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往停車場走去的時候,西爾維娅剛要說話,在看到一中年男子的時候,她又另外找了個話題。
“天氣太熱了,我中午想吃點涼的。”
霍予淮心裏一動,面上一如既往:“沒問題,回去後就給你做。”
兩人低聲說着話,在經過那位中年人的時候,西爾維娅的腳步絲毫不帶停頓。雙方就此擦肩而過,就好像和千千萬萬個陌生人相遇一樣。
一直到上了車,霍予淮才再度提到了最先的話題:“那個男人,看着挺平和的,他有什麽不一樣嗎?”
西爾維娅:“回去再說吧。”
回了家霍予淮自然忙着做飯,而西爾維娅則是在平闆上看這個男人的資料。雖然0425忒不靠譜,但是在這種信息搜集上,它的确有幾分本事。
“陳志甯?這是剛剛那個男人的資料?”将最後一道菜端到餐桌上,霍予淮看了眼平闆上的内容。他眼神兒快,僅僅看了一眼,陳志甯的資料已經全都盡收眼底。
“嗯,就是他。”西爾維娅過完陳志甯的信息,随手将平闆推到了一邊:“挺讓人感慨的。”
霍予淮從來沒聽西爾維娅感慨過什麽,當下他的确有些好奇了:“怎麽說?他是有什麽不一樣嗎?不是像周夢那樣?”
“當然不是。”西爾維娅好笑:“你以爲周夢那樣的是随時都能夠見到的?非大毅力大冤屈或者大的牽挂,否則人死了就什麽都不在了,他們終究隻是少數。”
一聽不是和這個相關,霍予淮的心就放了下來。他倒不是害怕這個,而是擔心這樣的事情多了以後,萬一被有心人發現了怎麽辦?
“這位陳志甯……他是怎麽了?”
西爾維娅想了想:“資料上他是有兩個孩子的,可是長女年幼失蹤了,這些年一直杳無音信。據說孩子是在一歲左右的時候失蹤的,如今也過去了十九年了。”
霍予淮沉默了下:“這個時間節點很妙啊,再結合性别,我懷疑孩子不是失蹤,而是被賣了吧?應該還是身邊親近的人下手的。”
“畢竟重男輕女哪哪兒都有。”
西爾維娅笑了:“就知道你聰明。”
霍予淮:“這件事你要插手嗎?人海茫茫,到哪兒找人?”
西爾維娅:“這件事不是我想管就能夠管的,就像你說的,人海茫茫,哪裏是那麽容易找到的?”
霍予淮:“如果僅僅是這樣,應該不至于讓你這般感慨,陳志甯身上應該還有别的閃光點吧?”
西爾維娅沉默了下:“的确。”
剩下的她不再說,霍予淮就知道她是想到了自己的曾經。想到她曾經說的和父母關系一般的話,霍予淮的思維不可抑制的發散出去。
西爾維娅回神的時候就看到霍予淮的神情,她笑了笑:“我沒有那麽可憐,不是地裏的小白菜。”
霍予淮應了聲:“明天是周末,我們出海玩吧?明明我們這裏就靠海,偏偏我們還不曾去海邊玩過。”
西爾維娅:“也行,那就去海邊玩玩吧。”
霍予淮的這個提議她确實心動了,光芒大陸的無盡海域和這裏的海域有什麽不一樣?來到這兒後她的确出去了幾次,可是海邊她是一次都不曾去過,想想确實挺可惜的。
如願岔開了話題,霍予淮的心情不錯,他已經在盤算出海的時候帶哪些東西了。也就是出海看看風景,散散心,若是運氣好說不定能看到海豚。
他和西爾維娅都是幹脆果決的人,前一天做了決定,次日上午他們已經站在了港口。看着眼前的這座大型遊艇,西爾維娅的眼神有些微妙:“你買的?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個。”
霍予淮搖頭:“我接手霍家後爺爺送的,平時我也不怎麽用,你知道我對這些沒多大的興趣,那會兒就想着把霍之國按下去。”
西爾維娅:“所以你爺爺是真大方啊,莊園遊艇公司,說送就送。”
霍予淮:“他隻是借着這些來表達他對我的愧疚,他明明知道這些不是我想要的。當然我也能夠理解,畢竟都是我爸和霍之國都是他的兒子。可理解歸理解,我不能接受他的想法。”
“反正現在霍之國早就死了,就算爺爺再難過他也不知道了。”
西爾維娅擡步上了遊艇,遊艇上自然有配備的工作人員,在鳴笛聲中,遊艇緩緩駛離了港口,向着一望無垠的海域而去。
看着眼前這片湛藍的海域,霍予淮笑道:“如今水質比起以前來好了許多,現在雖然說不上清澈見底,但是清澈了很多。”
西爾維娅:“以後會更好的。”
她已經從0425那兒看到了海底密集生長的水草了,看着那一叢叢的果子,等到果子成熟時,它們會随着水流飄蕩到世界的任意一個地方。
霍予淮笑道:“是,以後會更好的。不知道我們今天能不能見到海豚,聽說出海的人見到海豚會遇到好運。”
西爾維娅看向海域:“你說的是那些?正往這兒遊來的小東西?還有白色的海豚?”
霍予淮也瞧見了領頭的白海豚:“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白色的海豚。看它們的路線,似乎是奔着我們來的?果然維娅魅力極大。”
西爾維娅已經走到了遊艇的最尾端,這兒隻是比海面高出了十幾公分左右。就在她站定的那一刻,海豚們也聚集到了遊艇周圍。
聽着海豚們歡快的叫聲,還有的時不時的從海中躍起,西爾維娅的眼神裏就帶上了幾分笑意。摸了摸領頭的那隻白色海豚,看沒有人關注她,西爾維娅往它口中塞了一枚果子。
果子一入口,白海豚就知道這是好東西,當即對西爾維娅更加親近。餘下的海豚們可憐巴巴的圍着她,中心意思就很明顯了。
對于這類生靈,西爾維娅就很心軟了,除了領頭的白色海豚得了兩個果子後,剩下的海豚各自分了一個,吃完了果子的海豚們飄在海面上,就像是躺屍了一樣。
可是在幾息後,它們齊齊翻了個肚皮,又變的生龍活虎。爲首的白色海豚比别的海豚要小巧一些,看着也更精緻秀氣。
在吃完果子後,白海豚湊到西爾維娅面前,似乎想要親吻她的嘴唇,可惜最後撞到了霍予淮的手心上。
霍予淮早就防着這一出了,上次被馮越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已經夠怄氣了。更何況他還聽說過海豚會愛上人類的新聞,他會讓這一幕發生?
沒親到喜歡的美人,白海豚有些恹恹的,西爾維娅摸摸它的腦袋:“物種不同可不能随便親,小東西你可要活的好好的。”
說來也是巧了,第一次出海就遇到了這麽有靈性的小東西,西爾維娅的确有些舍不得和這小家夥分開了。可讓她養着她還真養不了,她就那麽一個小水窪子,能養的了這種在海洋中馳騁的精靈?
摟着白海豚拍了幾張照,在剩下的海豚們圍繞着霍予淮讨魚吃的時候,西爾維娅到底還是不忍心。她食指點在白海豚的腦門處,原本有些懵懂的白海豚眼神似乎一下子聰慧了許多。
白海豚的變化霍予淮自然也看到了,其實海豚聰明些挺好的。最好不要輕易和人類接觸,不是每個人都想着和平共處的。
坐在甲闆上,看着海豚們跟着遊艇歡快的遊動,西爾維娅笑了:“這種生活……真惬意啊。”
難怪海妖總是窩在海域,總是和這些小精靈作伴,誰不沉迷?
西爾維娅能夠享受,霍予淮可享受不了,他忙着喂海豚呢。遊艇自帶了漁網,如今也打了不少大魚,他們又吃不完,索性就給這些小家夥們當口糧了。
隻要這些小家夥不和西爾維娅親親,霍予淮還是很喜歡它們的。總覺得和它們待在一起,自己的心靈也得到了淨化一樣。
海豚們終究是向往自由的,在追着遊艇跑了一段距離後,它們就散開了。霍予淮也樂的清淨,這會兒他架上了釣竿,随後盤膝而坐眯着眼看着天邊的雲彩。
遊艇這會兒在海面上停下,這裏已經遠離港口,放眼看過去四周全都是湛藍的海域。在這個地方,似乎隻有自己。
說是海釣其實就是在打發時間,霍予淮也沒真的指望自己釣個大魚。他就是很享受和西爾維娅待在一起的時間,有種歲月靜好之感。
他們倆在甲闆上悠閑自在,船員們也樂的輕松。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種人少錢多還不多事的客人,請給他們來一打!
在工作人員準備午餐的時候,原本已經離開的海豚們又過來了。在看到白海豚帶來的東西的時候,霍予淮噌的坐起身。
“镯子?”他壓低了聲音,畢竟這兒隻有他們兩個人,雖然船員們并不知道,但霍予淮也無意大張旗鼓。
西爾維娅也看到了,她伸出右手,那隻羊脂玉镯就到了西爾維娅的手心。純白的羊脂玉镯,就像是在摸着一團油脂一般,格外溫潤。
西爾維娅眼裏閃過一絲欣喜:“我果然還是見識少了。”
她自認自己見過的好東西不少,可是像這樣的玉镯,她的确是頭一次見。這種内斂的溫潤,隻是見過一次就再也忘不掉。
西爾維娅喜歡自己的禮物,白海豚再高興不過。它叫了幾聲,它和這個東西是一樣的顔色,姐姐喜歡這個東西,就是姐姐喜歡它了。
西爾維娅笑了:“是,喜歡你,一個就夠了,哪兒來的?”
“撿的?”
“運氣真好。”
“那兒還有别的東西嗎?”
和白海豚交流了幾句,西爾維娅惋惜的歎了口氣,是有些東西,可是她如今的體質肯定是拿不到的。如果是在光芒大陸,她倒是能夠想一想。
在這個世界,她幹啥啥不行,而且這種沉船寶藏之内的東西,掰扯起來也說不清。更何況船上還有别人,她還是不蹚渾水了。
露面多了,誰知道會不會招來别人懷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想到這裏西爾維娅也平複了心情,但是她到底還是惋惜的。她是從不走空的大法師,如今眼看着和寶藏失之交臂,她能好受才怪。
霍予淮也猜到了幾分意思,誰讓那白海豚現在很通人性?
“要不我下去看看?”他提了個建議,毫不意外的被西爾維娅駁回了。
“馊主意,太危險了,也不是在這兒。”就算她心動,西爾維娅也不想霍予淮去冒險。倒不是她對霍予淮有别的想法,而是不管是誰,西爾維娅都不想對方因爲自己去冒險。
霍予淮:“我看你挺喜歡這些的。”
西爾維娅皺眉:“是喜歡,可不到非要擁有它們的地步。”
如果是她實力鼎盛時期,她根本就不會瞻前顧後。可現在不是,船上還有很多人,人多眼雜的,她沒必要做這些事。
霍予淮很認真:“你喜歡的話,再難我也想讓你開心。你覺得就我如今的身體素質,能夠拿到它們嗎?”
西爾維娅評估了下條件:“有些困難,但不是不能做到。”
霍予淮明白了:“那我們回去吧,明天我們單獨出來。我也有遊艇駕駛證的,我們自己單獨出行。”
西爾維娅:“我怎麽覺得比起我,你更加躍躍欲試?”
霍予淮:“這不是沒見過嗎?就想着明天開開眼。我要準備好潛水器材,到時候我自己下去,你在甲闆上等我就行。”
西爾維娅:“你若是真想去,我自然不會讓你出事。”
雖然她如今是個廢柴,可是想要讓霍予淮在海域内活着回來西爾維娅還是能夠做到的。和海豚們約好了明天見,霍予淮也不拖拉,隻出海了半天就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至于到了港口後他們也不急于回去,而是在酒店商量着明天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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