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蔣教授。”齊平認慫的聲音立馬傳回。
外面群人的聲音才逐漸消沒。
手術室裏再次歸入到沉寂中。
可掃視在方閑身上的目光數量雖然少了,可單人的濃度與亮度,卻絲毫未退!
不僅僅是朱光宇教授身邊的助手,也不僅僅是器械護士還有巡回護士,也不僅僅隻有麻醉醫師以及她帶的學生,更有周希音身邊的一群博士,拟去參賽拿獎的博士們。
衆人走後,方閑才神色閃爍地問:“朱教授,您一直叫我與您跟台,您想的就是今天麽?”
朱叨叨教授的點眉一橫,歎道:“自然不是,隻可惜你肯定不跟我走。”
“若你願意跟我走,我們現在就脫下這身衣服,中午坐高鐵,下午到京都,晚上我讓你入職京都大學附一,伱幹嗎?幹的話咱們這就出發。”
“那個什麽楊老教授,我也不見了。”
方閑聞言,繼續低頭開始操作。
朱叨叨則繼續緘默,他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沒辦法,湘南大學附屬醫院,在數十年前沉寂過一段時間。
可就在二十年前,突然又異軍突起過一段時間,如今雖然又再次沉寂,算起來隻剩下一個空架子,可隻要那兩位老教授還在世。
估計啊,很多人還是會把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當作首選。
方閑自然沒回話,他又不傻。
朱光宇教授你所在單位的确非常厲害,可你仍然出現在了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的創傷中心手術室,肯定是有所圖謀,我何必放棄你所圖謀之地,跟你走呢?
沉默仍在繼續。
方閑也是終于完成了關閉切口的縫合。
技能等級都曝光了,方閑自己也沒有藏着掖着,直接火力全開,這縫合出來的效果,自然不得一般。
切口外觀,兩邊皮膚對合如同一條細密的線條,沒有任何糾扯。
上跨越的縫線如同是雕綴,恰到好處地勾勒,不偏不倚,不寬不窄,仿佛缺了一針,就會讓整體的縫合效果不夠完美。
再多一針,便是繁冗贅餘。
助手與方閑完成包紮後,方閑與朱光宇教授就同時脫下了無菌手術衣往手術室外走去。
朱光宇教授這一次沒再多說話。
而是在洗手時,才淡定閑然地講了一句:“我八月份,就要離開回單位了。離開之前,能有幸親面拜會一面老楊教授,是人生大幸。”
“小方同學,你若考慮完畢,願意跟我走,我對你的承諾,永久有效!”
“我們醫院的血管外科,永遠歡迎你的到來。”
“那裏也相當精彩,景色别緻,隻是别緻程度與這裏不一樣。”
方閑點頭,道了聲謝,轉頭看向朱光宇教授,他的點眉依舊。
隻是帶着略愁容,仿佛寫滿了遺憾,想來朱光宇教授比之前那位楊教授,更加覺得帶不走方閑這塊璞玉而覺可惜。
“徐教授這個月才剛到,他若未至,我也不會這麽着急。”
“唉。”朱光宇教授給方閑解釋,他知道。
今天把方閑用過這麽一次,後續能夠與方閑會面的機會将會減少,甚至再也不見。
可方閑能做的也就隻能是道謝與道歉。
朱光宇沒教會他什麽,可也教過一些。
方閑離開後,朱光宇教授立刻在頻道裏回複了即将進入到下一間手術室主刀的決定。
方閑也回複了,與朱光宇教授要去的手術間注定不同。
如此岔開後。
跟在方閑後面的一群人瞬間就炸了。
“閑哥,你的縫合術真的是5級啊?”
“卧槽,擁有5級技能是什麽感覺?是不是差不多可以藐視一切?”
“……”
周希音淡漠依舊,目光中閃爍着異樣。
董瑤最後說話,語氣和神色十分精彩:“我就發現不對勁。”
“上一次朱教授讓我作你縫合皮下後的最外層皮膚縫合時,我感覺我的縫合就像是贅餘流程。”
“原來你是這樣藏拙的啊?”
方閑則解釋說:“其實我沒藏,5級技能和4級技能的上限差不了特别多,是其他方面的不同。”
“至于說藐視一切,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縫合組學員方閑收到!兩分鍾後到。”方閑回完衆人,就趕緊在手術室頻道内回複。
衆人:“……”
卧槽,他還在卷。
你就不能休息一兩分鍾,好歹讓我們把瓜吃完麽?
邊走時,張宇問:“閑哥,能方便在我們出發前給我們上一課麽?”
方閑聞言逐步,上下掃量這個馬臉張宇。
臉是挺長,面相也挺大的,隻是方閑思慮了好幾分鍾,都沒想出來張宇究竟是憑什麽說出了這樣的話。
他來手術室不過三四天。
該給他的機會都給了,該讓他看到的東西都看到了。
且方閑還知道,他們這一次進創傷中心手術室的跟班實習機會,不僅僅隻是單純的助手,而是會有上級醫師也就是主刀教授的仔細帶教。
張宇被方閑的矚目弄得頗爲尴尬,知道自己太過于口快,又趕緊掩飾說:“閑哥,不好意思,是我孟浪了。”
方閑沒回話,隻是看了一眼人群中安靜的周希音,她仿佛又回到之前默默跟着自己的那個小實習生的形象,不再争不再倚,默默緊随,有得看就看,有得學便學,沒有就耐心等。
方閑繼續進入到下一個手術室,開始了縫合。
自己的學習歸自己,别人的學習歸别人。
教學與誰,在沒有師徒情分和義務面前,自願才是最大的驅動力,道德綁架是不可取的。
這一站,方閑仍未進到徐鳳年教授組。
而是選了一個普外科手術間的縫合,細心、細緻地進行着手術操作。
張宇和周希音等人也都沉默地靠邊而站。
方閑本以爲沉默是一直的标簽,自己終于又回到了學習的聖地。
可就在方閑縫合了将近六針後,站在他旁邊的教授低聲問:“小方有沒有興趣來我們胃腸外科呀?”
方閑與這位教授不識,或許有過接觸,但這音色陌生,應沒有過交流。
方閑看了他一眼,回以歉意目光。
你這普外科的教授也來摻合了呀?
教授也可能覺得氣氛稍顯尴尬,又說:“我就随口一問,說說而已。”
手術室這才沉默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