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着早飯呢?我們來的正是時候。”一道玩世不恭的聲音響起,向磬甩着車鑰匙大搖大擺的進來了。
畢竟是這兒的常客,大門密碼他也知道,跟着他身後進來的正是秦馳。邵弘池影夫妻。這會兒幾人的眼神都落在葉瑾瑜身上,其中擔憂的意味有些,但是更多的還是看熱鬧。
畢竟在他們眼裏心裏,西爾維娅就是神秘莫測的代名詞,就沒有什麽是她解決不了的。她既然敢說出來,就肯定不會有什麽不好的結果。
一見到幾人,霍予淮微微蹙眉:“吃早飯沒?要再來點嗎?”
話是這麽問的,霍予淮卻是紋絲不動。都這個點兒了,這些人肯定是吃了早飯過來的。
果然,邵弘笑道:“我們在家裏吃了早餐。”
秦馳:“我也是。”
向磬倒是不見外,“我也吃了,不過你這蒸餃做的很好,我覺得我可以再吃兩個。”
霍予淮起身:“我再去蒸一籠,你們稍等會兒。”
衆人在餐桌邊坐下,秦馳戳戳葉瑾瑜的手臂:“看你這樣子,昨天就來了?”
葉瑾瑜一言難盡:“是,昨天就來了。”
邵弘眯眼:“在這裏應該沒什麽危險吧?你看着一臉萎靡不振的樣子。”
他想了想忽然笑道:“你見到霍哥那隻金蟾了?”
秦馳激動了:“哪兒呢?我都不曾見過,霍哥,讓我們見見?”
霍予淮的聲音從廚房裏傳出來:“你們不是見過照片嗎?就是一隻平平無奇的金蟾。”
向磬:“這照片怎麽也不如親眼見到的啊,予淮,也讓我們見見?你說我若是見了它,會不會也蹭到幾分财氣?也保佑我今年事業更上一層樓?”
葉瑾瑜急了:“不是,你們怎麽都知道金蟾?就我一個人不知道?”
秦馳理直氣壯的:“誰讓你出去拍戲了?難不成魏小姐這兒有什麽好東西我們還要特意告訴你?”
“我昨天都快被金蟾吓死了。”被秦馳怼了一句,葉瑾瑜恹恹的:“算了,你說我怎麽就招這些小家夥?我也沒覺得我有什麽特别的。”
“怎麽能如此妄自菲薄?”西爾維娅放下筷子:“你還是很特别的,尤其是在将小金剝離你的身體之後,你成爲了最好的容器。”
“容器?”衆人齊齊出聲,語氣裏滿是訝然。
邵弘:“這聽着也不像什麽好的形容詞。”
西爾維娅:“當然不是好詞兒,所謂容器,自然是裏面盛放什麽都可以,至于是不是你,也就沒那麽重要了。”
被西爾維娅話裏的意思驚到,秦馳愣了兩秒:“這不就像是仙俠小說裏的奪舍?”
“奪舍?”嘀咕了兩遍這個詞兒,西爾維娅忽然笑了:“意思挺貼切的。”
看葉瑾瑜興緻不高,西爾維娅也不安慰他:“昨天我就說過,你身上同時帶着生死二氣,那些黑暗中的存在若是心存善念,或許你還能夠僥幸逃脫生天。”
“可若是對方意圖不軌,你能不能闖過去這一關,委實不好說。最好的結果自然是你萬事順遂,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你的存在被對方抹去。”
“在他們的眼裏,你是最好的容器,因爲你給了他們重回世間的希望。”
西爾維娅這話說的有些滲人,向磬摸摸手臂:“以前也沒見他有這麽特别啊,就是因爲瑾瑜和小金有過交集?”
“不全是因爲小金,”西爾維娅想了想:“在小金吸收你的精血的時候,你的氣息已經無限趨近于逝者,不管是誰,長期在這個狀态中,他身上都會帶有這種亡者氣息。”
“隻是因爲你體質特殊,如此兩相一疊加,才顯得你遇到的劫難很多。”
葉瑾瑜的早飯是再也吃不下去了,他搓了把臉:“魏小姐,這種黑暗中的存在……很多嗎?”
“要說多也算不上多,起碼我在這裏就隻見過寥寥幾次。”西爾維娅輕聲說道,“而仍在這世間徘徊的,無非都是心有不甘的。”
“就譬如說周夢,再譬如說馮遠航的父母,亦或者就是洛凝了。”
霍予淮端着蒸餃出來:“你忘記說周清渠了。”
至于他的父母,霍予淮是隻字不提。那是他心底最深處的溫暖,霍予淮不想和别人分享。
“你和柳昭明的情況還不一樣。”西爾維娅說的很詳細:“周清渠固然有私心,可周清渠他沒能力取而代之。而柳昭明也不像你體質特殊,而你就不一樣了。”
葉瑾瑜再度拿起筷子,洩憤似的夾起一隻蒸餃:“所以魏小姐您說了這麽多,我真的遇到了它們,我應該怎麽做?”
“剛剛不是說了嗎?狹路相逢勇者勝,隻要你自己堅持到底,誰也不能搶占你的身體。”
西爾維娅淡淡道:“你自己若是露怯,對方就會趁虛而入。歸根結底都是要靠你自己闖過去,我能夠幫你這一次,難不成次次幫你?我也不可能每天都跟在你身後。”
葉瑾瑜哀求的看着西爾維娅:“我這體質這麽特殊,魏小姐您有沒有辦法幫我遮掩一二?我也不想我每天都生活在提心吊膽中。”
西爾維娅頓了下,葉瑾瑜立刻就知道有門兒。這不他看着西爾維娅的眼神就越發熱切,若不是還有一噸重的偶像包袱,葉瑾瑜都恨不得立刻抱大腿了。
西爾維娅:“我是有東西可以将你的體質徹底遮掩,可我的東西不是那麽好拿的。而且我這個時候也不會給你,一旦給了你,那麽你這次遇到的麻煩就解決不了了。”
“一旦你還在這個劇組裏,你還是會有這樣的生命威脅,你确定這會兒還要跟我求這個?”
葉瑾瑜嘴唇動了動,“我可以在事情解決後再求,可是魏小姐您要什麽?金錢?人脈還是資源?還是名望?”
西爾維娅挑剔的看了眼葉瑾瑜:“我對你擁有的東西并不感興趣,錢财這些于我來說隻是身外之物,都是帶不走的東西。”
霍予淮垂下眉眼,他将所有人的對話都聽的清清楚楚。包括西爾維娅說的,尤其是在聽到從來到這裏以後,霍予淮就在琢磨了。
現在又聽到她說帶不走的東西,霍予淮心裏更是疑惑。所以維娅她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她以前到底有什麽樣的經曆?
西爾維娅瞥了眼霍予淮,随後再看向焦灼的葉瑾瑜,“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再來跟我求。”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出發了。”看衆人都起身往外走,而霍予淮還在沉思,西爾維娅微微彎腰,她揉了揉霍予淮的發絲,就像是撸狗一樣。
“還在琢磨呢?”
霍予淮回神,擡眼就和西爾維娅的眼神對了個正着。他也坦誠:“是,有些地方我想不通。”
西爾維娅哼笑:“那你慢慢想吧。我不會說,但是你探知到了什麽那是你自己的事。”
霍予淮笑了,知道這已經是西爾維娅破例了。
“你不生氣?不覺得冒犯?”
西爾維娅想了想:“也還行吧,不管你探知到什麽,你對我依然沒有任何威脅性。”
霍予淮也不生氣,他知道西爾維娅的意思。若是自己對西爾維娅有了威脅性,那麽對方就不是現在這般态度了。
從碧水嘉園出來,葉瑾瑜依舊一臉糾結,所以他到底拿什麽到西爾維娅那兒求東西?最後還是邵弘看不下去:“我發現你是真傻,一點都沒有平時的精明樣。”
葉瑾瑜:“那你倒是說說,我拿什麽跟她做交易?她又不要我的東西。”
邵弘一言難盡:“她不要你的東西,那你就曲線救國啊。去做慈善,做公益,這還要我再提醒你?”
一語點醒夢中人,葉瑾瑜立刻懂了。他盤算了下自己名下的财産:“那這個額度得要有多少?我也不像霍哥那麽财大氣粗。”
池影:“那你得要看你的性命值多少錢了,一邊是金錢,一邊是未來幾十年的壽命,怎麽做你自己斟酌。況且你又不是直接把錢給魏雅,做慈善本身你自己也是有福報的。”
葉瑾瑜沉默了,一直到了劇組他都是一言不發。
池影和邵弘對視一眼,池影也不由歎氣。以前總覺得葉瑾瑜傲氣重,現在看葉瑾瑜如此表現,她才發現葉瑾瑜是真傻。
劇組其實昨天就開工了,葉瑾瑜他過年之前戲份拍了不少,因此過年以後他的戲份就可以放緩一點拍。
跟着葉瑾瑜過來的這些人,個個條件都非常不錯。尤其是在看到跟着一起來的池影和向磬以後,導演的态度更加熱情,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要池影客串下。
至于對向磬,那無非就是看财神的目光了。畢竟這位是娛樂公司的老總,他若是給劇組投資,自己也是敢接下的。
池影也好說話,客串就客串,無非就是幾個小鏡頭而已。雙方算是一拍即合,很快就有副導将池影拉到一邊去講解劇本了。
葉瑾瑜巴巴的看了眼西爾維娅,什麽意思不言而喻。西爾維娅給他吃了顆定心丸:“這裏沒問題,你先拍戲吧。”
葉瑾瑜松了口氣,可同時又生出了更大的擔心來。這裏算是整個劇組拍攝時間最長的地方了,這兒沒問題,那哪裏有問題?
在葉瑾瑜忙着拍戲的時候,西爾維娅和霍予淮幾人在劇組一角坐下,旁觀着衆人拍戲,時不時的低聲說上幾句。
秦馳:“沒想到劇組運轉是這個樣子,我似乎還是第一次來劇組看大家拍戲。”
向磬後靠在馬紮上:“其實看久了也就那樣,隻是一種工作而已。”
邵弘輕聲問道:“這裏沒問題,我看瑾瑜更擔心了。”
西爾維娅很淡定:“人之常情而已,他自然是希望問題能夠早點解決,可這不以我的意志爲轉移,慢慢等着吧。”
這一等就等到了半下午,看着道具組在收拾道具,西爾維娅微微挑眉。霍予淮拉過旁邊的一個工作人員:“今天不拍了?”
對方也客氣的很:“這兒的戲份快拍完了,趁着這會兒我們去拍外景,我們要提前過去布置現場。若是拍攝順利的話,今天還能早點收工。”
一說到外景,西爾維娅側目看了眼葉瑾瑜,果然看到他身上的死氣又濃重了許多。西爾維娅垂眉,想來變故就在這個外景上了。
從劇組出來的時候,葉瑾瑜一馬當先的上了西爾維娅的車。這次他不怵西爾維娅了,死皮賴臉的也要跟着對方。
看葉瑾瑜一副小尾巴的做派,已經拉開車門的秦馳歪了歪嘴,好吧,他去坐向磬的車去。看在葉瑾瑜最近被吓的不輕的份上,他不和對方搶。
霍予淮開車跟在劇組後面,在開出去一會兒後,西爾維娅忽然看向窗外:“你們的取景地是在西北方向嗎?若是放到地圖上的話應該是飛龍路和青環路交界的地方?”
葉瑾瑜倏地直起身子:“魏小姐您怎麽知道?您去過那兒?”
“當然沒有,隻是那裏氣場不對。”西爾維娅淡淡說了句:“放輕松,沒那麽可怕。我隻是讓你以後若是遇到危險的時候心存鬥志,可今天,就算讓你去做什麽,估計你也提不起精神來。”
話是這麽說着,車已經越發的靠近目的地。在前面劇組的車停下後,演員們陸續下車,葉瑾瑜扒拉着駕駛座,幾乎是哀求的看着西爾維娅。
西爾維娅側目看向窗外,忽然嗤笑一聲:“還挺警覺。”
葉瑾瑜縮縮脖子,怎麽辦,他更慌了。
西爾維娅也無意解釋,她推開車門率先下車,向磬、邵弘等人都遠遠的站着,誰也不知道應不應該跟上來。霍予淮沖他們擺擺手,幾人隻能夠站在原地,心裏是一百個好奇。
西爾維娅在下車後就往交界路口走,霍予淮自然走在她的身側,而葉瑾瑜則是亦步亦趨的跟着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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