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以前,秦晔從來不覺得自己會吃味,但是這會兒他就覺得酸溜溜的。他恨不得許青竹的所有眼光都停留在自己身上,不要在去看别的人。
許青竹擡眸:“你忙好了?”
秦晔搖頭:“晚上回去再加會兒班,這會兒更重要的是和你在一起。”
許青竹有些招架不住:“你這樣說話,我有些不習慣,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秦晔:“以前我們是朋友, 對待女朋友和對待朋友,當然是不一樣的,”
“女朋友?”許青竹重複了一遍,忽然笑了:“我是你的女朋友?”
“當然,”秦晔很肯定:“我不會藏着掖着,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當然會承認。雖然做不到昭告天下, 起碼讓身邊的人都知道是沒問題的。”
他明白許青竹的心結在哪兒, 他當然不會用許青竹不喜歡的方式去對待她。而且他們交往的光明正大, 何必躲躲藏藏搞什麽地下戀情?
許青竹很容易就被秦晔安撫好了,事實上她還是很好哄的。畢竟在她人生的前二十幾年裏,她和别的異性相處的時間少的可憐,大部分時間都花到了楚晉昀身上。
而楚晉昀也隻是單方面享受她的付出,從來都不曾給過一個準話,秦晔這樣的話對她來說,無疑讓許青竹很安心。
在許青竹和秦晔甜蜜蜜的時候,西爾維娅這兒卻迎來了不速之客。至于這個不速之客,自然就是如今還飽受折磨的張旸一家了。
這次韓煦沒有跟着一起過來,張征遠三人坐在客廳的時候,個個都面帶忐忑。尤其是張旸,一個多月不見,他看着消瘦了許多,眼神也變的陰郁了幾分。
西爾維娅看了看這三人:“你們找我有什麽事?電話裏說一聲就可以了,何必跑這麽遠?”
方玲苦笑:“魏小姐, 我們也是沒轍, 張旸他這一個多月還是老樣子。這種身體上的折磨,一直都不曾減弱過。”
“我們就是想問問,他不是已經承諾會改了嗎?怎麽還是老樣子?”
西爾維娅看了張旸一眼,接觸到她的眼神,張旸忽然瑟縮了下:“我……我是真心想悔改的。”
西爾維娅:“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可是兩回事。你們來找我我沒有任何辦法,我還是那句話,能夠救你的隻有你自己。”
“什麽時候有了敬畏之心,什麽時候這樣的折磨才會消失。”
張征遠試探:“魏小姐,上次您去H省也隻是匆匆待了幾天,那天發生的事情……”
西爾維娅笑了:“我還奇怪你們怎麽突然過來,是韓煦告訴你們的?”
“不不不,不是韓煦,”張征遠忙搖頭:“是我的一個朋友無意中拍到了您和霍先生的照片……”
西爾維娅無奈,科技真發達啊,人家偷拍她一點都不知道。這若是在光芒大陸,哪裏會有這樣的事情?
“那天張旸做了什麽,我在酒店裏看的清清楚楚。”人家既然找上門來,西爾維娅也不是膽小怕事的性子,她做了什麽也不會否認。
“相比起毀容, 想來斷了幾根肋骨你更能接受吧?”
張旸眼睛瞠大:“是……是你做的?”
西爾維娅笑了:“你以爲你後來撞到樹幹上是偶然嗎?無非是它手下留情了。隻是我看你似乎并沒有受到教訓, 如今依然滿腔怨憤。”
“否則你如何解釋你每日深夜時分的痛楚?”
“你自己不悔改,别人就是再擔心你也沒什麽用,早晚有一天你還是會闖出禍事來。到了那個時候,你不是次次都能夠遇到我的。”
方玲啞着嗓子:“所以魏小姐一直都知道他的動向?”
西爾維娅:“當然,這會兒我有些後悔了,當初在秋水山見到你的時候,我就不該插手這件事,省得你以後再作孽。”
她說着玩味的看了一眼方玲:“我看你像是對他失望了?你如今的狀态和第一次來的時候大不一樣。”
方玲歎氣:“是,我對他确實很失望。我自認自己算不上好人,可也不是大奸大惡之人。我雖然沒有宗教信仰,但是對于那些不存在的我始終抱着一腔敬畏。”
“可我不明白,爲什麽我的兒子他會是這個樣子?這一個多月來我始終都想不明白。”
西爾維娅:“你何必要去争論個理由出來?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他不是成年了嗎?一個成年人理應爲自己的行爲負責任。”
方玲:“我和他爸商量過了,魏小姐說的沒錯,他已經成年了,犯了什麽錯做了什麽事情應該自己解決,我們也不能爲他擦一輩子屁股,我們還想過點松快日子。”
西爾維娅颔首:“你這麽想最好,趁着你們還年輕,早做打算吧。”
張旸屁股動了動,這是什麽意思?這位魏小姐也贊同他的父母培養小号嗎?那他怎麽辦?爸媽真的不管他了?
張征遠:“我們也不是徹底不管你,隻是我們也想過幾天松快日子。這幾個月我們跟在你身後,各種提心吊膽,我們也不想這樣。”
“魏小姐也沒說錯,你自己不想改,我們再操心也沒辦法。你讀書讀得早,再有一年就畢業了,畢業後你就去分公司忙吧。”
張旸:“不是,爸你這是要把我趕出去?”
張征遠:“你若是一直這個樣子,隻會傷我和你媽的心。你若是不在眼前,我們起碼還有些輕快日子。”
這下張旸真的知道怕了:“爸,我改,我一定改!你别讓我去分公司……”
他是傻了才會去分公司,去了分公司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來。而且他爸就他一個兒子,若是他被放逐了,以後他哪裏有臉面在圈子裏立足?
說來說去這就是金錢的震懾力吧?你和他說别的,他始終不以爲然。但是一說到金錢,他立馬知道怕了。
西爾維娅嘲諷的勾起唇角:“既然你們達成了共識,那也無需在我這邊逗留了。如果當初我不曾去到秋水山,那麽這會兒這些事情也就都不存在了。”
方玲勉強扯出一抹笑來:“不管怎麽樣,都要多謝魏小姐,好歹留了他一命。就算他再讓我們失望,我還是希望他活着。”
西爾維娅:“母愛,我懂的,你送送他們吧。我看你們這會兒也沒心思吃飯,就不留你們了。”
張征遠也明白他們來的很冒昧,這不在主人家下了逐客令以後他們也不便在這兒多留。
霍予淮送他們到别墅外面:“你的性命得來不易,或許你自己并不清楚,隻覺得自己之前隻是南柯一夢一樣。”
“但是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不是隻爲了自己活的,也要想想你的父母親長。如果隻圖自己一時爽快,而讓别人跟着你擔心受怕,那無疑非常自私。”
張旸沉默了幾息,到底還是張嘴:“我覺得魏小姐幫人的心思……不誠,她若是想幫我,爲什麽不能夠……”
“我想你弄錯了一點,”西爾維娅的聲音忽然響起,她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小花園内。
“從頭至尾我都不是想幫你,當初在秋水山發現你的時候,你狀态是不好。我完全可以視而不見,而我之所以插手,不過是顧惜那棵梧桐樹生長不易。”
“一旦你死了,那棵梧桐樹就再也沒有一線生機了,可以說你們是同生共死的命運。”
張征遠怔愣:“所以當初魏小姐您說的一線生機,指的就是……”
“就是那棵梧桐樹,因爲它死了,你也活不了,從這點上我也不曾說錯。”西爾維娅也不生氣,她犯得着爲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生氣?
“至于我出現在H省,當然也是爲了那棵銀杏樹,否則你以爲你有那麽大的臉面讓我因爲你四處奔走?所以你說我幫你的心不誠,我覺得非常可笑,因爲從頭至尾我都不曾想幫你。”
看張旸瞠目結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霍予淮解釋了一句:“你看這兒還有隔壁花園和花房,就知道她是愛花人士,哪兒見得别人如此糟踐花草樹木?”
“它們無非就是不會說話罷了,就因爲它們不會說話,就活該被你傷害?”西爾維娅冷笑道,也不怕張旸惱羞成怒。
張旸狼狽的移開眼神,他一直以爲對方是想幫他,搞了半天他在對方心裏還不如兩棵樹?
“話又說回來了,你和我是什麽關系?我爲什麽要幫你?你的父母爲你奔忙是疼惜你,而我和你沒有任何交情,你給我一個理由?告訴我爲什麽我要幫你照顧你?”
張旸這會兒閉口不言了,想說什麽?從始至終他在西爾維娅面前都不敢放肆,或許是因爲這個世界上隻有對方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吧。
霍予淮打圓場:“你這會兒尚且好好的,回去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我還是那句話,管好自己,你不是每次都能夠遇到我們。”
“上次我們去到秋水山純粹是個偶然,若是我們不曾去到那兒,你如今還能夠好端端的站在這兒?”
張旸吸了吸鼻子:“我現在一點都不好。”
霍予淮:“那得要看和什麽時候比,躺在病床上就好了?”
張旸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他是看明白了,這位霍總很顯然是站在魏小姐那邊的,他怎麽可能幫自己說話?
要說錯誤,他确實沒認識到自己錯在哪裏,這會兒還無端的有些委屈。至于他委不委屈,在場沒有一個人關心。
張征遠瞪了張旸一眼:“魏小姐您見諒,他就是年紀輕,沒經曆過社會毒打……回去後我定會好好教導他……”
西爾維娅無所謂:“我無所謂,估摸着以後我們也不會有再見的時候。隻是你以後會有什麽樣的遭遇,那和我也沒什麽相幹。”
張征遠一行人來的突然,走的也很迅速,他們一走西爾維娅覺得家裏的空氣都新鮮起來。她着實不喜歡張旸那小子,居然還有臉指責自己幫人态度不誠。
這要是擱以前,誰敢在她面前這般說話?如今居然讓這麽個小子在她面前如此放肆,想到這兒,西爾維娅就格外懷念起自己以前的時光來。
不說搬山填海鬼神莫測,起碼也是兇名在外,哪裏像現在這樣?她要苟着才有安生日子過?一想到這都是拜誰所賜,西爾維娅生嚼了0425的心都有了。
察覺到西爾維娅動了殺機,0425秒認慫:“大人,統知道錯了!可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統若是不在了,大人您回去的機會就徹底沒有了……”
它一是認慫,另一個也是提醒西爾維娅,這會兒它還是有用處的。若是它不在了,西爾維娅連回去的希望都沒有了。
西爾維娅氣笑了:“你是在威脅我?”
0425狗腿的很:“不敢不敢,是統要求大人高擡貴手,統以後一定将功補過!”
霍予淮送張征遠等人回來,就看到西爾維娅沉着臉坐在沙發上。她這副樣子他是頭一次見,畢竟相處了兩年多,很少看她生這麽大氣。
“還生氣呢?張旸他就是缺點教訓,爲他生氣不值得,氣壞自己就更不值了。”霍予淮隻當她是被張旸氣到了,老實說聽到張旸那幾句話,霍予淮也是氣的不行。
不識好歹,小子真的不識好歹!
西爾維娅也不解釋:“差不多吧,一個毛頭小子也敢到我面前放肆,爲他生氣确實不值得、”
她這會兒也漸漸平複下來,不管對這小系統是有多麽痛恨,起碼這會兒她們還是合作的關系。最近她有些忙,也沒顧得上研究這小系統,看來最近得要好好研究研究。
省得這小系統真以爲自己拿它沒辦法了。
察覺到西爾維娅的想法,0425縮了縮,它真的是太難了,怎麽就綁定了這樣的宿主?别的系統都是高高在上,隻有它,隻有它,成天看宿主臉色行事。
關鍵是它之前就奈何不了她,如今更不行了,到底她什麽時候摸到自己的老巢去,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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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