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哪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呢?
可心裏雖然這般想着,王安若卻仍願意相信自己恰好跟秦風走進了同一家店,相中了同一雙高跟鞋。
一個想作爲伴手禮送給對方做禮物,而另一個想的則是買下來周末的第二次約會時候穿。
目的似乎是一樣的,秦風想讓王安若高興,王安若則女爲悅己者容,穿給秦風看。
“我猜是杯子,或者是一條毛巾。”王安若眼珠一轉,幹脆給秦風發起了語音。
她往前一趴,将被子團成團壓在胸下,把手機放在嘴邊,輕啓朱唇。
“讓我看看是什麽吧?我真的猜不出來的。”
那聲音透着一股令人心癢的軟綿綿,語氣氤氲,仿佛與秦風的耳朵纏綿在了一起。
王安若将聲音壓得很低,或許是因爲害怕被一門之隔的柳姨聽見自己跟男人打情罵俏,亦或者有着其他的目的也說不定……
畢竟性感的禦姐音從來都是柔柔的,聲音越低越近,好像含着耳朵在念似的。
漂亮的女人最是知道自己得天獨厚的優點在哪裏——
撒起嬌來沒有人能抵擋得住。
“我還沒有公布答案,你怎麽知道肯定猜不對呢?說不定真的是一條圍巾。”
對于王安若略帶撒嬌的話語,秦風顯然是受用的。
隻不過他嘴角微揚,一邊體會着這種被撩撥的心癢難耐,一邊又能架得住招式,一來一往。
他往床上一躺,枕着胳膊嘴角帶笑,笑不漏齒,單手打字:“是個驚喜,回去之後送給你。”
王安若聞言知道自己不好再追問下去了,可她真的很想看看鞋盒裏裝着的是不是同一雙高跟鞋。
那家店的店員說過,賣的很好所以隻剩了最後一雙的。
“你什麽時候回觀海?”她問道。
因爲某些私心,王安若沒有跟秦風說自己也來了泉城……
“王安若其實是方念薇”是一件在自己做好準備面對和秦風之間門不當戶不對的差距前,絕對不能被知曉的秘密。
她還準備說些什麽,但按住語音框說話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柳姨的催促,王安若便手指一劃将語音取消了。
“念薇,收拾一下行李,馬上就要出發去機場了!”
“我知道了。”她在房間裏微扯着嗓子回答:“我沒什麽行李,出發的時候跟我說一聲,立馬就能走的。”
片頭已經拍好了,除了首都制片廠的劇組之外其餘的人都可以暫且離開。
主演們有些家離得很遠,便直接住在泉城直到開機儀式了,全當旅遊;而跟方念薇這樣離着近一些的,則都選擇了先回去,家裏還有大大小小的事等着處理。
尤其是……
跟秦風的約會還有第一次帶秦風回家見父母。
等王安若再低頭去看手機屏幕,秦風已經發來一條好消息了。
“我這次比賽拿了第一名,多虧了伱幫我整理的那些資料。”
“沒有你我肯定是不行的,謝謝你,安若。”
王安若看着手機屏幕,表情微怔,卻覺得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麽驚訝。
第一名诶!
可是怎麽覺得理所應當,秦風就應該是第一呢?
是因爲對秦風信心十足嗎?
雖然理性告訴自己秦風隻用了十天短暫突擊的綜藝策劃能拿前十都是問題,可感性仍然讓王安若相信秦風一定會取得好成績的。
“這樣一來,雖然高興好像又有些意料之中的淡定呢。”王安若自言自語着,發自内心地替秦風高興。
但她莞爾一笑,好似想起了什麽,翻身坐起來撥了個号:“不過有人肯定會很高興。”
——
“什麽?小秦拿了第一名?!”
在陽台上抽煙的王叔接到女兒的電話,聽聞了這個好消息,先是一愣,而後聲音拔高了八度,差點把屋頂給頂跑了。
“哎呀你嚷嚷什麽!”
王媽從卧室裏出來,手裏拎着兩件看起來很貴氣的衣服,皺眉不悅地沖着陽台喊:“讓街坊鄰居聽見,以爲我又把你怎麽着了似的,出去讓人家嚼我舌根!”
王叔拉開陽台玻璃,往自己身上噴了點花露水,瞥了眼老伴兒,滿臉的興奮和激動。
或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讓他也敢跟王媽掰扯兩句:“人家孩子周末才來登門做客,你從周一開始就試衣服,那衣櫃裏的衣服每件沒試了八百遍了?”
“嘿,你姓王的……”
“别吵别吵,我給領導打個電話。”王叔一縮脖子:“你回屋去慢慢換,慢慢看哈!”
王媽白了他一眼,摔門進屋去了。她覺得衣櫃裏的衣服這也不好看那也不好看,不知道周末秦風上門的時候自己該穿點啥。
太貴氣别吓着孩子,太土氣又掉價。
怎麽說自己也是一家之主,是這老王家當家管事的女主人……第一次見女婿,不得端着點?
王叔拿出手機,戴上老花鏡,剛準備給曲江打個電話。
結果說曹操曹操到,曲江先給他打了過來。
“王主任,我有件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啊!”電話裏,曲江的聲音透露着抑制不住的悸動。
王仁貴到了這時候,反而變得沉着了起來,呵呵一笑,神秘兮兮地說道:“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了?”
“小秦拿了省獎第一名,咱們觀海電視台那可真是揚眉吐氣了啊!”
王仁貴眉眼帶笑摩挲着下巴,這也就沒有關公的那一長美髯,不然捋起來多惬意舒爽?
這下明白古人爲什麽都喜歡捋胡子了。
曲江一聽王仁貴居然比自己消息都靈通,轉念一想也就釋懷了。
“王主任是聽家裏人說的吧?真是消息靈通,省裏有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你的耳朵啊!”
王仁貴聞言便知道,曲江是誤會了。
以爲自己動用了家裏關系時刻關注着泉城的事情,但轉念一想,這消息的源頭是秦風,那說是“家裏人”也不爲過……
反正都快了嘛!
再怎麽打聽,有當事人直接告訴女兒,女兒再打電話過來賀喜快?
王叔笑容惬意,挂了電話,那叫一個高興啊!
他想着晚上喝點,便把目光投向了擺在家裏櫃子上的一瓶酒。
那是王媽的嫁妝,好酒。
王媽從來不舍得拿出來喝,不管是她自己過生日還是慶祝女兒畢業,亦或者是逢年過節都不曾打開過。
她說要留着也給女兒當嫁妝的。
最終王仁貴拍了拍自己的脖頸,放棄了這個念頭。
“自家人……嘿!”他呵呵一笑,低頭呢喃着:“自家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