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自然賓主盡歡,不到九點大家就各自散去。作爲一個合格的司機,秦馳兢兢業業的将洛珈和阮橙送回公寓。
慢了一步的向磬嗤笑一聲,想到明天還能再見到洛珈,他才将這絲不滿給壓了下來。至于洛珈,她對向磬的定位始終是霍予淮的朋友,而不是自己的朋友,因此向磬如何她是一點都不關心的。
早上不到六點,洛珈和阮橙就已經在小區門口候着了。第一次去清泉村,聽秦馳将那裏描繪的如同世外桃源一般,兩人心裏都很期待。
阮橙:“魏小姐的職業……很接地氣,我以爲像她那麽美的女生,應該會出沒于那些宴會酒店等高級場所。”
洛珈聳肩:“是吧?我一開始也有些驚訝,人各有志吧,我對魏小姐了解的也不多。”
阮橙驚訝:“我還以爲你們是朋友……”
洛珈:“她曾經幫了我一個很大的忙,也是受人之托照顧我,在她眼裏我隻是故人的妹妹,可不是朋友。”
阮橙也不再多說:“原來是這樣,隻是這麽突然去做客,我總有些不好意思。”
洛珈笑了:“其實我也覺得不好意思。”
阮橙奇異的找到了一種認同感,兩人同時笑了出來。她們倒不是不喜歡西爾維娅,而是覺得太過打擾對方。
向磬過來的時候就見到洛珈和阮橙相視而笑,什麽時候看洛珈這麽溫和過?吹了聲口哨,向磬搖下車窗:“上車吧,魏小姐他們已經出發了。”
一見到向磬,洛珈的笑容就疏離了許多:“麻煩向總了。”
阮橙看看向磬,再看看洛珈,她怎麽覺得這兩人之間有些怪呢?看洛珈要往後座走,向磬輕聲道:“後座放了些東西。”
阮橙一把拉開後座車門:“我坐後面吧。”
向磬滿意了,尤其是在看到洛珈坐在副駕後,向磬的心情就更好了。洛珈磨了磨牙,顧及着有阮橙在她什麽話都沒說。
她懂向磬的意思,可知道對方的心思她就要接受嗎?沒這樣的道理。慶幸的是上車後向磬也沒說别的,隻是開了車載電台,如此一來洛珈的戒備也少了些。
因爲出發較早的緣故,馬路上也沒多少人。車内流淌着舒緩的輕音樂,阮橙迷迷瞪瞪的就在後座上睡着了。
“阮橙,醒醒,我們到了。”在西爾維娅的莊園前面停下,洛珈回頭看着後座上呼呼大睡的阮橙,眼神有些微妙。
這真的是上車就睡覺,一直到目的地都沒見她醒來過。向磬站在一邊,就看着洛珈連拖帶抱的将阮橙拖出來。
“到了?”阮橙迷迷糊糊,像個大娃娃似的挂在洛珈肩膀上,在踩到地面後她才猛然清醒:“到了?我睡了多久?”
洛珈:“沒多久,我們進去吧,魏小姐他們都已經到了。”
阮橙也回神了,她揉揉眼睛:“好哦,謝謝向總送我們過來,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向磬笑笑:“沒關系,進去吧。”
看洛珈像是雞媽媽護着小雞仔似的牽着洛珈,向磬有些玩味,沒想到洛珈和阮橙的相處是這樣的。還是那句話,洛珈所有的冷漠疏離,到了阮橙面前,似乎都不起作用了一樣。
不管是誰,隻要來到清泉村都會被這裏的一切所吸引,阮橙和洛珈也不例外。在褪去了初始的不好意思後,阮橙也有心思欣賞起清泉村的景緻來。
作爲社牛的存在,豆豆自然當仁不讓的當起了小導遊。在吃過早飯後他就帶着阮橙和洛珈去村裏浪了,至于其餘人,也各有各的樂子。
客廳一時隻剩下西爾維娅和霍予淮兩人,至于身爲大明星的池影以及葉瑾瑜,一個自然和邵弘待在一起,另一個則是随着向磬和秦馳去釣魚了。
在這裏他們不用顧忌外界的眼光,可以自由的做自己,可以說是難得的休息時光。
霍予淮給院子中的缸蓮換水:“今天向磬他們應該會有收獲,也不知道如今的魚鮮你能不能吃。”
這水質都已經養了快三年了,當初西爾維娅說要養養水,一等就是三年。雖說如今她的食譜擴大了不少,可是沒有河鮮終究是缺失了一大塊。
西爾維娅:“誰知道呢?回頭料理出來就知道了。”
“李總他們選好了嗎?”
這幾個老總一下車就奔到了她的養殖場,成天就盯着她單獨喂養的那幾頭豬。西爾維娅想想都覺得微妙,至于嗎?上個星期就開始催。
霍予淮:“誰知道呢?自從上次辦過一次活動後,那些老饕們是念念不忘,見天兒的催促。李總和我提過好幾次,就算是饑餓營銷也沒有這樣的。”
西爾維娅:“若不是顧及着有交情,我是一頭都不想給。”
霍予淮低笑:“是。”
某些時候西爾維娅還是很護食的,這點他也看出來了。
“我去花房看看,也不曉得小白在不在花房。”
霍予淮跟在她身後:“花房裏很熱,小白大概率不會在花房呆着,這裏終究不如山上涼快。”
西爾維娅微微颔首:“也是,下午吃過飯去山上走走吧,人一多就顯得特别喧鬧。”
她從來不曾想過有一天她的身邊會聚集這麽多人,這麽動辄就十幾二十人的出行,幸好一年也就幾次,至于别的時候,隻希望大家都過好他們自己的日子,别總想着往她這兒跑。
霍予淮說的很客觀:“人對複雜神秘的存在總有種探索欲和窺視欲。”
西爾維娅:“不管他們有什麽欲望,隻要不當面問我,我就當什麽都不知道。隻要他們做的不過火,我不會計較細枝末節。”
霍予淮笑笑:“他們自然也有分寸,都是社會人,哪裏真的就瞻前不顧後了?”
正當他說話的時候,西爾維娅忽然擡頭看向了西南方向,幾息後才玩味一笑:“今晚有好戲看了。”
“那個方向……”霍予淮想了想:“什麽好戲?”
西爾維娅也不吊他胃口:“我早就說張旸沒那麽容易改的,你們都不相信。”
霍予淮看着西南方向,這會兒也回想起來了:“那棵老槐樹?”
“嗯哼,”西爾維娅笑了:“那可是個暴脾氣的,可不像那棵銀杏樹那麽溫和。”
霍予淮就想到了自己上次被抽的那一樹枝,就他這練過的還用了西爾維娅給的藥,都足足折騰了好幾天,而張旸這麽個富二代……
“是該讓他吃吃苦頭。”霍予淮淡淡道:“不是每次他出事我們都在的。”
西爾維娅:“所以我說你内心還是很冷漠的。”
霍予淮:“這不是很顯然嗎?我從來都不掩飾我冷漠的本性。而且張旸也的确需要教訓,你對他可沒什麽義務,沒道理他次次作死還都需要你跟着。”
“隻是有些可惜那棵大槐樹了。”霍予淮感歎:“也不知道它這次會受到什麽傷害。”
他說着說着看西爾維娅唇角帶笑,霍予淮忽然停住了,“我倒是想岔了,就它那麽兇殘,它能夠被張旸傷害到?”
“還不算太笨,”西爾維娅淡淡道:“比起溫和的小梧桐以及銀杏來,這顆小槐樹的脾氣更加暴烈。上次我在旁邊它都敢對你動手,更何況張旸了。”
霍予淮:“不會出什麽大問題吧?會不會鬧出人命來?”
西爾維娅:“人命不至于,别的不好說。”
霍予淮:“隻要不鬧出人命來就行,所以晚上你要去那邊看看嗎?”
西爾維娅:“去看看吧,順便去看看作死小分隊。”
“小分隊?”霍予淮驚訝:“不是隻有張旸一個人?”
西爾維娅:“當然不是了,三個人。”
霍予淮搖頭:“果然是作死小分隊,那晚上我們單獨行動吧,不帶秦馳他們。”
西爾維娅:“當然不帶他們,就他們這老鼠膽,萬一被吓死了呢?”
霍予淮失笑:“行,我晚上找個理由,我們單獨行動。”
在兩人閑談的時候,那邊的張旸以及他的兩個朋友林昆和朱華也在圍着這棵老槐樹看新鮮。
“這樹長的真精神,我在群裏看到過,據說好多年了。”林昆繞着槐樹轉悠了幾圈,還拍了幾張照發到了群裏。
他們還有單獨的群,裏面都是臭氣相投的人。平日裏他們會互相交流,哪哪兒又有大樹,哪哪兒又有奇花等等。
某某某在哪哪兒又做了什麽,群裏都有視頻。就譬如說當年他們仨怎麽傷害那棵大梧桐的,這會兒視頻還在群裏置頂呢。
朱華看看手機:“這裏信号還不錯,晚上的直播想來也不會受影響。”
“對了,這兩年你很少出來,是出了什麽事?”
張旸就想到了之前差點吓破他膽的情景,話說他這次就是純粹過來看熱鬧,他不動手最後應該不會報複到他頭上吧?
他看群裏别人都沒出事,怎麽偏偏就他倒黴,連續兩次都遇到了?
“别提了,老張這兩年掙表現呢,難不成還真讓他爸媽培養小号?”林昆調侃,群裏認識這麽多年,難免對各自的情況知道幾分。
張旸扯扯嘴角,自從銀杏樹事件過後,他爸媽好似真的對他失望了一樣,平日裏更多的心思都放到了小兒子身上。
如今他的的确确是在掙表現,如果不是這次朱華和林昆說要聚聚,他可能還在公司加班。
想到這裏就是Z省,似乎離碧水嘉園也就不到兩個小時的車程,再想到之前西爾維娅的種種手段,張旸的後背就漫上了幾絲涼意。
他也說不清這種感覺,隻是一直遠遠的看着,絕對不靠近這棵槐樹。
“張旸,你可是長子,難不成你爸媽真的想越過你把公司交到你弟弟手上?”朱華有些驚訝:“你之前不一直表現挺好的嗎?”
張旸避重就輕:“之前犯了些錯誤,讓他們失望了。”
他倒是想說那棵梧桐樹和銀杏樹的異常,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怎麽都說不出來。而且稍稍一想就開始頭疼,如今張旸也已經習慣了不去想這些。
“我記得去年從Z省秋水山回去,你們都病了?現在沒什麽事吧?”不能說那棵梧桐樹,張旸就彎彎繞的提起。
林昆:“沒什麽大事,哥現在好的很。”
朱華:“說來也奇怪,突如其來的就病了,醫院也查不出個名堂來。奇怪的是,突然有一天就好了。”
“你呢?你怎麽樣?”
張旸扯扯嘴角:“也病了段時間。”
相比較于眼前的兩人,自己的情況應該是最嚴重的,都到了要準備喪事的時候,哪裏像他們倆?想到自己後來的情形,張旸的眉眼有些陰沉。
憑什麽最後是他受了這麽大傷害?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動手了,結果對方就找他,他心裏還憤憤不平呢。
今天晚上,他絕對絕對不靠近!想着這些,張旸再看了眼面前的這棵大槐樹,他微微皺了皺眉,是他多心了嗎?他怎麽覺得樹枝好像動了?
恰巧此時一陣夏風吹過,槐樹葉沙沙作響,張旸也将這絲疑慮撇到了腦後。他招呼了兩位狐朋狗友一聲:“走吧,我們該去吃午飯了。”
三人逐漸走遠,原地的槐樹枝子動了動,看着像是在伸懶腰似的。有兩根樹枝相對着拍了拍,像是在摩拳擦掌。
這幾個小崽子,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看它晚上不好好收拾他們一頓!反正大人說了,隻要不弄死,随便它怎麽玩!
可惜不能把他們留下來當成自己的養分,槐樹葉在風中簌簌作響,似乎是在惋惜着什麽。
掠過作死小分隊這一小插曲,再說清泉村這邊,今天可謂格外熱鬧。就是一向内向的阮橙,在這裏也漸漸放松下來。
“這裏真好啊,世外桃源一點都不誇張。”不知不覺她和洛珈就走到了小河邊,小河邊坐着三三兩兩垂釣的人們,小河裏還種着蓮花,看着亭亭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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