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利行駛在海邊的陡峭懸崖上。
觀海的青山臨海,是少見的海邊山脈,沿着青山小區的盤山公路而下去往市區就能看見近海。
在行駛到某處視野開闊的反斜面後,秦風慢慢将車輛靠停在路邊,鐵質的圍欄有個缺口,似乎因事故而出現的,更像是專門有人将這裏的圍欄開放,因爲不遠處的巨石真的很适合觀看日出。
“這就是你說的地方嗎?”
王安若伸出自己的手,由秦風牽着走在砂礫上,複行數步便到了那塊巨石下。
“很漂亮的,在你拍戲的那幾天,幾乎天天我都會過來。”
秦風兩隻手扶着王安若的蠻腰,稍一用力便将她托到了那塊巨石上坐下,他本人則雙手一撐也跳了上去。
人總是畏高而又喜高,隻是離地不到一米的距離,所看所想跟雙腳站在地上就截然不同。
海風吹拂,隐約帶着鹽水的味道。
王安若用小指輕輕撩撥着自己的發梢,理順被海風吹亂的青絲。
她将頭靠在秦風的肩膀上,倆人依偎在一起,靜靜等待着太陽的升起。
“會從哪邊升起來?”王安若開口問道:“我怕錯過。”
“一聽你就從來沒有看過日出,對吧?”秦風笑着打趣道:“絕對不會錯過的,那一瞬間的窒息是如此的奪目。”
突然,遠天近海相交的地方出現了一絲明亮。
原本在夜色下,海天一色根本分不清彼此,但就在秦風口中的這一瞬間來臨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從一個點開始,逐漸的整個世界色彩變得豐富。
許多淡黃色的光芒從天邊的海面上升起。
黃色逐漸變成了魚肚白,再從白色向着更深邃的黃色演變,最後變成了橘黃色。
最開始的那一個點已經不見了,王安若有些失神,想要去尋找這色彩的變化是從哪裏開始的,便在那一片橘黃當中尋找那個點。
下一瞬,她蓦然發現原來那不是一個點,太陽已然躍出了海面。
海面上,一層淡灰色的雲彩伴随着橙色的光輝逐漸向上卷起,像是蒸騰的氣,氣蒸大澤。
猶如羽毛一般輕盈,讓人心情愉悅。
飛鳥印下的黑影在遠天盤旋,分不清那是海鷗還是其他。
在青山背面的這場日出,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天清晨,昭示着無數個相同的開始。
但日出的美景将永遠留在秦風與王安若的心中。
“真美。”王安若看的怔怔出神,一方面是日出本身的震撼,另一方面是跟秦風一起看日出的溫馨。
隻要秦風開心,她就會開心,她就是這樣的人啊。
而秦風的視線卻不在那還上的一輪紅日上。
他瞥着王安若被太陽映照的有些微紅的臉頰,想起了那晚月亮說他錯了的場景。
他悄悄掏出手機來,打開備忘錄。
一個頂級作家的優勢便是,即便不用相機,也能記錄下某一瞬間的美麗。
“當我最喜歡的日出擺在眼前時,我的眼睛早已無法從她身上轉移。”
秦風迅速地用手指打下幾個字,他答應過王安若,會有一本以她爲主角的小說作爲封筆的。
——
六點四十五,剛飽嘗了一頓日出美景的賓利心滿意足地停在了都市豪庭的門前。
王安若看着門口見豪車停靠已經快步上前的門童,湊到秦風眼前小聲問道:“他們上班這麽早嗎?”
“應該是還沒下班。”
秦風想了想都市豪庭給這些服務員開出的高額薪水,覺得三班倒都是有可能的。
在觀海市這樣工資低物價高的旅遊城市,一個月能拿五位數的門童甚至比絕大部分白領賺的都多。
“請問需要泊車嗎?”
兩個門童,一個上前詢問需要什麽服務,另一個則拎着個布袋,從中掏出兩幅墨鏡和兩份口罩。
來這裏的客人非富即貴,或許某些人因爲身份敏感不能被狗仔認出來,職業培訓的時候有嚴格要求過,如果客人沒有自帶墨鏡口罩,要詢問是否需要。
就算對方不是來都市豪庭就餐的,隻是路過,财大氣粗的都市豪庭也不介意送給對方一副中檔的墨鏡作爲小禮物。
“把車停到停車場去,登記之後車鑰匙扔到停車場的保安亭。”
秦風将車鑰匙遞給門童。
這輛賓利包括他名下的所有豪車都在都市豪庭登過記,隻要把車開進停車場裏,鑰匙扔到保安亭去,他去取車就不用自己帶鑰匙了……
隻要出示一下黑金卡,他能在都市豪庭的地下停車場裏取到自己所有的豪車。
倆人謝絕了口罩和墨鏡,官宣之後,他們如今早已過了需要躲狗仔的時期,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現在任何大衆視線下。
王安若挽着秦風的手走進了大廳,仍是那個熟悉的前台,卻沒看到更熟悉的人。
秦風走到前台,還沒等掏出黑金卡呢,前台小姐姐已經趕忙起身鞠躬了。
“秦先生好!”
秦風微微一笑遞上自己的黑金卡,雖然就憑自己這張臉,都市豪庭該認識的也都認識自己了,刷臉就能暢通無阻,可規矩就是規矩,不能因爲身份地位高了就随便壞了規矩。
“你們錢經理呢?”秦風開口詢問,他來提車,順便有些事要交代,“今天是他值班嗎?”
前台小姐姐連忙點頭:“是錢經理值班,不過錢經理現在在招待貴賓,不太方便。”
見前台面露難色,生怕自己刁難,秦風便擺了擺手:“那我在大廳等他一會,不用去催了。”
他生性随和,不是那種做什麽事都火急火燎的人……而且大廳裏用于醒酒的酸梅湯就算是空腹喝也很好喝,是都市豪庭自制的,别處都買不到。
“你先去找你大伯吧,我就不跟着去添堵了。”秦風自知王仁偉看他心煩,他也不願意去觸黴頭,等于是相看兩厭不如不見了。
“那你呢?”
“我在這等一下這的經理,”秦風回身望着大堂裏盛放着酸梅湯的大桶以及旁邊的服務生,笑着跟王安若打趣:“順便白嫖酸梅湯喝,這的酸梅湯真的很……”
“服務生,給我來兩杯酸梅湯!”
話沒說完,身後想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王安若和秦風同時回頭,因爲這聲音的主人他們可太熟了。
隻見王安山皺着眉,一身西服正裝配上他那個五大三粗的體型有種西裝暴徒的帥氣,但此時整個人的臉色卻不太好,單手松了松領口的扣子透氣,從樓梯下來便沖着服務員喊。
那候在大桶旁邊的女孩心領神會,已經拿來紙杯接了兩杯酸梅湯放在一旁了。
“安山哥?”王安若很驚訝,沒想到能在這遇上堂哥。
王安山下來了樓目光就一直放在那些酸梅湯上,沒注意到大廳裏都有什麽人,大清早的人也不多……他隻想一門心思地喝杯酸梅湯解酒。
突然被王安若叫住,王安山腳下一個猛刹車,手都快接到那女服務員遞來的紙杯了,身形卻穩穩當當紮在了原地。
“安若?”王安山神情發懵,明顯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自己這個堂妹。
不對,不對不對。
他晃了晃有些發昏的頭,安若是老爸叫來的,會出現在這裏理所應當才是。
自己真是喝多了,好些時候沒喝的這麽暈乎了。
“安若你來了。”王安山點了點頭,拿起酸梅湯一飲而盡,然後看向旁邊的秦風:“妹夫好。”
“堂哥好。”秦風嘴角一下子就翹起來了,安若的這兩個堂哥,安山和安川人都很好,這或許也是他一直容忍王仁偉刁難的原因之一。
老一輩終究是老一輩,未來是他們這些同齡人的。
“安山哥,你這是……喝酒了?”王安若問道。
秦風在一旁若有所思:“還喝了不少,以堂哥的酒量,能喝成這樣簡直不敢想。”
“大清早上的,怎麽喝這麽多酒?”王安若雖說是妹妹,可在家裏的地位超然,此時一皺眉,大有種姐姐質問弟弟的意味。
王安山輕呵一聲,“從昨晚開始就喝了,喝到十二點多,睡了四個小時又被拉起來接着喝……來的貴賓太多,分了兩場。各地習俗不同,有的地方喜歡早上起來喝點酒,我的身份你們也知道,爹喝不了不就得我陪?”
“其他人呢?”秦風皺眉問道。
何必書記的兒子親自陪酒,還被喝成這樣?
王安山歎了口氣:“我爸的脾氣就這樣,讓下屬來不是容易積怨?他剛上任,不想在單位裏落個用酒桌文化欺負下屬的名聲,隻能當兒子的分憂了。”
秦風聞言突然釋懷的點了點頭。
非常符合大伯的脾氣,這下聽懂了。
“安山那臭小子說下來喝杯酸梅湯就上去,怎麽下來這麽久?”
“王書記您别着急,王公子從昨晚開始喝了不少了,您讓他稍微歇一歇。”
正說着話,那邊樓梯口又有兩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在場三人的臉色瞬間都産生了變化。
尤其是秦風,一種晦氣的感覺迎上心頭,無奈轉頭望去。
王仁偉身後跟着錢經理正從樓上下來。
“還有我那個侄女,說七點到也不能卡着點來啊……”
“大伯如果想讓我們早些來,那就應該說個早些的時間……說七點就七點,應該是準時才對。”
秦風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現在才六點五十三,我們大可以出去逛一圈再回來。”
“是你?”
王仁偉看清了敢于出言回怼自己的人,眼神瞬間變得不友善了。
“誰讓你來的?”
他有些生氣,他昨晚就擔心會不會因爲秦風壞了自己的好事,自己一個堂堂一把手跟劣迹公衆人物混在一起,說不定會遭人非議。
誰知道二樓那幾位導演、領導會不會視秦風爲洪水猛獸,避之不及?
秦風聞言當場就不樂意了,他的脾氣想來吃軟不吃硬。
“我怎麽就不能來了呢?”秦風雙手環抱胸前,“你讓安若來,我做男友的送她過來,還惹了一身不是?再說了都市豪庭什麽時候不歡迎我了?”
他看向跟在王仁偉身後的錢經理:“錢經理,你來評評理,我爲什麽不能來?”
錢經理眼睛一閉,心想這一天還是來了。
被夾在中間橫豎不是人,怎麽說怎麽要得罪一邊的。
但隻是閉眼想了一瞬間,他便睜開了眼睛,十分謙卑地鞠躬:“秦先生是都市豪庭的貴賓,是黑金會員,不論何時都市豪庭的大門都爲秦先生敞開!”
他這個經理的位置,還是因爲秦風往年一擲千金砸出來的,那會他隻是領班,隻因爲最開始秦風來的時候是他接待的,秦風覺得這人不錯,就不換了。
好幾次開昂貴的酒、租總統套房、大額充值,業績都是算在錢經理名下,慢慢地抽成多了,變成了銷冠,自然也就升職加薪了。
這份恩情,錢經理一輩子忘不了,他這人工作上圓滑的很,左右逢源,但真讓他戰隊了,他絕對毫不猶豫站在秦風這邊……做人最基本的原則便是知恩圖報。
秦風很滿意錢經理的回答,能讓他在王仁偉面前争口氣可太爽了。
“大伯您也聽到了,我爲什麽不能來?”秦風一攤手,針鋒相對看向王仁偉。
這都欺負到頭上了,秦風也是有傲骨的……
而且還很傲。
王仁偉重重哼了一聲,“不過是錢砸出來的關系罷了,你賺的錢又有多少是昧良心的呢?”
“大伯您這個身份随便說這種話,是不是不太合适?”
秦風眼神一橫:“稅務随便您查,但凡有一點違法的地方,我認栽。查不出來,是不是您該給我道個歉?”
王仁偉也察覺到了自己說話不太妥,關起門來在姑蘇的時候,那是家事,說怎樣的話都沒事。來了觀海在秦風的地盤上,自己這個身份就敏感了。
于是他一甩袖子,示意王安山跟王安若跟自己一起上樓,跳過了這個話題。
“我……”
王安若面露不悅,覺得大伯做得太過了,剛欲嚴詞拒絕大伯,轉身跟秦風回家,但沒等說話便被秦風伸手制止了。
他湊到王安若身旁,用隻有倆人聽見的聲音笑道:“我怼你大伯怼的挺爽的,咱們見好就收。翻臉就不值當了,我在你爺爺那邊也沒理。”
他可太清楚王安若的脾性了,她一挑眉一皺眉,他就知道她打算幹什麽。
“另外我很感動呢,你居然想爲了我跟大伯翻臉。”秦風欣慰一笑。
王安若臉色微紅,有些微惱地剮了他一眼,都什麽時候了,還想這種事呢?
但既然秦風都這麽說了,王安若也隻好先忍下,跟着王仁偉和堂哥上了樓去。
秦風占了上風已經很爽了,也不想再繼續刺激王仁偉,這個年紀了保不齊刺激出什麽毛病來。
錢經理沒有跟着上去,剛才表明了态度,他就知道自己在政府這邊的生意算是做到頭了。
不過他并不後悔。
轉頭看向秦風,面上露出了比之伺候王仁偉時更真摯的笑容:“好久不見,秦先生!”
“真是多虧錢經理這麽給面子了。”
“哪裏哪裏,秦先生是我的貴人,錢某知恩圖報,應該的。”
“那正好,你算算今年卡裏消費了多少,我今天補賬。另外給那張戶頭叫王仁貴的黃金卡升個級别,存兩百萬,算你的業績。”
“秦先生此言當真?!”錢經理眼睛瞬間就亮了,他這個級别的管理,抽成能到恐怖的百分之十,秦風這一張嘴一閉嘴,自己賺幾十萬啊!
秦風笑道:“我什麽時候說過胡話?”
“秦先生三思,不是一筆小數目。”
“照做就行。”
“那多謝秦先生!”
另一邊,跟在王仁偉身後的王安若心裏很不爽,非常不爽。
她知道大伯對自己跟秦風的事情很反對,以前秦風剛曝光身份那一會,她隻覺得無可奈何,可伴随着跟秦風的關系越來越好,終于在今天,她感受到了憤怒。
那是一種仿佛自己被人看菜下碟的憤怒。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不用想都知道王仁偉今天來是介紹她和貴賓認識的,或者是貴賓點名要見自己。
如果非要陪酒,她決定不給大伯這個面子,轉身就走……即便是答應了秦風,可秦風也在于王安若的溫柔日常裏忘了一件事——
王安若的脾氣也很不好的。
她向來順心意,覺得憋屈了什麽時候會将就自己?
大伯都不給自己男友面子,何必再給大伯面子。
推門進去,屋裏大多數都是喝得面紅耳赤的男女,他們是各位導演、領導帶來的親信,算是擋酒的。
酒桌上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人除了象征性舉個杯之外,其餘的都是下屬互相對壘,算是間接給領導賺面子,就像王仁偉的酒得王安山來喝,他能喝那王仁偉就有面子。
被年輕人所唾棄的酒桌文化就如此現實又無奈。
王安若皺了皺眉,站在門口沒有往裏進,已經想走了。
她也唾棄這樣的酒桌文化。
“陳導,李主任,您心心念念的傑出人物我給您二位叫來了。”
王仁偉一進門便呵呵笑着沖着兩位貴賓邀功似的介紹。
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讓貴賓們滿意,開心,然後再談金雞百花電影節舉辦城市的事宜。
原本想走的王安若聽到熟悉的名字,下意識看過去,正好跟原本在交頭接耳說悄悄話的陳導和李鳴對上了眼。
李鳴身旁跟着個女的,是他的外甥女,當初看上秦風被秦風婉拒那個,今天她負責擋酒。
陳導身旁跟着倆人,一個助理負責擋酒一個陳餘來陪同……虎毒還知道不食子呢,哪有害兒子的道理。
她一愣,沒想到貴賓居然還是熟人。
“李主任好,陳導好。”
原來是這兩位要見自己嗎?
王安若松了口氣,陳導自不必多說,在泉城拍戲幾乎天天見,李鳴也是因爲秦風的緣故比較熟絡。
“喲,是念薇啊!”陳導笑呵呵打着招呼。
李鳴也很給面子起身握手:“方小姐好久不見。”
王安若落落大方與之寒暄。
王仁偉看在眼裏,松了口氣。
結果沒等他說話呢,李鳴又開口了:“方小姐都在了,那我們的傑出人物在哪呢?”
陳導笑着打趣:“上廁所去了?陳餘去看看,領一下路。”
這是秦風的地盤,哪輪得到外人領路?
陳導這是制造機會想讓自己兒子多跟秦風交流呢。
陳餘剛欲起身,王仁偉神情微怔,連忙問道:“這,傑出人物不是在這站着呢嗎?我們觀海市的明星藝人,方,方念薇!跟兩位也是老熟人了。”
李鳴跟陳導對視一眼,意識到王仁偉理解錯了。
“呵呵,王書記誤會了,我們說的是方小姐的男友。”
“說句得罪念薇的話,小秦老師在我看來,更符合觀海的代表啊!”
王安若笑着搖頭,什麽得罪不得罪的,她對于陳導如此看好自己男友,高興還來不及呢。
隻剩下王仁偉傻眼了。
“您二位說的傑出人物……是秦無相?”
“那是自然。”李鳴理所當然地說道:“秦先生一表人才且地位崇高,在首都那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了,都當得起全國傑出青年的名号,觀海自然不在話下。”
緊接着他歎了口氣,似有不滿:“原以爲能見到秦先生給個驚喜,沒想到啊……”
“這……”王仁偉徹底慌了,他轉頭看向王安若,眼神中似有話要說。
王安若瞬間就皺起了眉頭,“雖然我是他女友,但我覺得不應該由我去喊他上來……我想應該您親自去找秦風,爲您剛才的話道個歉。”
“給小秦老師道歉?”
“剛才的話?”
兩個老狐狸面面相觑,僅憑借着王安若的一句話就差不多猜到了什麽。
難道說實際上王仁偉跟小秦老師的關系沒有他說的那麽好,甚至很差?
倆人的表情有些不悅了,這個烏龍差點就鬧大了,要是倆人關系真不好,讓小秦老師看見自己等人跟王仁偉和和氣氣把酒言歡,那……
王仁偉也不是傻子,已經察覺到貴賓們的神情産生了變化。
雖然這件事對他的三觀沖擊太大,他不理解劣迹斑斑的秦無相爲什麽會被兩位貴賓如此重視,但當務之急肯定是把秦風叫上來,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自己這個侄女是鐵了心胳膊肘要往外拐了,不肯去喊人,那隻能……
“安山。”
“爹。”
“您還是省省心,親自去吧。”
王安若給了大伯最後的尊重,沒有當衆說出倆人的關系……雖然這事一查就能查到。
“如果您真要讓安山哥下去,雖然秦風肯定會給安山哥這個面子跟着上來,但我一定會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就拉着他的手掉頭回家去!”
王安若說得很平靜,“我的性格您也很清楚,我說到做到。”
“安若,你……”王仁偉一愣,氣急,小聲說着:“我們是親戚啊!”
王安若則蹙着眉,顯然是下定了決心。
在這一刻她想明白了。
親戚又如何?
親戚能跟自己白頭偕老嗎?
親戚會給自己煮面的時候卧一個糖心荷包蛋嗎?
親戚會給自己挑選最甜的葡萄洗幹淨送到嘴邊嗎?
親戚會陪着自己看日出,給自己寫小說寫歌嗎?
秦風性格好不願計較那是他的事,自己這個女友脾氣不好,那就是自己的事了。
今天要麽大伯親自下去跟秦風道歉,請他上來;要麽自己跟秦風回家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