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本王的魏武卒啊!
望着眼前一排排井然有序的大軍方陣,不知爲何,竟讓趙弘明心中生出一股豪情壯志。
這比他修爲突破時的感覺更爲強烈。
現在的魏武卒相對來說修爲還比較低,平均也隻是開脈七品的水平。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身在大營中的這些魏武卒都是武夫。
這些人或許修煉武學的資質有高有低,但隻要給足願石、丹藥,再引入逼人上進的機制,他們的修爲必會随着時間的推移而水漲船高。
當時吳起與張義就在他的授意下,考慮這個方面,制定出了軍功制。
等這些魏武卒出現在戰場上,那些修爲高的武卒大概率是比修爲低的武夫占優勢,能夠得到更高的獎賞。
若想要跟上這些人的節奏,就要更加注重修煉,否則即會被淘汰,有性命之虞。
進而形成良性循環,不斷倒逼整個魏武卒朝前進步。
甚至有可能讓部分武學修煉天才從裏面脫穎而出,産生先天境乃至武膽境的武夫,使得這個組織變得更有凝聚力。
說白了,這個魏武卒實際上就是一個更有組織性,更專業于戰争的武學勢力。
趙弘明心中期待,若有一天,掌握着幾十萬的先天境魏武卒。
天底下還有哪一個武學勢力或者國家,能夠擋得住他的腳步?
若再配合一些陣旗法陣,就算造化境武夫也得避其鋒芒。
這比魏國皇室,耗費數代人打造的神魔兵刃要可靠的多。
不過趙弘明也知道,魏國皇室要打造這樣的一支大軍并不難,難的是如何掌控這樣的一支大軍。
天底下六國實行的募兵制,就是皇權羸弱下的妥協。
一個隻能在皇城中有影響力的皇帝,自然不可能的掌控幾十萬大軍,依賴于别人,也隻是給其他人徒作嫁衣。
但是趙弘明不一樣。
他有【天道酬勤】武學面闆,加上本身修煉就很刻苦,任何功法在他手中都能突破,甚至還能根據已有的思路創造出全新的功法出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本身就有極強的武力,足以控制震懾這些手下,讓他們不敢放肆。
也基于這一層理由,他才能組建這麽一支特殊的軍隊出來。
否則的話,保不準吳起等人會有一些想法,讓這支軍隊最後隻知道吳将軍,而不知武王。
總的來說,趙弘對于眼前這樣的結果還比較滿意。
他臉上忽然出現一抹笑容,開口說道:“既然本王今日來大營,擇日不如撞日,吳将軍将大營中的三萬大軍一并拉出來,讓本王檢閱一番如何?”
軍營中的其他軍官的臉上都出現一絲慌亂,顯然是被趙弘明打得措手不及。
唯獨吳起臉色鎮定。
他擡手抱拳道:“末将正有此意。”
“來人,擂鼓,召喚三軍。三遍點兵鼓,遲到者斬!”
吳起身邊的都尉表情一肅道:“末将領命!”
其餘幾個裨将也不敢馬虎,一路奔走。
片刻之後,整個大營中響起了沉重鼓聲,鼓聲雷動,令人熱血沸騰。
身在軍營中的諸多魏武卒對這種鼓聲已經異常熟悉。
第一遍鼓聲響起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開始動了起來。
“這是點兵鼓,吳将軍有事召集。”
“快快快,三遍點兵鼓,遲到者斬首示衆!”
許多卸甲休息的兵卒全部都動了起來,不敢有任何的遲疑。
他們知道吳起治軍甚嚴,違反規矩,說斬便斬,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好在點兵鼓也不是那般不通人性,三遍點兵鼓下來也有一刻鍾,足夠士卒去趕往校場。
一遍點兵鼓漸歇。
靠近校場比較近的魏武卒已經踏步趕了過來。
沉重的腳步聲吸引了衆人的注意。
他們一個個披上三層重甲,每人背着弩矢,拿着長戈,腰帶利劍,邁着統一的步調,快步小跑而來。
等這些士卒入列之後,第二遍點兵鼓響起。
咚、咚、咚……
鼓聲傳遍整個魏武卒大營。
陸續又有幾個方陣的士卒歸列。
過了一會兒之後,第三遍點兵鼓響起。
到了這個時候,原本空曠的校場已經站滿了兵卒。
放眼望去都是黑壓壓的人頭。
遠處,有旗兵打出旗語。
有都尉騎馬奔襲而來,下馬複命道:“回禀将軍,三萬武卒已經盡數到齊。”
吳起走上前掃視衆人,随後回身莊嚴道:“大軍到齊,請殿下檢閱!”
有人拉出一輛古樸的驷駕戰車。
趙弘明點了點頭走了上去,吳起緊随其後。
馬夫拉着戰車走向了魏武卒的方陣之中。
天空萬裏無雲,倒懸如海。
大軍頓時山呼。
“武王千歲!”
“武王千歲!”
“武王千歲!”
大軍氣勢如虹,仿佛将天上的白雲,在齊聲山呼中也分崩離析,震人心魄。
就連趙弘明這個武膽境的武夫都爲之動容。
“末将根據這些武夫所學的功法特性,将他們編入了不同的隊伍中。”
吳起在旁恭敬道:“殿下請看,三萬魏武卒中全部爲重裝步兵,末将在訓練之時将他們分成了三個部分。”
“這第一部分是弓弩手,全部裝備踏張弩,人數約莫一萬人,各分三組,前兩組射擊結束,正好第三組裝填完成,如此反複,可實現輪流射擊。”
趙弘明順着吳起所指看了過去,見這支魏武卒除了重甲、弩矢、長戈、利劍這些裝備之外,每個人身上還多帶了一個弓弩。
吳起繼續指着另外兩個方陣說道:“這一部分是長戈手,數量約莫是一萬人,另外那邊則是刀盾手,約莫七千人,還剩下三千人則是後勤兵,負責糧草後勤,以及最後的戰場打掃,必要時則用于誘敵。”
趙弘明的視線在這些武卒身上一一掃過,他敏銳的神念察覺出,這些武卒身上的氣血都非常旺盛,異于一般的武夫,可見他們平時訓練并沒有任何懈怠。
有人士卒身上帶有他賜下的三角陣旗。
趙弘明不禁感慨道:“吳将軍果然善于練兵,有将軍輔佐本王真是本王之幸啊。”
“殿下謬贊,吳起也是盡一些綿薄之力,若無殿下支持,吳起絕對做不到如此地步。”
吳起很是清醒,并沒有因爲趙弘明的一句話而沾沾自喜。
他知道眼前這位武王殿下明面上是個人畜無害的普通王爺,可背地裏卻是一個殺伐果斷的武膽境武夫。
自己若是趁此得意而忘形,引起武王的猜忌或者不滿,以後怕少不了是非風波。
正所謂,伴君如伴虎,刻刻要當心。
在衛國的時候,這些虧他沒少吃,該長記性了。
趙弘明笑了笑沒再多言,繼續巡視起來。
……
趙國河東城乃是一座邊關小邑,處于魏趙邊境,與河西城隔河相望。
這座小城平日裏并沒有多少人氣,隻有一些郡兵防守,但李幕既然打算對穎郡用兵,這裏也就變成了邊關重城。
許多招募的武夫都到了此處。
眼下的河東城中人聲鼎沸,摩肩接踵。
在衆多行人當中,全二寶赫然也在其中。
他從魏武卒軍營中逃出之後,就一路潛行到了的河東城。
由于走的時候比較匆忙,隻帶一些錢财銀兩,他打算在河東城中歇息一下,再擇機前往邯鄲,投靠朋友。
全二寶走到一個路邊的茶棚,找了位置坐了下來。
“老闆,上一壺茶。”
“好嘞,客官稍等,茶水馬上就來。”
茶棚的茶水都是已經煮好的,沖泡一下即可。
很快,老闆就端上了一壺茶放在了全二寶的面前。
“客官慢用。”
全二寶熟稔的掏出一些碎銀,拍在了桌子上。
茶棚老闆一臉賠笑着,撿起桌子上的碎銀去招呼其他客人。
全二寶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閑的喝了起來,順便聽茶棚裏面其他人說起最近趙國李幕派兵的事宜。
“大軍已經在河東城外二十裏處紮營了。據說,攻城在即。”
“這次李幕将軍到底帶了多少大軍過來?”
“聽說招募來十八萬大軍!”
“什麽?”
聽到這話,不少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魏國整個東軍也才十七八萬人,李幕爲了攻下一郡之地,不惜調動了十八萬大軍,這樣的規模都相當于打一場小國戰了。
“現在穎郡劃給武王,不再由東軍設防,内部守衛松散,面對趙國的十八萬大軍,武王怕是要兇多吉少。”
“可不是嗎?武王隻有一郡之地,頂多隻能招募四五萬人。對上李幕的十八萬大軍,數量懸殊,還怎麽打?”
“這武王也太可憐了,我聽說他在宮廷之中就不受魏國皇帝的喜愛,又沒有母妃勢力的支持,所以才會淪落在這邊境之地。”
“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跟,卻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真是可憐。”
在旁邊吃茶的全二寶不禁爲自己的決定而感到慶幸。
幸虧自己跑出來,不然的話,他身在魏武卒中,接下來這場硬仗自己估計也是兇多吉少。
“讓開,讓開。”
大街上出現了一批穿甲的武夫,匆匆朝着西邊進發。
爲首的一隊騎兵拉着戰車,在大街上穿過。
戰車上有武夫扛着一杆大旗,上面繡着偌大的“李”字。
“是李幕将軍的戰車兵!”
“沒想到李幕将軍連戰車都派來了,穎郡他是要志在必得。”
戰車在六國當中有着無與倫比的地位,是戰場主力軍種。
戰場上戰車既可以堪當前鋒,也可以攻堅克難爲後面的步卒開路。
與劍戟相比,戰車是更高層級的武器,甚至可以說是一個作戰系統。
見到這一幕,全二寶更是心頭猛跳。
武夫在沒有突破先天之前,也隻是比普通人的力氣大一些,身體素材好一些罷了。
魏武卒縱然都是武夫構成,可都是重步兵,面對這樣猙獰的戰車,他想不出來如何抵擋。
怕是幾個沖鋒就要沖個七零八落。
他們死定了。
全二寶心中不禁爲曾經一起訓練的衆多兄弟感到悲哀。
明明有一身修爲,不說進入二三流的武學勢力,在趙國找個看家護院的活計還是沒問題,何必在裏面爲武王搭上性命。
全二寶仰頭喝下一口苦澀的劣茶,不禁百感交集。
河東城外,約莫幾萬的趙國大軍出現在了魏趙邊境。
在他們面前一條大河流淌而過,水流平緩,就像君子般溫文爾雅。
“渡河!”大河旁有都尉拔劍喊道:“全軍渡河!”
在他一聲令下,無數的趙國招募而來的士卒跳進河水中前行。
河水不深,淺灘處隻沒過膝蓋,最深處也隻是堪堪沒過大腿而已,走起來并不太費力。
這條河流所在位置偏僻,周邊沒有人煙。
駐守在穎郡中的郡兵,根本就沒有發現此處正有大軍強行渡河。
“将軍,我們不是要等武王薨了的消息出來,我們再發兵嗎?怎麽這般突然?”
距離這支大軍不遠處的矮坡,趙國大将李幕坐在馬背上,目睹着數萬大軍渡河。
李幕開口說道:“在鹿陵城的武夫傳來消息,我們的計謀已經被武王識破了,安插在他身邊的探子也都被腰斬于市,情況有變。”
“河西城中的時機也已成熟,不能再拖延。況且在本來的計劃中,武王若能身死固然最好,能讓他們六神無主,混亂一陣。倘若不死,一個皇族子弟,又沒有多少武學勢力背景,對我們的影響也不是太大,無須太過在意。”
身旁的将官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李幕繼續說道:“等我們今日拿下河西城,你立刻讓後面的大軍跟上,兵貴神速。”
“是,将軍。若不完成,末将願提頭來見。”
李幕點了點頭沒再多言。
“駕!”
他猛一揮手中的長鞭,朝着坡下的大軍追去。
李幕手上的這支大軍很輕松得就淌過了大河,進入了魏國穎郡的領地。
“加速,加速,都給我跑起來,第一個到達穎郡的有願石重賞!”
在激勵之下,這些招募來的士兵開始朝前飛奔。
他們距離河西城也不過二十餘裏的路程,全速跑起來的時候也隻不過需要一刻的功夫。
甚至走了一段路,他們就都能見到河西城矮小的城牆和輪廓。
河西城外隻是一片丘陵,當他們靠近河西城,尚且還有十餘裏的路程,城西的郡兵就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蹤迹。
“敵襲,有敵襲!快關城門!”
河西城上的郡兵一片慌亂,敲響了警鍾。
李幕當機立斷,吼道:“急行軍,開始攻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