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到了樓上，敲響了王仁貴的家門，期間王仁偉隻與秦風閑聊了兩句場面話，多與秦無相對國内文壇做出的貢獻和國際影響力有關。
至于私事，王仁偉一句話都沒有提，甚至在交談的過程中秦風連他的喜怒哀樂都沒辦法從臉上的表情窺探到分毫。
站在防盜門的門口，秦風第一次知道王叔門框上貼着倒福。
因爲這是他第一次到了王叔家門口，而門卻是關着的。
以前來王叔家，剛從樓梯口拐上來門就已經開了，王媽就在門口沖着樓下喊“來就來還帶什麽東西”，熱情的不行，根本不給他機會去看大門正面什麽樣子。
走的時候也是，王叔和王姨非讓王安若送他離開，他們在門口目送着倆人離開，幻想着秦風跟閨女在小區裏溜達時候的二人世界甜言蜜語，歡喜到不行。
而從十月一放國慶假期開始到今天，這才連半月不到，卻給秦風一種時過境遷的感覺。
沒有熱情的招待，隻有冰冷的大門和門口貼着的、已經快要換掉的福字。
王仁偉敲過了門，大概四五秒之後門才打開。
“大哥。”
開門的是王仁貴，他沖着大哥喊了聲，然後看到了跟在後面的秦風。
“王叔。”秦風不卑不亢地打招呼。
王仁貴的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他沒有應聲，看到了秦風手裏拎着的東西。
他也想起了上次秦風上門時候的樣子了，同樣是拎着東西過來，隻是倆人見了面，爺倆的臉上都帶着笑容，知道今天又可以一醉方休了。
怎麽就……
王仁貴閉上眼睛在心裏長出一口氣，瞥了眼裏屋又瞥了眼閨女緊閉的房門，似乎是想囑托秦風幾句，但最終沒說任何一句話。
見王叔轉身往裏去，秦風也跟着進。
來都來了，總不能站在門外說吧？
就算最後是被王姨給攆出去，至少也要把話在屋裏說清楚了。
進了屋，沒見到王媽，估計是不想見自己，秦風念及王媽的性子倒也理解。
真性情，有什麽說什麽，至少能從臉上和态度直觀感覺到心裏想什麽。
不像某些人。
秦風轉頭去看王仁偉。
後者已經徑直走到沙發旁坐下，察覺到了秦風的目光回身就這麽也盯着他看，似乎是笃定要當一個看客了。
“放松，有什麽說什麽便是。”王仁偉笑道，“我今天就是個傳話的。”
嘴上說着是來替老爺子把關，但實際上他有自己的考慮。
秦風總覺得王仁偉臉上平靜的表情細看之下能看出些許笑意，但這笑意卻讓人背後發毛。
那是當慣了領導的氣質。
王仁偉乍看之下跟王叔有四分像，可秦風卻覺得這倆人天壤之别。
“看來你是想好了。”
王仁貴往沙發上一坐，眉宇之間滿是威嚴。
王仁偉挑了挑眉，有那麽一瞬間在幺弟身上看到了爸的影子。
怪不得老爺子三個兒子裏面最喜歡這個小的。
因爲老爺子很清楚，隻有王仁貴最像自己。
“想好了。”
秦風就這麽站着，沒有椅子給他坐，桌子上也沒有給他的茶水，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那麽的刻薄。
“很好。”王仁貴點了點頭：“就沖你今天敢來，沒白費我這幾年對你的提拔。先說說爲什麽瞞着安若。”
秦風深吸一口氣回答：“一開始認識安若的時候沒有說，隻是不想讓别人知道自己就是秦無相。就像瞞着公司同事和所有人……我爸媽也不知道。”
“繼續。”
王仁貴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他這個理由。
秦風并沒有撒謊，他不想讓所有人知道自己就是秦無相，最開始的理由很單純，無非是想過一把别人不知道自己很牛逼的瘾。
那種感覺确實很爽。
“後來……了解到安若讨厭秦無相，這話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秦風抿了抿唇：“現在想想，開始擔心安若會不會因此而讨厭我，那一會其實就已經喜歡上了安若。”
“喜歡？伱是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的？！”
一聲女人的呵斥聲從裏屋響起，王媽刷的一下子拉開門，怒目圓瞪看向秦風。
“你以前都做了些什麽破事我們現在知道了，你騙了我閨女，怎麽還有臉來的？！”
“我讓他來的！”
王仁貴皺眉看向自己老伴，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王媽沒想到王仁貴會說自己，滿臉的不可思議。
怕老婆怕了快三十年的王仁貴，在女兒的終身大事面前終于不再遷就了。
身爲一個男人，在大事面前要有足夠的話語權。
“讓他把話說完。”王仁貴深呼一口氣，也知道自己剛才語氣有些沖了，便緩和了些許，看向老伴兒：“你要聽就出來聽，不樂意聽就回屋去休息。”
王媽沒有回卧室，挨着王仁貴坐下，胸膛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但不是因爲被王仁貴吼了一句……
她很明白關起門來自己是一家之主，真遇上外事了，家裏還是得男人出面。
至少王仁貴此時表現出來的威嚴讓她心裏有底。
她是被秦風給氣的。
因爲秦無相的那些傳聞實在是太不堪入目了。
再加上秦風根本就沒想着公關自己的形象，而他的名氣又大，那些營銷号做一篇關于他謠言的視頻動辄就是幾百萬播放量和幾千條評論，導緻哪家自媒體都想着啃一口這塊肉，又不用擔心被寄律師函。
那些謠言如附骨之疽緊緊跟秦無相三個字綁在一起，以至于王媽自從知道了自己女兒的男友就是秦無相之後，這幾天半夜睡覺都會突然驚醒，覺得犯惡心。
其實明眼人仔細想想那些令人作嘔甚至觸犯道德底線的謠言有多假了，某些文章裏多人運動的酒店甚至都不存在。
但六子隻吃了一碗粉還是死了，事到如今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真的很難。
秦風将手裏的東西彎腰放在茶幾旁邊，拿來的東西不會原封不動再拿回去，至于王家人怎麽處理，扔掉還是收下，就不該他的事了。
“我知道有很多關于我的傳聞，在大衆的印象裏秦無相就是個閱女無數的渣男……我承認，我确實跟很多女人有交集。”
一句話讓王仁貴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王媽更是咬牙切齒。
沒有什麽比聽見當事人承認更令人氣憤的了。
“但是，這個交集隻限于一起吃飯、一起逛街……我甚至都沒有跟那些女人宣布關系，更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安若的事。”
秦風深吸一口氣，決定豁出去了，把内心的真實想法不吐不快。
因此他的表情是如此的真誠。
“誠然，瞞着安若自己以前的感情經曆本身就對不起安若，這我絕對不會推卸責任。可那些對我的謠言我一個都不會認。”秦風堅定地搖頭：“我沒有跟任何女人發生過關系，沒有參加什麽富商們秘密多人聚會，也從沒有陪知名女星去醫院從體内取台球……”
“那些都是假的。”
“自從認識安若之後，我再也沒有跟她們聯系過。”
“不存在腳踏兩隻船的情況。”
“那些年的感情經曆身不由己，可有過的事情，我不會推卸。”
“但我對安若的感情都是真的！”
“我知道口說無憑，可我問心無愧……我和那些女人從沒發生過什麽，安若也是第一個讓我動心的女人，唯有這一點我對得起安若！”
秦風一連串說了很多話，越說越激昂，最後握緊了拳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