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秦風……”
王老爺子在嘴裏反複念叨着這個名字,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這一天,幻想過聽到這個陌生人的名字會是什麽反應……
早先他還以爲以安若的性子,會直接把人帶到自己面前來給自己個“驚喜”的。
“你在觀海工作,”王老爺子看着王安若說道:“觀海市姓秦的……”
王安若知道自己爺爺想多了,笑着說道:“他是我爸單位的職員。”
王老爺子聞言微怔,然後看向王仁貴蹙眉不悅:“光讓你閨女自己說?”
王仁貴縮了縮脖子,知道自己随時可能被遷怒,連忙解釋。
“是我們單位的職員,跟着我幹了好些年,人踏實也上進……爹你不是說給安若介紹對象不能介紹那些圈裏的,沒一個好東西……起碼那孩子在我手底下,是個什麽人我清楚得很。”
“那我問伱,這個叫秦風的是個什麽人?”
“家在地方小縣城,父母都是普通老百姓,畢業考公進了我們單位,底子幹淨,私生活也挺自重的。”
王仁貴想了想補充道:“反正我是沒聽說他以前談過戀愛什麽的,跟同事了解的情況也差不多。”
王老爺子聞言若有所思,而後給自己的大兒子使了個眼色。
後者心領神會,知道自己這個小侄女的事在老爺子這就是天大的事,現在小侄女談對象了,起碼得知道對方的底細。
普通家庭的孩子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不也得打聽清楚家裏是做什麽的,幾口人,家庭組成是什麽樣的?
老爺子不方便自己問,就得當兒子的去查這些東西了。
而且鑒于王家的特殊情況,也得提防安若未來的丈夫是不是有其他的心思。
王老爺子末了歎了口氣,仿佛老了十歲一樣,“下次回家,帶那小子來見見我吧。”
王安若點頭回答:“嗯,十一假期結束我就帶秦風來見爺爺,爺爺肯定會喜歡他的。”
“這麽肯定?”
王老爺子是不信的,就跟老丈人天生跟女婿不對付一樣,他對拐跑自己寶貝孫女的小子門檻可是很高的。
王安若想了想,笑着回答:“直覺,但要說理由的話,他身高樣貌都好,性格穩重、知書達理,至少跟爺爺讨厭的人一點都不挂鈎。”
王老爺子是從那個車馬很慢的年代過來的,那是個在路上對着女孩吹口哨都會因爲流氓罪蹲号子的年代。
再加上軍人出身重情重義,他最看不慣當今娛樂圈裏那些粉面小生和朝三暮四的男人。
王老爺子沉思片刻,露出了從剛才開始第一絲釋懷的笑容。
“既然我家安若都這麽說了,那我期待跟臭小子的見面。如果不讓我滿意,至少你爺爺家的這個門他是别再想進了……仁貴!”
“诶,爹。”
“你跟我過來。”王老爺子起身往裏屋走去,王仁貴站起來唯唯諾諾跟在身後,哪還有半點在觀海市電視台裏當領導的架子?
王老大見狀呵呵一笑,拿了手機起身去了外面。
老爺子都發話了,王家人可沒一個拖泥帶水的性子。
與此同時王安若的手機也響了起來,是柳姨打來的。
“車鄰來投稿了?”
王安若接聽電話之後眼睛一亮,有些欣喜,但其實在意料之中。
而讓她更高興的,是車鄰的投稿居然得到了華天娛樂所有音樂老師的一緻好評!
“念薇,朱總在聽了那首歌之後已經同意按照最高規格的市場價跟車鄰談合作了,現在隻等你回來試唱了。”
柳姨在電話裏小聲說道:“你是知道的,我更看重你的意見,如果你覺得這歌跟你風格不符,我會盡力跟朱總争取讓你原創的。”
讓自己寫的歌成爲爆款估計是每個歌手的夢想了,但在王安若心裏,比起自己原創一首歌去參加根本不可能獲勝的比賽,還不如讓秦風賺一筆客觀的報酬呢。
“柳姨,你想想,咱們的時間已經很緊了,如果朱總同意讓我原創,何必大費周章去請那些知名的作詞人呢?”王安若在電話裏“安慰”着柳姨:“現如今終于有一首歌是公司那些音樂老師們滿意的了,時間緊任務重,我哪能挑三揀四的……等明天我就回觀海去練歌。”
“那既然你這麽說,我這就去給朱總回複……另外有件事你得知道,這次的歌朱總還是想跟上次一樣,和車鄰簽買斷合同。”
“買斷合同?”王安若聞言眉頭一皺:“難道朱總還是想讓我當原創?”
“你是知道的,公司的我們得積極配合,簽約的時候合同裏是寫着的。”柳姨補充道:“我知道你心氣高,不一定樂意,但也是沒辦法的事。”
《球狀電雲》的主題曲是車鄰寫的,但也隻有個别幾個人知道,不管是首都制片廠還是外界都認爲方念薇才是原創。
這次的音樂綜藝也不例外,華天娛樂依然打算花錢辦事,從車鄰手裏買下這首歌的版權,對外宣稱仍是方念薇的原創。
聽了這消息,王安若的眉頭就沒有舒緩過。
雖然她很想讓車鄰的名聲傳出去,可經紀公司的決定絕非是旗下藝人能夠左右的。
方念薇不等于王安若,華天娛樂跟王家有着非常巧妙的默契,不到萬不得已都不會主動幹涉對方,所以在大多數情況下,朱總的決策方念薇是需要配合的。
挂了電話,在辦公室的柳姨微微歎氣,她到現在仍認爲王安若的不滿是來自于她的骨氣,認爲唱别人的歌還當成自己的原創有辱自尊。
“念薇啊,娛樂圈裏都是這樣的,身不由己才是常态。”她看着座機自言自語:“有時候得學會妥協。”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是華天娛樂錄音棚的負責人。
“柳姐,這是錄音棚接下來的安排,明天請方小姐一定準時到。”
“好,放桌上吧。”
“另外有件事我沒跟朱總說,柳姐您幫忙參考一下。”
負責人把一份文件遞給柳姨。
柳姨接過來翻看了兩頁,眉頭皺了起來:“這是什麽?”
“這首歌怎麽說呢。”負責人把車鄰寫的歌反反複複研究了好幾遍,最終得出了結論:“曲風多變,某些地方像方和林的,某些地方又像李宗盛,但是融合的很完美,是我最近幾年見過最好的一首曲子了,隻是這個歌詞……”
“歌詞怎麽了?”
“歌詞跟秦無相的寫作風格太像了,不管是文風還是一些意境的使用,甚至某些歌詞幹脆能在秦無相原著裏找到對應的句子。”
負責人說道:“說好聽些叫借鑒,說難聽點……當然了,我平日裏讀秦無相老師的書比較多,也很喜歡他的文風,可能是我多慮了。”
柳姨明白了他的意思,但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日曆,十月一馬上就要錄制決賽節目了,這首歌發來就是雪中送炭,如果不用的話……
“寫歌的事我不懂,但你剛才也說了可以是借鑒和緻敬,對吧?”柳姨展現出了金牌經紀人該有的威嚴,皺眉說道:“這件事我會去跟朱總說的,另外現在華語樂壇那些歌,被說抄襲的還少嗎?不照樣一首比一首火?再說了寫歌跟寫書是兩個領域,不至于的。”
“我明白了。”
等錄音棚的負責人走了,柳姨翻看着錄音棚接下來幾天的日程安排,揉了揉眼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