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球,你有了解過華中賽區的比賽獲獎标準麽?”方閑忽然如此問。
可能内心也産生了一絲絲的漣漪吧。
周希音,很娴靜的一個女孩兒,她沒有做錯過什麽,很有耐心。
她喜歡一個東西沒有錯,她的貪心也沒有錯,隻是自己不讓她貪心,也是沒錯的。隻是吧,方閑就覺得,創傷中心的那些教授對她的偏見,不正常對待,還是有些不太厚道的。
人家要怎麽學怎麽選,你何必阻攔呢?
李球瞬間就蚌埠住了,哭了出來:“閑哥,這就是我最痛心的地方啊!”
“但凡我能夠參賽,我就能拿獎了啊!~”
“華中賽區,參加比賽的起底資格就是有3個基礎3級技能,一到兩個3級的專科技能。我們去參加,并入到第九學年賽道。”
“而要拿下三等獎,隻要六到七個3級技能就可以。我一個4級技能可以抵五個,我拿下二等獎,那是妥妥的啊!~”
方閑也能推算得出來。
從第六學年開始算,一直到第十二學年結束,差不多需要十二個3級技能,就能夠評爲1級專科醫師,然後進入到大型的三甲教學醫院,再加一個30歲之前的年齡限制即可。
第九學年,普通人眼裏再‘妖孽’的也不過就是七八個3級技能作了數。
4級技能的含金量更高,李球但凡能夠參賽,就可以拿下二等獎。或許要拿下一等獎很困難。
但是李球就是連最基礎的門檻都跨不過去,他沒辦法去裝逼,這才是他最痛心的。
“噗!~”方閑噴了出來。
不愧是你啊球球。
“别想了,操伱大爺的,我還以爲你變了性。”方閑說。
“我還沒去過泰國。”
“我不然就給你爽一把了。”李球幽怨說。
“你TM就和我玩梗是吧?”方閑橫眼以對。
華國的文字博大精深。
(說上句話有錯字的書友請叉出去重修。)
性格的性和性别的性是同一個字。
“不玩了不玩了,閑哥!”
“但是說實話啊,閑哥,我真的覺得這一次某些地級市醫院,比如說某某某,某某醫院。”
“是真不拿人當作人啊。”李球這般說。
方閑也是有同樣的感慨:“你索性就直接點名算了呗。”
“其實吧,站在他們的角度,也有自己的不易,好不容易能拼到住培基地還有碩士學位授權點,又要被摘掉,誰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省内的教學醫院分層很嚴重,被動和主動掐尖是默許。也确實沒有可比性。”
李球就說:“那也不能拿人玩啊?”
“他們打造出來的那些人,還是個醫生嗎?”李球反問。
方閑沉默了幾句後,又問:“你怎麽不去打聽,這些醫院給這些人承諾了些什麽呢?”
“成年人總歸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這般或那般的代價的。”
“包括你我,我們爲我們的選擇是否付出過代價?”
“在九個月前,我們的水平就夠了地級市醫院跟班助手的水平,半年前,我們在一些地級市醫院裏,就可以主刀,但是在這裏,我們依舊隻能待在技能訓練室。”
“這也是我們選擇所必須付出的代價、甯做鳳尾。”
誰容易?
即便是像範程鵬、汪波這樣的碩士研究生,也會面臨巨大的壓力,他們的實力,也是自己努力獲得的。實力到了,他們的能力才能對等得上他們的身份。
否則的話,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醫學會雖然說學曆在找工作中不重要,淡化學曆的概念。
但是,在現存的機制下,能夠拿下碩士學曆并且保持畢業,那就是他們的實力見證,你憑什麽在住培階段沒打過人家,在找工作的時候打得過,因爲你騷嗎?
從二十年前開始,醫學會出現的那一刻起,醫學行業就逐漸脫離大家族式模式了。
李球就說:“閑哥,咱們還是學習吧,别讨論這麽沉重的話題了。”
“我越來越覺得能力才是最重要的東西了,有能力了,自己的心思也更踏實。”
……
一夜無話。
翌日,一大早。
方閑又看到了朱叨叨教授,不過卻不是在手術室裏看到了他,而是在方閑吃早餐回更衣室時,在更衣室的門口看到了他。
朱叨叨教授一點眉依舊,摘下口罩後,他整個人還顯得微帥,隻是歲月不肯放過他,讓他有一些魚尾紋。
“小方!~”他對方閑說。
“朱老師。”方閑對朱叨叨教授的點眉,印象深刻,估計沒人能夠重複。
“離開前,特意與你道個别,同時道謝。”
“昨日與楊老教授叙談一日,收獲良多,可也到了我該回去的時候了,下次若有空的話,來京都,咱們再續一杯離别酒。”朱教授今天的聲音頗爲正式。
方閑内心一動:“朱老師今天就要走?這麽着急麽?”
也就是說,繼胡大腳教授離開,自己從今天開始,可能就沒辦法在頻道裏面看到這個手術室惡霸,這個叨叨逼了咯?
這是方閑之前一直期待的事情,那就是朱叨叨教授别煩他,放任他自由。
可這一刻,方閑竟有一絲絲的不舍。
“不急也總有離别之時,來這裏已經達到了目的,托楊老教授以及蔣教授的信任和認可,允許我提前離開。”
“就想給你再說一句,我給你的承諾,永久有效。”
“反正這是創傷中心手術室外,我再挖人,也就不算違規了。哈哈!”朱光宇教授對着攝像頭,調皮地哈哈大笑一聲後,邁着八字步,背着手,就哼着歌曲走了。
估計這一回,就不是下班的那種走,而是真正的離開,可能這一生都不會再來。
他有獨屬于自己的故事。
方閑目送朱教授進入到電梯裏,神色仍複雜。
所以朱教授來這裏,就隻是爲了自己,對着攝像頭挑釁這麽一句?
方閑不懂,默默地說了聲再見之後,重新鑽進了手術室裏。
然而,方閑還發現,自今日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創傷中心手術室裏,仿佛就沒再出現過重症的血管外科病種。
仿佛它們伴随着朱教授的離開,一并消失在了沙市似的。
而,毀損傷的患者,卻是愈發多了起來,方閑若有所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