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真的是防不勝防,你說若是在打開木盒的時候,大家的第一反應肯定是高興。誰會想到還有這麽歹毒的手段?就算打開木盒,最後也不過是爲他人做嫁衣。”
“幸好今天有你在身邊,否則我真的兇多吉少了。”
周邊環境安全了,霍予淮也有心思說笑了。西爾維娅瞟了他一眼:“淨謙虛,我不相信你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你剛剛不是躲開了嗎?”
霍予淮挑眉:“那麽多好東西不能白吃了,說來我現在對危險的感知越來越敏銳了。在摸索那個木盒的時候,我的潛意識就覺得它很危險。”
西爾維娅也不說别的,她探手要去拿那方烏木盒,卻被霍予淮半道中握住了手腕。西爾維娅詢問的看向霍予淮,霍予淮清了清嗓子:“要不還是我來?”
西爾維娅不和他争:“行。”
霍予淮就喜歡西爾維娅和他不見外,小心的抽出木盒的夾闆,這次一切正常,什麽意外都沒有發生,霍予淮提着的那顆心總算落到了肚子裏。
夾闆抽出來後,木盒整體就像是散了架似的,茶幾上散落着幾十塊小木塊。它們的打磨非常精巧,彼此的連接處沒有任何一顆釘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又一個的凹凸結合的卡扣結構。
“這是榫卯,”畢竟是屬于自家老祖宗的東西,霍予淮當然知道。在淺淺說了幾句後,霍予淮扒拉着那些小木塊,最後翻出來一隻錦緞荷包。
“包覆的這麽仔細,還做了這樣的防護手段,你說裏面裝的是什麽?”拎起那隻荷包,霍予淮興緻盎然。
說着他下意識的捏了捏,在摸到其中的形狀後他忽然微微挑眉:“感覺像是兩塊玉牌。”
西爾維娅對玉牌的好奇心并沒有那麽大,畢竟她擁有的珠寶首飾并不少。就譬如說别人趨之若鹜的翡翠首飾,她一抓一大把。
因此她就有些興緻缺缺,她隻是純粹對這個烏木盒感興趣而已。畢竟她還挺喜歡這種精巧的小東西的,把玩着很有意思。
看西爾維娅意興寥落,霍予淮也不故意吊胃口,他打開荷包的抽繩,在看到其中的物件的時候,霍予淮也不由爲之驚歎。
“在羊脂玉上雕刻,一般匠人可不敢輕易動手,尤其還是這麽極品的羊脂玉。”将兩塊玉牌捧在手心,霍予淮啧啧稱奇。
“從品相上看,比白海豚送你的那隻羊脂玉镯質地更好,摸着更加潤澤。”
用錦緞仔細的擦過這對玉牌,霍予淮将其中一塊刻有鳳凰的玉牌塞到西爾維娅手裏:“手感是不是更潤?”
西爾維娅颔首:“的确,難怪要這麽精心的防護着。這是什麽圖案?怪好看的。”
她又不是本地土著,她哪兒知道這裏龍鳳呈祥的寓意?隻是覺得這玉牌上的鳥兒看着很華美矜貴,她就喜歡這種華麗的。
霍予淮将另外一塊玉牌拿過來:“這上面雕刻的是龍,龍爲乾,爲金,爲貴,玉爲土石,土生金,内土生外金,爲貴氣。”
“龍有喜水、好飛、通天、善變、靈異、征瑞、兆禍、示威等神性。鳳有喜火、向陽、秉德、兆瑞、崇高、尚潔、示美、喻情等神性。神性的互補和對應,使龍和鳳走到了一起。一個是衆獸之君,一個是百鳥之王。一個變化飛騰而靈異,一個高雅美善而祥瑞,兩者之間的美好的互助合作關系建立起來,便龍飛鳳舞、龍鳳呈祥了。”
西爾維娅拿過霍予淮手裏的那隻玉牌,她盯着上面的神龍圖案看了許久,再擡頭的時候眼神有些微妙:“你說……這是龍?龍長這樣?”
她記憶裏龍也不長這樣啊,就克裏斯蒂安那原型,她都不知道看過多少遍了。現在霍予淮告訴她這是龍?西爾維娅覺得自己曾經的認知出現了極大的偏差。
“這是我國神話故事裏的龍,這是我國的象征。其實西方也有龍的傳說,就譬如說屠龍勇士,再譬如說惡龍與公主等等,這樣的傳說故事也不少。”
“在西方的傳說故事裏,西方龍長這個樣子,”霍予淮在手機上找了找,很快就找出來兩張圖片。
在看到那背生雙翼拖着長尾仰天噴出火球的圖片的時候,西爾維娅的表情才算淡定下來。所以真不是她見識少,這東西方差異還真不是幾年就能夠全都克服的。
看到這張圖片,西爾維娅眼神有些懷念,或許這是她在這個世界見到的和她原本世界最相像的一個物種了,雖然對方的存在不過是一個傳說。
西爾維娅的表情收斂的極快,她再看了眼那張西方龍的圖片,再看看玉牌上的神龍,忽然展顔笑道:“還是這個好看,更霸氣,也更具美感。”
霍予淮心裏有些疑惑:“你……沒見過龍?”
這總不至于吧?每個華夏人都是從小聽着這些神話故事長大的,再不濟每年都有對應的屬相,每年都會有各種衍生品,難不成對方一次都不曾見過?
西爾維娅挑眉:“見過這種,這種不曾見過。”
她也沒說謊啊,她确實見了很多次死摳死摳的克裏斯蒂安。
霍予淮好笑:“你以前是在國外長大的嗎?”
西爾維娅避重就輕:“差不多吧。”
她是在異世界長大的,說出來吓死你。
霍予淮不問了,因爲他知道問也問不出個名堂來。隻是很奇怪啊,在國外長大的人,中文說的這麽好?還有一系列的國内求學經曆?
“還琢磨着呢?”西爾維娅似笑非笑,她将兩塊玉牌遞給霍予淮:“收好了,有價無市。”
霍予淮反手塞到她手裏:“本就是你的,要不是你給我那些東西,我也拿不到這些。留着收藏吧,我看你沒有這樣的首飾。”
西爾維娅想了想拿走了那塊鳳凰玉牌:“我拿着這個就行。”
雖然知道東方神龍和西方巨龍是完全不同的體系,但因爲彼此都頂着龍這個稱謂,這麽貼身戴着玉佩西爾維娅總感覺有些不自在。
尤其一看到這玉牌,西爾維娅就想到巨摳的某龍族,西爾維娅的感官更不好了。她和某龍族隻是有利益上的往來,要說起友情來,的确沒多少,雙方就是很純粹的金錢關系。
霍予淮也不強求,他将那塊玉牌推到一邊:“雖然它很好,但是在我心裏,你送我的這塊才是最好的。”
西爾維娅有些自得:“當然,這麽多年我就得了這麽一塊翡翠,羊脂玉想找還是能夠找到的,但是龍石種的翡翠,非常珍稀。”
霍予淮也笑了:“是,我非常榮幸。其實要說起珍稀來,你那翡翠床才是真的珍稀,從來不曾聽說有這麽大的翡翠。”
西爾維娅不自謙:“那是當然,我這麽多年,也就遇到了這麽一塊。當初有人拿舉世奇珍跟我換,我沒舍得。”
霍予淮好奇:“什麽樣珍寶才當得的舉世奇珍四個字?”
西爾維娅收回話頭:“也沒什麽,反正最後我沒和他換,若是當初開出了黃翡,我估計它怎麽也要搶到手,畢竟那家夥最愛的就是金燦燦。”
什麽人最愛金燦燦?霍予淮腦子裏琢磨了下,可終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也不折磨自己:“我一會兒還有個視頻會議,這堆小木塊……”
“我來就行,你繼續工作吧。”西爾維娅揮手,她的确對這些感興趣,這會兒巴不得霍予淮不在她眼前晃悠。她很喜歡這種一個人鑽研的時刻,有别人在她會覺得不夠安甯。
被用過就丢的霍予淮也不惱火,他起身在辦公桌後面坐下,隻是在看了兩行文件後他忽然擡頭:“你這次……不頭疼?上次插手張隊的事,你在家休養了許久。”
“也沒多久,不過兩天而已。”西爾維娅把玩着一個小木塊:“上次張隊面對的是那麽多人,距離還比較遠,對我的消耗自然極大。”
“就這麽幾根針,還就在眼前,對我來說算不得什麽。”
霍予淮安心了,這會兒他想到了上次在喬三家,西爾維娅這般動作的時候她的眼睛變成了綠色。可是今天她依然如同往常一般,起碼瞳孔的顔色不曾發生改變。
“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就算是最頂級的翡翠,也展現不出它的美麗。”近乎感歎的說了一句,霍予淮繼續開始他的加班。
西爾維娅把玩着木塊的手一頓,複又低頭一笑,她長的美這是公認的事實。但是小跟班這麽說,她确實心情極好,畢竟好聽話誰都喜歡。
兩人得了這麽一對玉牌,誰都不曾對外聲張,畢竟對于他們來說,這也不是什麽需要大張旗鼓的事,肉悶在碗裏才更好吃的道理,兩人都懂。
在霍予淮早出晚歸的日子裏,西爾維娅就是喝喝茶養養花,如今家裏的狗都是她去遛,畢竟霍予淮真的太忙了。
早出晚歸都是常态,畢竟是年終總結。而且因爲今年他那裏多了隻金蟾的緣故,霍予淮公司效益又漲了許多,因此手頭的事情更多。
她這邊是歲月靜好,霍予淮以及向陽等人是忙的昏天黑地。霍予淮還好,起碼每天都能夠見到西爾維娅,向陽就不一樣了。
喬薇出事故是在暑假前夕,等她出院的時候已經是九月下旬。出院後她又需要靜養,輕易不會出來,算算時間向陽已經快有兩個星期不曾見到喬薇了。
明明兩人就住在一個區,偏偏他就是沒時間,因爲他快要忙瘋了。而且這麽冷的天氣,向陽也不放心喬薇單獨出來,雖然這段時間休養的不錯,可誰讓喬薇現在的身體狀況确實不如以前了?
這天中午去公司餐廳吃飯的時候,向陽就試探性的問了霍予淮一句:“霍哥,喬薇她如今總是畏寒,魏小姐醫術高明,能不能請她給喬薇看看?”
霍予淮還沒說話呢,周志勇先驚訝了:“不是,你這什麽情況?說好當一輩子的單身狗,你這突然有情況了?喬薇,你女朋友?”
那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周志勇不在,所以他真不知道向陽和喬薇之間的牽扯。如今一聽說兄弟脫單了,周志勇就覺得不平衡。
畢竟兩人都一樣的忙,怎麽對方還能脫單?他也不差好吧?怎麽就沒人瞧的上他?
向陽避重就輕:“就是緣分,偶然遇到的。霍哥,你能不能問問魏小姐?”
霍予淮也有些驚訝,畢竟他這段時間是真忙,而且他這個人又是個邊界感非常強的人,别人的私事他不會過多的打聽,所以向陽有女朋友他是真不知道。
“你和喬薇什麽時候在一起的?”不急于答應下來,霍予淮總要問清楚情況。總不至于是個人他就要和西爾維娅說,雖然喬薇的境遇确實可憐。
向陽也坦誠:“要說确定關系,也不過才一個月,隻是喬薇身體不好,尤其天氣驟降,她就有些扛不住,以前她不這樣的。”
筷子撥弄着米飯,向陽皺眉:“說句自私的話,以前她不是我女朋友的時候,她見義勇爲我會覺得敬佩。可是她現在是我女朋友,我就對她的這種舉動特别生氣。”
“如果她沒出意外,她依舊和以前一樣健健康康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就像個破布娃娃似的。”
霍予淮筷子頓了下:“如果喬薇好好的,你和她或許永遠都不會遇見,你還會這麽想?”
向陽毫不猶豫:“當然,如果和她在一起的代價是她的健康,那麽我甯願和她永遠的分開,我希望她好好的,平平安安的過一生。”
霍予淮笑了:“沒看出來,喬薇的事回頭我問問她吧,我也不能保證。”
得了霍予淮這句話向陽已經感激不盡了:“謝謝霍哥,不管如何我都很感激你。”
霍予淮:“也沒什麽,就是說一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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