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自然是秦晔送的許青竹,而秦馳的任務則是将晚上打包的佛跳牆給老爺子送回去,正好也過去見見他的團魚和金魚。
他前前後後從魏小姐那兒弄來了不少東西,結果一樣都不曾到他手裏,全落别人手裏了。這麽一想,秦馳怪悲憤的。
再說秦晔這邊,許青竹是因爲和秦晔見了好幾次,彼此之間都挺熟悉的。或許秦晔在别人看來很冷漠,但是許青竹覺得秦晔是個外冷内熱的人。
“魏小姐說楚晉昀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你畫展結束還有幾天,會不會影響到你的畫展?”
許青竹笑笑:“不至于,他平時最要臉面,将成年人的體面看的比什麽都重。他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心,也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表現出來的。”
“曾經我覺得這種成年人的體面很好,現在我才知道這種體面太過冷漠也太過疏離,你似乎永遠都觸碰不到他的内心,就好像這麽多年來見到的都是一個假人一樣。”
“有些時候我都在想,正常人的七情六欲他到底有沒有?”
秦晔:“很顯然是有的,隻是他不曾給你而已,他中午不就有正常的情感波動嗎?”
許青竹:“魏雅說萬晗是養魚高手,如果是以前我應該會很擔心,擔心他上當受騙。可是這會兒我卻覺得高興,我是不是有些太壞了?”
秦晔微笑道:“當然不會,他傷害了你,如今他轉眼落入了别人的陷阱,你隻是這麽口頭嘲笑幾句,這是人之常情。”
許青竹:“我真看不出來萬晗居然是那樣的人,是不是男人都喜歡那樣的?嬌滴滴的?又特别會撒嬌?”
秦晔;“也許大多數男人喜歡那樣的吧,我不喜歡。如果僅僅靠着臉蛋和撒嬌就想讓我對她另眼相看,無疑是在看輕我。”
許青竹起了好奇心:“那你最看重什麽?”
秦晔想了想:“品性吧,相貌這些都是表象,再美的容顔看個幾十年也就那樣了。但是品性卻能夠經曆着時光的打磨,我喜歡品性端正心存良善的人。”
許青竹倒是有不同意見:“絕美的容顔看一輩子都不會膩的,你就說若是一輩子都對着魏雅那張臉,你會覺得膩味?”
“很奇怪,魏雅的身邊甚少出現女生,我就隻見過一個池影。她的身邊幾乎全都是男生,但是你們對她的态度怎麽說呢?敬畏居多,無關風月。”
秦晔看着前方:“你不了解魏小姐,她是個很神秘的人。就算一個人再美,但是在知道她的種種手段後,無形中就會對她有敬畏之心,根本不敢有這種念想。”
許青竹好奇:“聽着似乎有故事?”
秦晔笑笑:“以後若是有機會的話,你也許能夠見識到。那是魏小姐的私事,我也不能随意的宣揚,而且我和她并不熟悉,真正和她熟悉的是秦馳,我就是沾了秦馳和你的光,否則這裏平時我是進不去的。”
許青竹:“這麽神秘的嗎?”
秦晔:“當然。”
許青竹:“你們對她沒有那樣的想法,但是我看那個霍總,他對魏雅可不是這樣的。這兩人怪的很,特别親近,但是舉止之間又不黏糊,相處起來隻覺得舒服。”
秦晔:“所以秦馳說予淮是勇士,他就像是守着寶藏的惡龍一樣。平時我們偶爾去一次還好,總是過去予淮就不高興了。”
“跑題了啊,我們明明談論的是别的話題,楚晉昀他們若是真的去糾纏你,你怎麽辦?”
許青竹:“還能怎麽辦?又不是我做了對不起别人的事情。這幾天要忙着開畫展,白天我也沒時間應對他們。”
“美術館一關門我就直接回家,他們就是再神通廣大,總不至于追到我的住處吧?”
秦晔:“你這是……躲字訣?”
許青竹苦笑:“我不是一個很能言善道的人,尤其情緒一上來,就算腦子裏想了那麽多,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所以我幹脆不見他們,這樣我心裏反而好過一些。”
秦晔:“這種被動躲避,很容易被人得寸進尺,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許青竹搖頭:“我做不來,我本身就不是一個咄咄逼人的性格。”
秦晔挑眉:“聽着似乎是在隐喻我?”
許青竹失笑:“哪有?反正他們在這裏也待不了多長時間,過幾天就好了。”
秦晔想了想:“我平時工作也忙,那我這幾天就安排人送你回去?也省得你和他們碰面。”
許青竹要拒絕,秦晔笑道:“就是家裏的司機,平時我也用不上,你是藝術家,總是爲這些瑣事煩心,就無法專心創作了。”
許青竹:“我就是覺得太過麻煩你,你看從我們認識到現在,我就一直都在給你添麻煩。我不是一個喜歡麻煩别人的人,會覺得過意不去。”
秦晔:“朋友之間不需要算的這麽清楚,就算我們是因爲麻煩而相遇,但是你後來不也回報我了嗎?你送的畫爺爺特别喜歡。”
許青竹:“老先生喜歡就好,我似乎也就畫送的出手。”
秦晔:“謙虛,你的字也寫的很好,我似乎唯一寫的好的就是硬筆字了。”
有些人雖然看着冷漠,但是并不代表他就不會安慰人,起碼許青竹轉眼就被秦晔安慰好了。
就如同西爾維娅所說的,楚晉昀本就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再有一個萬晗,上次見過秦晔一次後,她就對秦晔各種念念不忘。
這不在許青竹辦展的時候,她更是撺掇着楚晉昀過來見許青竹,主要意思還不是想多見見秦晔?可惜來了好幾次,連秦晔的影子都不曾見着。
楚晉昀也想單獨找機會和許青竹說話,每次許青竹被客戶們絆住。等到美術館閉館的時候,許青竹更是早早就被司機接走了。
也就是說從重逢到現在,他和許青竹根本就沒有單獨待在一起的機會。楚晉昀也明白,他和許青竹如今是漸行漸遠,不知怎的,想起這些他心裏就怪難受的。
“畫展開展的很順利,有好幾位客戶對你的作品都非常滿意。”走在許青竹的身邊,成渝說起業務來眉眼間滿是笑意。
今天是畫展的最後一天,來的賓客已經很少,如今更多的都是收尾工作。畫展過後,許青竹的畫作賣出了許多,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的主要任務就是潛心創作。
“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許青竹回神:“主要還是創作,多出去走走看看,我目前的作品尚不足以支撐我短時間内再開第二次畫展。”
成渝也了然:“你真的是一位非常優秀的畫家,藝術性和商業性并存。隻一味追求藝術性,很容易曲高和寡。但是一味追求商業性,又很容易失去自己的風格。”
許青竹輕笑:“我隻是沒有将藝術性全部展現在人前而已,有些東西并不需要完全獲得别人的認可。”
成渝也想到了在許青竹家裏看到的那幾幅作品:“是,有的東西沒必要全部拿出來,能夠被你放到心尖尖上的人,得要多幸福?”
許青竹:“你果然很懂我。”
成渝笑眯眯的:“我畢竟是做畫展的,雖然比不上大畫家,但是該有的藝術鑒賞我還是有的。有些人看着溫和,其實内裏就像是蘊藏着火山一樣,那種澎湃的熱情,隻有被你放到心上的人才知道。”
許青竹:“火山也是需要火種的,我的熱情似乎已經被耗幹。”
成渝:“怎麽會?我看他不就很合适?你們聊,我去旁邊看看。”
秦晔将花遞給許青竹:“恭喜你作品大賣。”
許青竹接過滿天星:“謝謝,上次開展的時候你也送我花了。”
秦晔:“不一樣的,上次是預祝,這次是慶祝。一會兒還有安排嗎?魏小姐說要給你辦慶功宴,就我們幾個認識的人。”
許青竹赧顔:“就是一個小小的展覽,辦慶功宴是不是有些誇張了?”
秦晔:“不誇張,池影也回來了,魏小姐說你下午若是沒什麽安排的話,就和她們一起去拍照。我聽予淮說已經約好了化妝師和造型師,還有好多古裝。”
許青竹一下子來了興趣:“那好啊,我也回去拿衣服。魏小姐上次送了我一身旗袍,我也要帶過去拍一組照片。”
秦晔就知道,女生基本都拒絕不了這些誘惑。但是你能說她虛榮嗎?顯然不能,愛好這些又不是什麽不好的事情。
“這會兒能走嗎?司機今天沒來,我下午也去魏小姐那兒。”
許青竹:“其實還有些收尾的事情,成渝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
成渝忽然出現:“還有這麽多工作人員呢,怎麽可能忙不過來?青竹,你盡管去忙你的事,這幾天辦畫展你也累了,趁着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番。”
秦晔顯然懂了成渝的意思,他低笑一聲:“我們走吧,回頭再讓青竹請你吃飯,下午我們确實有别的安排了。”
成渝笑眯眯的:“好哦,到時候我可不會客氣。”
西爾維娅送給許青竹的旗袍她保存的特别小心,從衣櫃裏拎出衣架的時候,許青竹也不由爲西爾維娅的審美驚歎。
她個人喜好那種淺淡的顔色,但是過淺又顯得寡淡,過濃又顯得浮誇。偏偏西爾維娅的眼光特别好,這身青碧色的旗袍許青竹一眼就愛上了。
秦晔倚在門框上:“很好看。”
許青竹笑道:“是魏雅眼光好,她那兒旗袍特别多,我覺得她好像有收集癖一樣。好看的衣服很多,不一定都是大牌的奢侈品,但是确實美的各有特色。”
秦晔:“我聽秦馳說,予淮給她找了好多服裝設計師,基本都是量體裁衣。”
許青竹:“所以就憑借這一點,我就覺得她很接地氣。”
秦晔:“收拾好了?我們該出發了,到那兒正好趕上午飯。”
許青竹笑的眉眼彎彎的:“好哦,一想到下午能夠和漂亮的小姐姐們待在一起,我心情就特别好。”
兩人走出單元門在看到那兒站着的兩人的時候,許青竹的笑意就收斂了幾分。她歎了口氣,今天沒見到他們,本以爲他們已經回去了,沒想到居然找到了這裏來。
看這兩人出雙入對的,楚晉昀的臉色不好:“青竹,你和他是什麽關系?”
許青竹面無表情:“楚哥,我的私人生活不用向你報備吧?我和什麽人來往,交什麽朋友,不用征求你的同意吧?”
楚晉昀壓下心裏的怒火:“是我說話有些不當,我也不想和你吵,今天是你畫展的最後一天,你什麽時候回去?”
許青竹搖頭:“我不打算回去了,我在這裏過的挺好。”
楚晉昀不樂意:“爲什麽不回去?你爸媽都在首都,那邊還有你那麽多朋友,你就都不要了?”
許青竹:“我爸媽将他們的生活經營的特别好,平時我也很少住在家裏,我不在他們眼前着實沒有那麽重要。”
“退一萬步說,現在通訊交通都發達,大家也沒必要成天待在一起。朋友若是想我了,他們過來看我或者我過去看他們,都是可以的。”
楚晉昀艱難開口:“就這麽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你打算徹底抛開以前的生活嗎?”
許青竹:“我是想,可你還不是找了過來?我對這兒也算不上陌生,我也認識了新的朋友,一會兒還要去朋友家裏吃飯。”
秦晔:“時間快來不及了,秦馳已經開始催了。”
許青竹:“我們有約了,就不和你們多聊了。我們走吧?”
萬晗不樂意:“青竹,你的朋友們我們能見見嗎?大家能夠相遇就是一種緣分。”
主要是想到上次見面的那幾個男的,各有各的優勢,看的萬晗心髒激動的怦怦直跳。
秦晔:“不方便,主人家隻邀請了青竹。”
許青竹也明白萬晗的意思,這是想着見到向磬等人後,再去釣魚?這會兒她臉色陰沉了幾分:“确實不方便,我不會在沒有經過主人家同意的時候就貿然帶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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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