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個魏小姐,她看着也不是什麽正經……”話音未落,季媽媽就捂着腦袋倒在了車内,頃刻間額頭上就冒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車廂内一時都是她的呻吟痛呼聲。
季禾猛然坐起身,卻不防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怎麽回事?媽你怎麽了?”
秦晔看了季媽媽一眼:“反噬罷了,你母親對魏小姐心懷惡意,自然讨不了好。”
這會兒季媽媽也漸漸平息下來:“那……那怎麽辦?”
秦晔:“不去看不去想,你會過的更舒心一些。我覺得很好笑,若不是魏小姐,季禾這會兒尚且生死不知,爲什麽你會對她有如此大的惡念?”
“前有洛珈,再是現在,她已經救了兩次季禾的命了,結果對待救命之恩,你們就是這麽看待的?”
季爸爸打圓場:“她就是……她就是一時接受不了季禾是現在這個情況,秦晔你别放在心上,魏小姐的救命之恩我們當然不敢忘,日後一定重謝。季禾他媽媽這邊,隻能夠這樣疼着?”
秦晔:“本也和我沒什麽關系,若是想自己過的舒心自在,還是保持情緒平和的好。至于魏小姐那邊,能不想就不想吧。”
看季媽媽不以爲然,秦晔又說道:“你這樣的情況我也見到過,初始隻是小懲大誡,越是到後來疼痛就越是劇烈。魏小姐說過,精神的疼痛是能夠作用在身體上的,一個健康的人疼痛個十次左右,身體也就全都垮了。”
車内一下子靜默下來,季媽媽氣憤:“那就這樣受她鉗制?哪有這樣的道理?”
秦晔壓下心中的不耐煩:“這隻是魏小姐自保的手段而已,您若是不對她滿懷惡意,它永遠都不會發作。”
季爸爸也有眼力見兒:“多謝秦總爲我們答疑解惑,他媽媽這邊我會開導的。說到底魏小姐都是幫了我們的大忙,我們絕對不會回過頭來恩将仇報的。”
季媽媽:“她若是真想幫忙,季禾哪裏會落到如今這一步?”
秦晔沉聲道:“那洛凝和那個孩子就該死嗎?醫院到了,我就不進去了,我公司還有會。”
季禾也知道秦晔是徹底不高興了,他啞着嗓子:“多謝你這次随我奔波,回頭我身體好一點了再請你吃飯賠罪。”
秦晔:“賠罪就算了,你也沒什麽對不起我的,我先走。”
秦晔一走,停車場就剩下季禾三人,季媽媽推着輪椅,嘴裏還在碎碎念:“我說的有什麽錯嗎?不管季禾做了什麽,人都已經死了,既然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季爸爸頭疼欲裂:“閉嘴吧!你還覺得自己沒錯?季禾和洛凝的事情先放一邊,如果不是她,你兒子現在還躺在病床上生死未知,這是事實吧?”
“不管她做了什麽,季禾醒過來了這是事實,咱們天然的就欠她一個人情。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般拎不清?”
季媽媽不服氣:“她若是真爲了咱們季禾好,怎麽不早點出手?非得要等到季禾出事?”
季禾:“她和我非親非故的,爲什麽要幫我?或許在她眼裏,她巴不得我早死吧?畢竟她是徹徹底底的站在洛凝那一邊的。”
“那天她在酒店之所以攔着洛珈,無非不想讓洛珈闖下大錯而已,從頭至尾她對我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而她同意讓秦晔帶我們過去,也無非是看在秦馳的面子上而已。畢竟我活着或者死了,與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季媽媽:“我……我就是氣不過,你明明那天好好的,這才幾天?你就成了這個樣子?她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
季禾:“您氣什麽?本就是我先做了對不起别人的事情,欠了别人的都是要還的。法律拿我沒轍,或許就要從這方面償還吧。”
季媽媽:“那可如何是好啊?若是真的像她說的,你以後可怎麽辦?”
季禾慘笑:“我渾渾噩噩這麽多年,也算是活夠本了。就是苦了你和爸,若是有可能,你們再要個孩子吧。”
“我這會兒想到洛凝,我心裏就喘不上氣。我是遊戲花叢,可有朝一日成爲了别人手裏的殺人之刀,我心裏分外難受。”
“她過的确實太苦了。”
季爸爸心裏也不好受:“不說這些了,先去做個檢查吧?你剛剛不是頭疼的嗎?也一起做個檢查,省得有什麽後遺症。”
季禾一家在醫院裏做着各種檢查,那邊洛珈也随着唐振和顧宴回到了S市。唐振的動作還是很快的,在下了飛機後就将洛凝的骨灰送到了S市最貴的陵園。
看着墓碑上洛凝的名字,顧宴放聲痛哭,洛珈則是站在一邊,再多的眼淚在過去的五年内也流幹了,如今她是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盯着洛凝的墓碑看了許久,洛珈吸了吸鼻子:“我先走了,我下午還要去學校銷假,以後有時間我會來看她的。”
唐振:“我讓司機送你?”
洛珈:“不用了,我不想和你們走的太近,你們是洛凝的父母,不是我的親人。能夠時不時的來看看她,我已經很滿足了。”
唐振:“你爸媽那邊……”
洛珈:“法律該怎麽判就怎麽判,與我無關,本身我們的關系也沒有多親近。我不需要你們的關心和感謝,我做這些隻是想爲洛凝讨個公道,而不是爲了别的東西。”
就算知道洛遠達湯紅會恨她甚至埋怨她,洛珈也不在乎。在她心裏最重要的就是洛凝,至于别人,都無足輕重。
當然若是以後洛遠達夫妻老了,要贍養了,洛志遠出多少,以後她也出多少。剛要轉身離開,洛珈的手機就響了。
一看來電人,洛珈就吸了吸鼻子:“魏小姐?您找我?哦,我已經下了飛機了,我姐姐的骨灰也安葬了,好的,我會努力學習的。”
“好,有什麽需要的我會和您聯系的,好,謝謝魏小姐……”
聽着風中飄來的聲音,唐振微微垂眸,現在看來有這位魏小姐在,洛珈也無需他們關心。以後就這樣相處着吧,就是可憐了洛凝。
看着墓碑上笑顔如花的洛凝,唐振移開眼神,已到知天命之年家庭出了這麽大的變故。親生女兒早早被人逼死,而疼愛了這麽多年的卻是幕後黑手,他心裏自然萬般難受。
現在想想隻要了季禾的半條命,着實是太便宜他了。還有洛凝她曾經受過的委屈苦痛,他自然要想法子一一回報回去。
還有唐妙,他要弄明白當初唐妙都在背後做了些什麽。不能真的讓洛凝這麽沉眠地底,曾經對不起她的人,他們都需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顧宴擦了擦眼睛:“我們回去吧,以後再來看她。”
唐振小心的扶着她:“好,我們回去。”
洛珈回學校銷假自然要忙着各門功課的補習,生活一時間陷入了各種忙亂。而洛遠達和湯紅夫妻就沒有那麽好過了,雖然時間久遠,但是當年的護士還在。
她惡意調換兩家孩子的事情自然被揭露了出來,而唐妙也是早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對唐振和顧宴的确是極大的打擊。
“你十五歲就知道自己的親媽是誰,這麽多年偏偏還一直瞞着藏着,甚至爲了一直隐瞞着這個秘密,你背後逼死了我的女兒,你……你怎麽能……你怎麽能?我這麽多年就是這麽教你的嗎?”
人到真正傷心的時候眼淚是流不出來的,顧宴失望的看着唐妙:“你也這麽大了,也早就成年,我們對你也沒什麽義務,我們曾經給予你的東西,你都還給我們。”
唐妙垂頭一聲不吭,不過短短幾天,她就從原先風光無限的富家千金,到了如今的階下囚。現在還要被唐家趕出去,她以後可怎麽辦?
不管唐妙以及洛遠達和湯紅是如何不甘心,法律終究都會給予遲來的審判。
在大家爲了這些奔波的時候,也到了戚老的生日宴。周五吃過午飯,霍予淮堂而皇之的翹班了,就是幫着西爾維娅将戚老看中的錦鯉提前送過去。
戚老那邊早早就準備好了魚缸,看到西爾維娅帶來的這些錦鯉,戚老牙花子都要笑出來:“小魏财大氣粗,這麽珍貴的錦鯉說送就送了。”
“這麽一缸錦鯉,沒有五百萬買不下來。”
西爾維娅輕笑:“什麽都和錢扯上關系就沒有意思了,隻要看的舒心愉快就可以了。”
戚老哈哈大笑:“小魏大氣!你花房的那些人參出不出手?上次帶回來一根,有個老夥計把它炮制了,那叫一個贊不絕口,還泡了一壇人參酒。”
西爾維娅:“那些不出手的,我對錢着實沒有太大的興趣。您若是喜歡,回頭我再送您一盆。之前一直聽魏老說您的花房考究,我能去看看嗎?”
戚老:“那我豈不是賺到了?花房在那邊,我帶你過去?老魏,我們一起過去?”
魏老摸了摸小胡須:“那必須的。”
西爾維娅和戚老以及魏老去了花房,霍予淮也沒跟着,他對養花着實沒有那麽多的興趣愛好,這會兒也就是和戚珩聊聊天罷了。
“大爺爺對魏小姐可真熱情,眼睛都要笑眯了。”戚珩有些酸溜溜的,他怎麽覺得在大爺爺眼裏,魏小姐可比他們這些孫輩重要多了?
霍予淮:“她素來就招人喜歡,尤其是招老年人喜歡。”
戚珩:“你還挺自豪?”
霍予淮:“當然,你最近怎麽樣?”
戚珩:“也還行吧,山莊那邊也漸漸有了起色。不過隔壁馬場的老劉是真可憐,這幾個月的生意着實不好,慶幸的是現在好像也漸漸回過氣了。”
霍予淮:“他純粹是遭了無妄之災,劉總那邊的各項設施還是挺好的。”
戚珩:“平時我也會介紹客人去老劉那邊放松放松,總不能真的眼睜睜看着老劉倒了?你說好好活着不好嗎?非得要去做那些?”
霍予淮:“不是每個人都這麽想的。”
戚珩:“誰說不是?遠航,這兒呢,你老婆這是剛出月子?還沒恭喜你們喜得貴子。”
馮遠航扶着盧婕:“謝謝,霍總,許久不見。”
霍予淮沖他颔首:“許久不見,恭喜你們。”
盧婕有些好奇:“魏小姐沒來嗎?”
霍予淮指了指那邊的花房:“她和戚老是忘年交,這會兒正和魏老以及戚老在看花呢。我對那些不感興趣,也就不去湊熱鬧了。”
盧婕很羨慕:“我這剛出了月子,之前孩子的滿月酒魏小姐也沒能過來,着實有些可惜。”
霍予淮:“你們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魏雅她确實不喜歡熱鬧。”
盧婕歎氣:“就是想到魏小姐那麽神仙一樣的人,總覺得欠魏小姐許多。”
霍予淮:“無所謂欠不欠的,隻是偶然遇到了順勢而爲罷了。高強那邊還沒有線索呢?”
馮遠航擰眉:“可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畢竟時間很長了,又不是發生在咱們市,現在案件也漸漸的冷了下來,想要找到兇手,着實沒那麽容易。”
霍予淮:“慢慢來吧,以後總會找到的。”
馮遠航:“但願吧,高強也不好過。他現在是一有時間就往李家村跑,可惜這大半年跑了好多次,什麽線索都不曾找到。”
霍予淮:“二十多年過去了,就算有再多的證據,最後也都湮滅了。”
戚珩莫名其妙:“你們能說點我聽得懂的嗎?高強就是你之前搜救隊裏認識的那個小兄弟?他怎麽了?”
馮遠航:“也沒什麽,今天是你大爺爺的生日宴,我們不說這些沉重的不開心的了。我這孩子都滿月了,你怎麽還沒動靜?我若是沒記錯,你和霍哥差不多大吧?”
戚珩:“我急什麽?霍哥不也沒脫單嗎?”
謝謝小夥伴們的推薦票和月票,謝謝大家!詩雲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新的一年和和美美萬事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