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爾維娅和周夢父母之間的氣氛還挺好,那邊胡家以及秦家,個個臉色都不好看。秦家倒是還好,唯獨胡家,上至胡元李丹夫妻,下到胡豔以及她的哥哥嫂子,個個臉沉的都要滴出水來。
李丹這會兒還在呻吟着,就她這樣的人,她怎麽可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因此這會兒疼痛還是一波接着一波的,胡元沉着臉:“别再想她了,她那樣的人,我們拿她沒辦法的。”
李丹咬牙:“那就這麽算了?讓我們栽了這麽大跟頭?”
胡元疲憊:“我沒辦法,你剛剛已經體驗了一番,若是想活的久一些,你不妨就不去看不去問不去想吧。像這樣的人,動手的悄無聲息,我們能夠怎麽辦?”
“報警處理?一抓一手的小辮子。如果周家報警,這件事,不會這麽善了了。”
胡豔哀哀哭泣:“秦馳到底是從哪兒認識的人?太可怕了,你怎麽成天來往這些不三不四的人?”
話音未落,胡豔就捂着腦袋,是徹底不敢想西爾維娅了。
胡家大嫂看不過去:“真好笑,明明是你們做錯了事情,這會兒不過是付出應該付出的代價罷了。在爸媽和小姑子眼裏,似乎别人的性命就低你們一等一樣。”
胡家二嫂:“那是一條人命,就活生生的被你逼死了,結果你們像沒事人似的,還舒舒服服的過了這麽多年,良心上怎麽過得去的?”
她們兩想想就生氣,這件事胡家兄弟當初确實不知情,畢竟那會兒兩人都在學校念書。如今就因爲這樁陳年舊事,差點兒自己丈夫都回不來,兩人能夠有好臉色才怪。
胡家兄弟這會兒也都低着頭,真的聽到這些,他們自然接受不了。如果說初始對周夢的遭遇感到唏噓的話,那麽後來就是對自身生命流逝的恐懼了。
說到底,能夠好端端的活着,誰想死?
李丹咬牙:“你……你敢這麽跟我說話?我還沒死呢。”
胡家二嫂冷笑:“我隻是說出事實公道罷了,這年頭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們一樣狼心狗肺的。婆婆您自認是高知,不也做出了這樣喪良心的事情?可見有的人書讀的越多,底線就越低。”
“下個路口把我放下吧,再和你們一個屋檐下住着,我覺得窒息。孩子我會帶他們住到外面,以後休息的時候我會帶他們去見你們的。”
胡家大嫂:“我和你一起,你們這樣我擔心把孩子教壞了。”
也不顧胡家兄弟的阻攔,妯娌倆在路口下了車,随意攔了輛車直奔老宅,這會兒是出去收拾東西,再和這些人一個屋檐下住着,萬一真的影響到孩子怎麽辦?
胡家兩個兒媳說到底不是多好的人,但要說壞也壞不到哪兒去。除了平時捧着胡豔以外,别的時候還算拎得清。
尤其是在子女方面,更是格外愛護。對于兒女們平時的人際交往等等,她們都特别關注。如今知道公婆是這樣的人,哪裏還敢再讓兒女和公婆接近?
萬一将她的兒女也教導的狼心狗肺,那一輩子可就都毀了。
兒媳婦們一走,救護車内更是一片死凝的寂靜。李丹氣不過:“真的是翻了天了!”
胡元:“你少說兩句,還沒疼夠?她那邊……盡量少提吧,我還想過幾年安生日子。就是不知道這個幾年,到底是幾年了。”
任誰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誰還會有好心情?胡元之前在西爾維娅面前裝的是格外淡定,這會兒出了碧水嘉園,他能夠好受才怪。
胡家幾人的氣氛格外冷凝,秦爸以及秦晔還有秦馳坐在一邊則是格外安靜。就像是西爾維娅說的,熱鬧看到了自家頭上,他這會兒心裏着實不好受。
秦晔清了清嗓子:“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像這樣的人,一般不輕易與人結交的。她是你朋友?”
因爲不能說出西爾維娅的名字,秦遠也隻能以她來代替。
秦馳耷拉着腦袋:“我是把她當朋友的,但是她好像隻拿霍哥當朋友。怎麽認識的,是先認識霍哥,後來才遇到她的。”
秦晔:“還想不明白呢?你從小受到的那些法制教育是白學的?”
秦馳:“媽現在這樣,大哥你不難過嗎?”
胡豔盯着秦晔和秦馳,眼神中滿是驚惶。這件事一出,她知道她和丈夫的婚姻算是到頭了,可是兩個兒子若是也因此離心,她可怎麽辦?
娘家這邊兄嫂已經都對她有了意見,父母如今都自顧不暇,哪裏還會顧及到她?若是兒子們都不管她,她可如何是好?
秦晔沉默了幾息:“我确實難過,但是這會兒覺得媽好陌生。我一直以爲你隻是跋扈了一些霸道了一些,可我不曾想過你是這樣的人。”
“你讓我覺得……很可怕,一條生命因你而逝世,而媽和外公外婆卻這麽平靜的過了這麽多年,似乎什麽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秦爸這會兒也說話了:“你身體不好我也不刺激你,左右這些年也就這麽過下來了。以後你就好好調養身體吧,我會送你到療養院去。”
秦晔:“如此也好,我和秦馳一有時間就會去看你的。”
秦爸沒提離婚,胡豔的心稍稍放了下來。她素來是得寸進尺的主兒:“我不能住在家裏嗎?爲什麽要住到療養院去?”
秦爸瞥了她一眼:“離婚還是去療養院,你自己選一個。”
胡豔知道他這會兒說的是真的,當即閉嘴什麽都不說了。胡元和李丹想要說什麽,張了張嘴還是把話咽到了肚子裏。
能說什麽?這會兒胡家是徹底的矮秦家一頭。做了這樣的虧心事,哪裏還擡得起頭見人?之前沒人知道的倒是還好,如今一朝真相大白,兩人哪裏還有臉說這說那?
秦馳強笑着:“我工作不忙,還是有時間去看你的,你今天先去醫院再做個檢查。”
雖然對西爾維娅的話深信不疑,但是秦馳知道這些人不安心哪,如此做個檢查也算是讓大家都放心。
如此一番折騰,等胡豔再度躺到醫院病床上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多。看着睡不安枕的胡豔,秦馳的眼神滿是悲傷。
他是和胡豔吵過鬧過,可是真的看到胡豔這樣,他心裏的确不忍心。找了個僻靜的角落,秦馳給霍予淮去了個電話。
他不敢打擾西爾維娅,但是霍予淮那邊他還是敢稍稍放肆一番的。
巧了,這會兒霍予淮剛剛送了周家老夫妻回去,正在回程的路上。聽秦馳說了幾句後,再問了地址,霍予淮換了個方向,直接去了醫院。
看到霍予淮過來,秦爸勉強勾唇:“難爲你,都這麽晚了還過來。”
霍予淮笑笑:“順路的事情,我這是送周夢父母剛剛回來。”
人跟人的差距就是這麽大,他們提都不能提的名字,霍予淮就這麽輕飄飄的說出口了。秦爸和秦晔沉默,隻是拍拍秦馳的肩膀,對方是爲誰來的,已經很清楚了。
跟着霍予淮去停車場的路上,秦馳垂着頭:“霍哥,我心裏堵的難受。這會兒對魏小姐倒是沒有什麽意見,就是一想到她曾經是這樣的人,我心裏難受。”
霍予淮:“事情已經發生了,誰也無法讓時光回溯,我們隻能夠接受。她是你媽媽,明知她沒有多長時間,那就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多陪陪她吧,不要去想她曾經做下的什麽,因爲她已經付出了代價。”
秦馳苦笑:“她那樣的人,哪裏會悔恨自己的過去?卻給我們這些知道的人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傷疤。真的,我特别難受。”
霍予淮:“别的我也安慰不了你什麽,除了接受,我們沒有别的辦法。”
秦馳:“那對老夫妻怎麽說?我看他們的身體情況不是很好,又沒有一兒半女孝順,我這幾年攢了點錢……”
霍予淮:“不用,魏雅給了他們兩百萬,基金會也會有專人關注他們的生活狀況。或許對于他們來說,不見與胡豔有關的人,才是最大的安慰吧。”
秦馳歎氣:“這樣就好,霍哥,我生平從來不曾覺得自己欠過别人。可是如今知道這些,我真的沒有臉去面對他們。”
霍予淮:“這些事情你不知道,也是在她和你爸結婚之前做下的。我看伯父和你大哥情緒都不太好,估計他們受到的沖擊也不小。”
秦馳強笑:“我爸顧念着她身體情況不好,沒有提離婚。但是不讓她在家住了,等她這邊情況穩定後,就送去療養院,我們有時間會去看她的。”
霍予淮:“笑不出來就不要笑了,如今這樣對周夢父母也算是有了交代。這世界上凡是欠了别人的都是要還的,她初始也不知道胡豔是你媽媽。”
“當然,就算她知道,她還是會做這些,你知道的,她眼裏素來就容不得沙子。”
秦馳:“我明白,霍哥,我就是覺得她是不是太無情了?若是有一天她這麽對你?”
霍予淮:“不會,我孤家寡人一個,她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的。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們異位而處,我也不會對她的舉動有什麽異議。”
“世界上能夠遇到一個如此堅持原則的人太少了,不會因爲親情或者友情等等,摒棄自己的原則和底線,我覺得非常珍貴。”
“或許太過講規矩會顯得無情,可若是自身立身端正,身邊有這樣的人我隻會覺得珍貴。因爲她會看着你的每一步,确保我在人生路上不要犯錯。”
這會兒他們也到了停車場了,秦爸和秦晔也聽到了霍予淮的話,兩人垂眸想了想:“其實身邊有這樣的朋友,确實是一件好事。就是她太神秘了,我們都是尋常人,和她結交着實有些……”
霍予淮淺笑:“我知道,魏雅她素來喜歡清淨,也不愛結交别人。世界上不是誰都能夠接受這些的,大家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沒必要非得來往應酬。”
秦晔探究:“你和她……很熟?”
秦馳這會兒也緩了過來:“都一個屋檐下住着,能不熟?魏小姐可是說了,霍哥比大内總管都要周全。”
霍予淮勾唇:“看你還有心思說笑,想來應該沒事了。我也回去了,有什麽事情電話聯系。”
霍予淮的車走了,秦馳幾人也要回去休息。醫院這邊有護工,他們都有工作,哪裏有時間一直陪在病房内?
況且知道胡豔的過去後,秦爸爸和秦晔确實不太願意和胡豔太過親近。
路上秦爸就開始盤問了:“你和那位……是怎麽認識的?”
秦馳扒拉着車窗:“就那麽認識的呗,她在清泉村弄了片向日葵花田,我去那兒采風的時候遇到了霍哥,然後才見到她的。”
秦遠心思細一些:“咱媽這樣的狀态,我們都吓的不行了,你怎麽這麽淡定?還有你主張要去見她……”
秦馳:“之前聽說過,但是親眼見到還是頭一次。”
看兩人又要問,秦馳索性說的詳細一些:“魏小姐有個很喜歡的小孩子,之前和媽情況差不多。可她來醫院走了一趟,前後不到幾分鍾,那個孩子就醒了。”
“後來她帶着我們去了月桂山,後來你們不都知道了嗎?月桂山的案子那麽大。”
秦遠驚訝:“她是怎麽做到的?”
秦馳:“我哪兒知道?反正她神了,後來我們不是去戚珩山莊附近的馬場嗎?她隻是一個照面就看出來對方是月桂山案件的真兇。”
“其實我在她那兒待遇算是不錯的了,你知道向哥吧?她一開始見到向哥是各種嫌棄。隻是見了一面,就知道向哥私生活放蕩,那方面已經快不行了。”
說到這些八卦,秦馳的話匣子就打開了。反正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他都記的牢牢的,最後連他和劉郡約着去賽車的事情都秃噜了出來。
秦爸看了秦晔一眼,秦晔挑眉:“墳頭蹦迪?當時你沒想到她身上?”
秦馳:“當時确實沒想過,後來不是去參加馮遠航的婚禮嗎?我看馮遠航夫妻對她可客氣了,說是客氣,不如說是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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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