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知道方閑是華中賽區的。
他更知道,方閑一肩挑着兩個5級技能。這是華中大區、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的楊老教授曲意逢迎、拉扯賭鬥内容和賭鬥形式的保底型根本。
華國地大物博,人數衆多,年輕人也愈發妖孽,因此但賽區非常罕見的5級技能,仍偶有出現!
可在三十歲之前,能一肩挑兩個5級技能的,醫學會發展這麽多年以來,全國有一個所謂的‘天才’算一個,二十年下來,也沒有超過三個。
方閑勉強算第四個,其中一個還因爲特殊原因,如今黯然離開醫學行業。
因此,一肩挑兩個5級技能時,即便是再出現了一個意外,那麽華中賽區拿一個保底的優先權,還是毋庸置疑的。
你十個人擁有十個5級基礎技能,也不如一個人擁有兩個5級技能擁有含金量,這也是衆所周知之事——
他還知道,方閑第一次縫合術的‘表演’,留下來時,他是要爲配合賽場的表演,調和情緒,所以才那麽特意問了方閑一句。
并且,他還并不知道,方閑的5級技能究竟是哪幾個。
畢竟不論是方閑,還是知道方閑底細的湘南大學附屬醫院或者湘省醫學會,都不需要對他負責,對他進行彙報。
可身爲華中賽區的教授,對華中大區的方閑同學,還是要保護一下,告知他一些細節的,可别搞出亂子。
蒂花之秀的mvp,也就是這麽算的。
因此即便是華北或華東賽區有三四個年輕人有5級技能,十個人有5級技能。
也不敢說把華中賽區的名額給取締掉,你多大臉啊?
但,現在情況就不一樣了啊。
方閑還要在這台上耀武揚威,這就會影響到其他大區的名額數量了。
這其實不太厚道,畢竟華中賽區是東道主。
來者是客。
待客之道不說特意關照,你不能讓客人特别敗興而歸才是正理。
他更擔心的是方閑逞強。
方閑回頭,看向這位主持的老頭,知道對方是教授。
“老師,有問題麽?”方閑問。
“我?伱!”主持人拿着話筒,我你兩字後,不知道還要說什麽。
華中賽區的賽前秀場,開場白就是廣邀各大同行、同學、同道,專家。
還能不讓方閑上台?
當然,他現在心裏一萬八千個疑惑,卻也不敢繼續再說出來。
“真能行?”鄧教授畢竟是關心方閑,多問一句。
方閑點頭,并不往退場的方向而去。
現場終于炸了!
包括主裁判席位的人,包括那位陳老教授,都開始喧嘩起來。
“這到底是誰啊?”
“年齡、身份、身份證号、對得上嗎?是哪個賽區的,把信息公布一下?哪裏來的?”
“楊弋風他一個寫小說的不正經醫生,怎麽這麽多心眼子,這是特意提前挖坑了吧?”
“鄧教授,核實過身份嗎?這要是假裝年輕或者是虛假身份的話,那後果可大家都不好看啊?”
甚至就連陳老教授都幫着說了一句:“做事還是要講點原則的。”
一開始,方閑同時參加兩場‘表演秀’,相當于是能夠拿下兩個名額!
這則罷了,本來華中賽區就該有兩個名額的。
隻是,現在,方閑還要參加第三個,這務必會影響到其他四個大區的名額。多餘的名額雖然可以去找,但是賣面子的事情,其實大家誰想做呢?
誰想給華中賽區打工呢?
而叫鄧教授的主持人,這一刻再也淡定不住,馬上用眼神示意後。
有工作人員立刻操作起來。
大屏幕上,就顯示出來從湘省醫學會傳回的關于方閑的基本信息。
“方閑,26歲,三四屆學員。”
“本科,衡南大學,專業:臨床醫學(五年制)。”
“當前身份:湘南大學附屬醫院住院醫師(第七學年)。”
“湘南大學學籍信息: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第七學年碩士研究生,導師,林輝。導師信息:湘省人,4級醫師,湘南大學附屬醫院……”
鄧教授這才說:“以上信息,均爲湘省醫學會與湘南大學登記信息,各位教授若有不信,盡可去核查。”
“我們鄂省醫學會,在邀請學員參賽或成爲嘉賓時,都會經過嚴格的身份核查。”
“方閑同學,在湘省衡南大學就讀臨床醫學專業,獲得學士學位,目前爲湘南大學附屬醫院在讀碩士。”
“根據相關規定,他就是我們華中大區附屬醫學生、醫師、學員身份。不論他的籍貫等其他身份。”
“本次比賽的全部流程,均由華國醫學會、鄂省醫學會以及鄂省衛生健康委員會監督,公平公正公開。”
“方閑同學,你是否願意繼續作爲邀請嘉賓,參與清創術的表演,與薛教授一起參加‘試道小會’?”鄧教授這會兒,說得是底氣十足。
開玩笑,方閑這一繼續。
現在華中賽區穩拿3個名額了。
就算你們其他賽區的擁有5級醫師的年輕學員數量再多,都沒有用,mvp在我們這裏,所以數量上,我們會優先。
方閑則點頭,看到一種主裁判以及副裁判們灼灼的目光,适時地從楊老教授遞給他的‘台詞表’中,抽了相對隐晦的一句。
“我願意繼續!我能力不足自認倒黴,我已經成年了。”
其實,還有更多的金句,但是方閑不敢用。
比如。
“你行你上啊,不行逼逼啥?”
“我死不死和你有什麽關系,你上來呀?”
“誰家的扁擔隻挑一頭啊,至少也要雙邊挑好吧……”
一群人當即臉黑起來。
而知道這開場秀的影響以及重要性的人,則是紛紛臉黑起來。
這TM,現在有點脫離了軌道啊。
方閑閑一肩挑了兩輪還要進行第三輪,現在另外四個大區,百分百有人血虧了啊!
本來有人還是特意奔着華中賽區的名額而來的。
說是正好趁着華中賽區的5級基礎技能斷檔了4年。
希望華中大區能夠多捐獻一個名額的。
方閑已經成年,他會爲自己的行爲負責,這話放在哪裏都不假。
而且這個時候,湘省也不是無人的。
胡教授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了一個話筒,在賽場外開始幫忙了:“各位裁判,各位專家、各位教授!”
“有什麽問題沖我們大人來。别打擾孩子們的正常比賽。”
“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不要大義凜然地說得好像哪個誰負責不起似的。”
“我們醫院的學生,闖了禍,我們醫院自然會負全責,至于是不是胡鬧的問題,咱們醫院的老師會負責收尾的,謝謝!”
“今天我們要進行的是外科賽道的比賽,五大區也都要進行,時間還蠻緊的,就把我們的學生交給我帶回去調教吧?”
“我們醫院的學生的教育問題,不該占用這麽多的公共資源和公共時間的。”
胡教授這陰陽怪氣勁兒,可謂是攀升到了一個極緻,一下子就把賽場的氛圍給點爆了。
沒有機會參加最後mvp候選比賽的隊伍,則是紛紛眼睛亮了起來。
這一刻,是屬于湘南大學附屬醫院,屬于華中賽區的亮點啊,如果不是氛圍不合适,估計大家都要鼓掌、喧嘩、口哨一起嗨起來!
沒辦法啊,隻能讓流程按照既定的流程走。
不管方閑此刻是礙眼還是順眼。
醫學會的一些人還沒出手。
你盡管優秀,剩下的交給醫學會,這句話不是玩笑。
在醫學會内任職的都是已經退休了的老教授,不參與各個醫院之間的各種競争,但是對年輕人的保護,以及所擁有的資源的厚重程度,可非一般。
清創術的表演秀,是被碾壓成了肉泥的裸鼠,混着皮毛,對這樣的創面進行請創重組,表演的最後要求就是,必須層次分明。
肌肉是肌肉層,骨是骨,需要連接,毛發是毛發,需要清理。
異物是異物,需要丢棄。
神經是神經,需要簡單縫合。
血管則要是血管需要簡單縫合……
這相當于是要把被碾壓過得死老鼠的屍體,進行重組和收斂,讓它接近于正常結構。
難度非常大。
當然,正是因爲難度大,所以參與的人數才少,隻有極少數的人,才能夠作爲主刀,将這些結構和層次一一清理掉。
方閑站在台上,聽到了主裁判席位上都有竊竊私語和嘀咕傳來。
“這TM站台小姐吧,一直站着,不下去了是吧?”
“這站台站的,好歹給人喘口氣不?”
“不過厲害也是厲害,這基本功,是真的沒得說。”
“楊弋風那個不正經的,就知道他答應下來是不安好心,這一次虧大了,不知道要欠下幾個大人情吧。”
“唉……”
方閑則在心理吐槽,神你媽的站台小姐,你全家都站台吧?
規矩是你們定的,和我有什麽關系啊?
不過,到現在,方閑覺得,自己已經是至少拿下了一筆不菲的收入了哦。
多拿到一個名額,那獎勵,啧啧啊。
然而,很可惜的是,現在的華中賽區,貌似就隻有自己一個年輕人擁有5級技能,另外兩個師兄年紀都超過了30歲,卻是不适合現在的場合。
因此,現在方閑要面臨的,其實是其他幾個賽區的車輪戰。
好歹,把今天這一輪多站幾台吧,至于後天的,那能不能堅持下去,那方閑就不敢确定了。
嗯,十二個基礎技能,有許多技能,方閑都還沒達到5級,不過那些技能都是偏向于診斷。
真正的操作性技能,方閑有六分之五都達到了5級,可謂是操作狂魔。
緊接着,方閑又發現,與薛教授一起下來的人,除了一位青年教授外,還有一人則是他見過的華師兄。
但是華師兄沒見過他,此刻走上台時,不斷地側目往方閑身上看,仿佛在看一個洪荒巨獸,面露惶恐之色。
“華師兄好,前日看過您的精彩表演,佩服之至。”方閑看向了頗爲低調的華師兄,如此點了一句。
這是就連一向低調老實的周希音也刻意點過名的師兄,方閑自然記得清楚的。
華師兄的較低稍稍一陣趔趄,然後格外的低調。
正身、對方閑點頭、陪笑、露牙與尴尬等操作一時間融會貫通。
一個5級技能到底有多麽珍貴,多麽難達到,他是清楚的。
他自己就是這種神奇段位的受益者。
在青年階段能達到極爲不易,甚至超過35歲的中年階段,也要靠運氣、天賦。
在老年階段,則是幾乎已經被限制死。
方閑現在才多大,怎麽就?
這麽變态呢?
這可不是單純的運氣好壞能夠單純形容得了的。
終于,在薛教授宣布了接下來要做手術的大概流程後,表演秀再一次開始。
不過這一次不同的是,大面闆上浮現出現來的!
全都是方閑操作的術野,仿佛是有人在故意針對,且想要找茬。
也或許是鄧教授等人爲了讓在乎的人安心,讓他們來找茬似的。
但?
方閑的請創術,是很早就入了5級的,要是能被找到纰漏點,方閑就不會來這裏了,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的創傷中心手術室,也不會有那麽多人讓他去幫忙做手術。
華西醫院的知名教授,創傷外科的學科帶頭人徐鳳年教授,也不會經常讓方閑跟台。
方閑并不怕别人找茬,根本都沒往這方面想。
實力達到,我自然可我行我素,我對我的手術操作有自信。
所以就隻需要按部就班做。
嚴格地管控着清創術的質量和進度,時快時慢,争取努力與其他人的進度對等。
基礎技能,雖然基礎,沒有花裏胡哨的東西,但是好用啊。
再亂七八糟的東西,萬變不離其宗,方閑就是可以清創得過來,把這些東西都一一找到并歸類放在一起。
然後平鋪開後開始不連續續接,就是不必特别精美縫合地進行續接。
仿佛是在照顧着其他幾個表演者的情緒似的——
畢竟,方閑的縫合術是5級,但是之前那幾位擁有5級縫合術的老師、師兄們,都在坐台。
沒下樓。
終于,就連帶頭人薛老教授都看不下去了,罵罵咧咧道:“你自己縫合你自己的,不必對标我們!”
“我不怕你比我整體性做得更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