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休息的時候,霍予淮就背靠着沙發坐在地闆上。這個位置非常方便,能夠讓他一眼就看到西爾維娅的狀态,以及他有什麽需要自己也能夠及時反應過來。
看西爾維娅的臉色好了許多,霍予淮的心也徹底落到了肚子裏,稍稍後靠在沙發上,霍予淮看向西爾維娅:“晚飯想吃什麽?要不我做道杞精炖鹌鹑?”
西爾維娅敬謝不敏:“不對症,那是體虛的人服用的,我又不是體虛。”
霍予淮猶豫了下:“你這次真的吓到我了,能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西爾維娅安靜了幾秒,霍予淮有些失落:“不想說也沒……”
“不是我不想說,”西爾維娅打斷他:“我隻是在琢磨應該怎麽說你才能夠理解。”
霍予淮立刻笑了:“不着急,你慢慢想,你願意跟我說這些我已經很高興了。”
西爾維娅好笑的撥了撥他的頭發:“怎麽說的那麽卑微?言歸正傳吧,我記得你說過你現在五感非常敏銳,也能夠察覺到别人發現不了的東西,其實說白了那就是精神力的一種。”
“所以你這次是精神力使用過度?”霍予淮也看過小說,西爾維娅一說他立刻就懂了,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是,”西爾維娅也坦然,她右手舉到眼前:“這次是我托大了,如果是在現場,我不會受到這麽大的折磨,隻是爲了隐藏好自己,無形中耗損的精神力更多。”
霍予淮擰眉:“那怎麽辦?你昨晚真的吓到我了。”
西爾維娅聳肩:“沒有辦法,隻能夠慢慢的休養,等着精神力暴動平息下來。當然,如果你多在我身邊,效果會大不一樣。”
霍予淮回想了下,所以昨天她和自己那麽親近,是因爲有自己能夠緩解她精神力的暴動?想來這就是自己讓她覺得安心的原因了吧?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另一個讓你安心……”艱難的問出了這句話,霍予淮内心頭一次生出一種忐忑。
“你以爲每個人都是你?”西爾維娅好笑:“你這樣的體質确實很稀少,但如果真的想找并不是找不到。”
“我們見面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不一般,但是我對你的态度可一直敬而遠之,我這麽說你高興了嗎?我的生活中出現你已經是個意外,而這樣的意外有一個就足夠了。”
霍予淮心裏暖洋洋的,就算知道西爾維娅說的這話并不是站在男女情意的角度,但是他依然高興的不行。自己是對方獨一無二的存在,這本身就已經很不一般。
“除了我陪着你,别的就再沒有法子了嗎?”霍予淮有些不死心,他昨天着實被吓住了,這會兒他巴不得西爾維娅立刻就痊愈,省得像現在這樣讓人看着揪心。
西爾維娅:“舉個例子,我的精神力是一片大海,但是如今我的身體隻能夠容納一條小河。海浪掀起的波瀾足以淹沒小河,就算海浪能夠緩慢褪去,小河的堤壩也會被沖垮,這麽說你理解了嗎?”
霍予淮也聰明:“我明白了,爲什麽你的精神力這麽強大,但是你的身體會容納不住?”
西爾維娅眼神迷離了一瞬間,轉而又恢複了清明:“那是以後的問題了,我今天說的已經夠多了。”
霍予淮也見好就收,他知道自己現在問的問題已經很接近西爾維娅的曾經,她不想說自己也能理解,因此他識趣的轉移話題:“那我們說點别的,藥膳真的沒用嗎?”
西爾維娅:“當然,你就照常做飯就可以了,晚上我想吃番茄炖牛腩。”
作爲甚少提要求的人,而且如今她還是個病人,霍予淮當然不會拒絕她的要求。
“行,你等着吃飯就可以了。”他站起身向往廚房走,卻沒想到西爾維娅也站了起來,看樣子也是要去廚房。
“你在這兒休息就好了。”
西爾維娅眨眼:“離你近一些,我會覺得舒服,我在吧台邊坐着就可以了。”
霍予淮勾唇,這句話不是情話卻讓他心裏無比熨帖。因此對于西爾維娅的小要求他當然不會反對,他也喜歡自己離對方更近。
在霍予淮忙着做飯的時候,西爾維娅就單手托腮坐在吧台邊,看着在外殺伐果斷的男人,如今穿着簡單的格子圍裙在竈台前忙碌,西爾維娅就覺得心情不錯。
光芒大陸一直都是男尊女卑,隻是因爲她實力強大,所以也沒男人敢在她面前頤指氣使。但是就她知道的,除了廚子以外,甚少有男子願意下廚的。
所以當初霍予淮要給她做飯的時候,西爾維娅的确是有些驚訝的。這若是放到光芒大陸……想到這兒,西爾維娅的眼睛就微微眯起。
好看的人給她做美食,她心情自然不錯。對于霍予淮給自己足飯,她也沒覺得受寵若驚,事實上她生活中需要霍予淮的地方真的不算多。
就算精神力暴動了,她依然能夠自己恢複,隻是花費的時間長一些而已。所以霍予淮的擔心純屬多餘,畢竟像她這樣的人,她怎麽可能因爲對方的體質特殊就輕易讓對方踏進自己的生活?
之所以如今和霍予淮這麽親近,也是長久的相處以及長久的陪伴才走到這一步的。想着這兒,西爾維娅打了個哈欠,她也不想睡神附體,可隻有陷入沉睡,她的精神力才能夠恢複的更快。
看西爾維娅眯着眼打哈欠,她對面的小梨花也下意識的張嘴打了個哈欠,一主一寵幾乎是神同步,霍予淮眼裏就帶上了笑意,做飯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昨天意外和霍予淮同床共枕,西爾維娅已經有些不自在了。幸好白天的時候她和霍予淮都有意識的不提這件事,因此西爾維娅也就當這件事她不知道。
但是身邊有個能回血的奶媽,她能夠那麽輕易就放過?反正不用白不用,因此晚飯後西爾維娅就自覺的窩到了沙發上。
而霍予淮依舊是處理不完的工作,回不完的郵件,反正他也明白隻要他在西爾維娅身邊,對方就會好很多。
就在他看工作郵件的時候,後背冷不丁被什麽東西抵住了。霍予淮稍稍扭頭,就看到西爾維娅抱着被子腦袋抵在他的後背上,這會兒已經睡熟了。
“真不讓人安心,總喜歡去冒險。”輕聲說了一句,霍予淮将筆記本改爲手寫模式,繼續埋首于工作中。
身邊有個随時會回血的血包,西爾維娅的精神力恢複的很快。本身前一晚就恢複的差不多了,隻是頭還有些隐隐的疼痛罷了。
如今她是真的滿血複活了,伸了個懶腰,西爾維娅伸了個懶腰。隻是在右手受到牽制的時候,西爾維娅徹底清醒過來。
她側過腦袋,看着枕在身畔的霍予淮。沙發呈長L型,霍予淮就坐在這個L型的拐角内,這樣也便于他靠着沙發,同時左手也不至于無處可放。
這會兒他正左手撐着腦袋閉眼小憩,右手則被自己握在手裏。隻是一個很簡單的牽手,卻好像能夠汲取到對方身上的溫度似的。
西爾維娅微微吸了口氣,側目看着霍予淮的右手,又修長又白皙,還很有力量。這會兒西爾維娅忽然就懂了網絡上說的手控的意思,就這雙手确實挺好看。
西爾維娅一醒,大山煤球等都察覺到了,這會兒寵物們都圍了過來。它們也有分寸,小心的不吵醒霍予淮。
看金子濕漉漉的眼睛,西爾維娅用空着的左手摸了摸金子的耳朵:“沒事了,回去休息吧。”
霍予淮又不是真的睡的很死,寵物們有動靜他當然也察覺到了,隻是在睜眼看到西爾維娅的笑容的時候,霍予淮還是晃了下神。
西爾維娅:“我們見過這麽多次,你還會晃神?”
霍予淮回神:“不一樣的,我們從來不曾一起醒來過。你還有哪兒不舒服嗎?昨晚看你睡的熟我就不曾送你回房間。”
主要是他舍不得就此和西爾維娅分開,因爲他明白,若是他送西爾維娅回了房間,以後他們這麽親近的時候就再也沒有了。
再加上他也想西爾維娅快點全部恢複,所以霍予淮幹脆就在客廳睡了,這樣既能夠滿足他的私心,也能夠讓西爾維娅快點好全。
西爾維娅可不知道霍予淮那點子隐秘心事,她晃了晃右手:“我睡的挺好,已經全部恢複了,可以松手了嗎?”
小情侶她見的不多,但是十指相扣這個牽手,起碼她在邵弘和池影身上見到過,關鍵是她和小跟班不是那種關系啊。
霍予淮不舍的松開手,如果一開始是西爾維娅主動抱着他的手的話,那麽到了後來就是他主動牽着西爾維娅的手不放了。
眷念的捏了捏指尖,在西爾維娅要坐起身的時候霍予淮推着她的背脊:“現在還不到七點,你要再睡會兒嗎?”
西爾維娅搖頭:“不了,我現在精神特别好,不睡了。對了,前天晚上回來後,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霍予淮淡淡道:“秦馳他們想過來玩,被我擋回去了。隻是我們上次回來的時候和張隊的同事們擦肩而過,對方好像認出了我的車,昨天張隊和我聯系了,詢問我們那天晚上的行程。”
西爾維娅微微挑眉:“你怎麽說的?”
霍予淮:“我說我們前天晚上出去兜風,也沒有固定的目的地,走到那兒純粹是偶然。”
西爾維娅:“他信了嗎?”
霍予淮:“十有八九是不信的,可不信也沒轍,他有證據證明這些和我們有關系嗎?顯然沒有證據的。”
西爾維娅:“他還真是奮勇沖鋒,都躺醫院了,還琢磨着這些。”
霍予淮驚訝:“張隊受傷了?”
西爾維娅:“當然,山魈前天晚上帶的人不少,全都藏的好好的。我隻能夠制住那些熱武器,但是别的隻能靠他自己。”
“八九個人圍攻,就算他本人有木倉可用,也難免挂彩。我們回去的時候,他受的傷不輕,隻是不曾傷到緻命處而已。”
霍予淮歎氣:“以後我們盡量不和他們打交道吧,太磨人了。”
西爾維娅:“估摸着以後也不會有再見的機會,他和我們不是一路人。況且那麽多大男人,輪的到我去保護?”
霍予淮很高興西爾維娅有這個認知,他倒不是不想爲社會做貢獻,可這不應該是對方拿着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要說起社會貢獻來,公司每年大手筆的做慈善,基金會也對口援助了那麽多人,公司還爲社會提供了那麽多就業崗位,這些就不是爲社會做貢獻嗎?
再說西爾維娅了,雖然她的聲名不爲人知,可是如今風靡的特效藥不是她拿出來的嗎?僅僅算這一樣東西,她對這個社會的貢獻就非常龐大。
更不用說她後來拿出的鍛體類靈植了,雖然如今尚且不曾向大衆普及,可霍予淮相信這隻是時間問題。
霍予淮:“是,我們隻是普通人,沒有能力普度蒼生的,佛祖都做不到,況且是我們?”
西爾維娅也笑了:“我明白你的顧慮,隻是因此這次如果不插手的話,張隊就是死局,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他出事,英雄不應該落得這樣的下場。”
“其實如果他們内部沒出現内線的話,張隊本該安然無恙。他隻不過是最後折在了自己人手裏,我說的隻是可能會發生的一切。”
“當然,以後這樣危險的事情應該也到不了我們面前,這樣的事情我也不想再經曆。”
看霍予淮抿唇不說話,西爾維娅就說起了别的話題。她也不是鐵人,真當精神力暴動是好受的?既然能夠好好的活着,她也沒必要次次都主動去蹚渾水。
她能夠保證的就是在她見到不平之事的時候,她不會袖手旁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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