬他就是喜歡交朋友好熱鬧,我不像他那麽外放,我更喜歡這麽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
“對了,紀唐在那邊。”指了指酒水處,霍予淮示意西爾維娅看那個年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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