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道經是由他從王家遺留下的陣法底蘊中感悟出來的特殊功法,并沒有境界上的劃分。
趙弘明注意到【天道酬勤】武學面闆上,關于陣道經的信息也是顯示着“入門”兩個字眼。
他收束心神不去在意這些細枝末節,閉上眼睛消化腦海中新出現的内容。
出現在他腦海中的内容,趙弘明隻覺得異常熟悉,好似他已經練習,修煉幾千、幾萬遍,連裏面的細節都一清二楚。
對于這種情況趙弘明早已習慣,以前修煉功法或者武技突破的時候也都是如此。
【天道酬勤】武學面闆并非是将功法簡單突破,隻給一個結果,而是将整個修煉的過程都一并給出來。
這樣的形式,能讓趙弘明很容易就能夠掌握突破後的功法,不會出現不适應的情況。
突破後的陣道經整合了許多陣法的精妙,并将王家十幾代人努力的結果一并融會貫通,變成了一個全新的陣法之道——可以在肉身上印刻陣法,并不會損傷肉身分毫。
入門的陣法道采用一種名爲“肉身掃印術”的修煉法門,将其中一些比較簡單的小型化陣法印刻在肉身。
事不宜遲,趙弘明做了下深呼吸後便開啓了意識。
他按照“肉身掃印術”的要求将念頭落在了自己身上,同時神魂保持高度集中,與念頭保持一緻。
從左腳開始,他的神魂逐步暢遊到左腿、右腳、右腿,接着是臀部、後腰、後背、肩膀、雙臂、腹部、胸部、脖子、頭部。
然後神魂進入體内,繼續的重複以上的動作,周而複始。
每次遊走的過程中,神魂會在穴道位置,刻畫一個陣眼雛形。
一遍一遍,直至這些陣眼徹底成型,相互串聯在一起,組成一個小型陣法。
陣道經中已經推演出,不少關于運用國運的防禦類陣法。
趙弘明就如裏面的描述那般,小心翼翼地這個利用國運的小型防禦陣法刻在了自己血肉上。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
趙弘明的眼睛驟然睜開,精光乍現。
全身仿佛出現一道無形的屏障,将他死死護在了中心。
通過陣道經刻在肉身的陣法,一旦刻成,隻要自己不主動毀掉陣眼,那麽這個陣法就永久刻在修煉者的肉身上。
趙弘明嘴角微微上揚,覺得很是欣慰,國運在他身上終于不是一無是處了。
以前他覺得建安皇帝說國運是唯一的路,還有些不太相信。
現在看來他也不得不承認初代王們的高瞻遠矚。
用陣法來運用國運,其效率比修煉武道可是要高多了。
此外他還有一門“武始經”未曾修煉,手上還有個傳國玉玺沒有運用。
要是也修煉起來的話,國運一道可運用的手段就變得豐富了許多。
國運利用之道,無疑是一條康莊大道。
至于以後到底能走到哪一步,現在趙弘明也不能預料。
一直修煉到了中午,趙弘明才從練功房中走了出來。
此時練功房的門口,高延士和往常一樣靜候着他。
趙弘明習慣性地問道:“最近有什麽要緊的事?”
高延士低頭恭聲道:“殿下,常侍衛剛剛送來了一份急報,需要殿下您過目。”
急報?
一般來說,隻有發生了大事或者重要的事才會送急報。
常無病跟在身邊這麽久,這還真是頭一遭。
“拿來,本王看看。”
高延士從袖子中掏出一份急報,交給了趙弘明。
趙弘明一邊走着,一邊開始翻閱這份常無病遞過來急報。
現在他将明教的大小的事物交給他代爲掌管,并封他爲明教光明左使。
在他下面,則有各個堂口,由各堂主和管事來兼管。
如果常無病有要事的話,八九不離十是關于明教的事。
趙弘明看着的手上的急報,腳步一頓:“嗯?”
白色泛黃的紙張在陽光下能看到裏面的一些草木纖維,他忽視掉這些細節,目光隻死死釘在紙面上的一行字上:“虎堂管事張玉寶及虎堂十幾位弟子,今天在石橋村盡數被殺,死相慘烈。”
虎堂管事死了?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個虎堂管事張玉寶是通竅境的修爲,當時見他在鐵虎幫上有些威信,就提拔他做了虎堂的管事。
因爲他修爲不高,他當時并未給他堂主之位。不過此人還是挺依附于他,平日裏做事也很積極,他還是有重點培養的意思。
沒想到居然死了!
石橋村在鹿陵城邊上,距離鹿陵城并不遠。
對方不可能不知道那是明教的地盤,也就是說,對方要麽就是沖着明教來,要麽就是實力很強,百無禁忌。
“準備一套方便的衣服,本王要出去一趟。”趙弘明将手中的急報折疊好,重新塞進信封中,交給高延士歸類。
高延士點頭說道:“是,奴才這就去準備。”
“報!”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禁衛迅速跑了過來,氣喘籲籲地将急件雙手奉上道:“殿下,常侍衛又送來一封急件。”
“又來一封?”
趙弘明伸手将身前的急件接過,從信封中将裏面的信件抽出,展開迅速掃了幾眼。
他從頭到尾掃了一遍後,臉色迅速陰沉了下來。
明教另外一個堂口也遇到了麻煩,管事和幾個堂口弟子在路上直接遇襲,死狀跟虎堂張玉寶他們如出一轍。
動手的是同一人或者同一勢力。
這樣看來的話,對方有極大概率是沖着他們明教來的了。
自從他到大穎郡之後,他在穎郡步步爲營,做事也是穩紮穩打還未遇到什麽大的阻力。
不過到底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破船還有三兩釘。
穎郡偌大的地方,不可能沒有硬茬,一定有什麽他忽視掉的地方。
“高公公,現在穎郡還有哪些武學勢力比較難纏?”趙弘明收起心中的想法,問道。
“現在穎郡當中也就隻剩下三十多家武學勢力在苟延殘喘,在奴才看來,他們都不是咱們的對手,覆滅都是早晚的事。”高延士低聲說道:“但是有一家武學勢力,很是神秘,至今奴才也沒有摸清楚。”
“哦?”趙弘明心生好奇道:“是哪一家?”
“上仙門。”高延士繼續說道:“這是純道門的武學勢力,宗門在城外的深山老林之中,我們曾想打聽這個道門的情報,可一直都無從下手。”
趙弘明奇怪道:“連你也打聽不到任何消息嗎?”
他知道高延士經過了幾個月的不懈努力,打造了一支層次分明的情報網絡,有了大梁城皇城司的雛形。
一般來說,穎郡中大部分武學勢力,他都摸清楚了。
高延士苦笑道:“不是奴才在殿下面前訴苦,這個上仙門做事太小心了。奴才派過去的探子都有去無回,這個門派的弟子也很少出現在城裏,奴才無從下手。”
“那上仙門的掌門呢?”
“上仙門掌門的修爲也是未知之數,有人說他的是武膽三品修爲,也有人說他是先天境的修爲。”
高延士停頓了一下,着重說道:“但是無疑的是,這個上仙門的掌門修爲很強。”
趙弘明聽完後,心中沉吟。
以他如今的修爲,就算對上武膽四品的也不怕。
對于上仙門他已經心中有數。
趙弘明面無表情直接問道:“那你覺得這一次,會不會就是上仙門所爲?”
高延士聽到趙弘明的提問,心中不由的有些沒把握。
關于明教出事他也是才知道,現在都是兩眼一抹黑,還沒來及得調查,他哪裏能馬上給出結論?
不過做奴仆的面對主子的提問,也沒有不回答的權利,他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眼下線索太少,還不能下結論,但不排除這個可能。”
趙弘明眉頭皺起,用幾分不滿的語氣說道:“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本王不喜歡,這個月你的俸祿罰減兩成。”
高延士面對責罰,似乎一點怨言也沒有,跪下道:“謝殿下賜罰。”
趙弘明垂着眼睑,俯視高延士說道:“你也不要覺得心中不痛快。你是本王的眼睛,任何關于穎郡的事,你都該一清二楚,要是你都不知道,那麽是不是也等于本王的眼神也不好使了?”
“趙國黑衣社的事,是本王讓你查出來的,今天明教發生的事,是常侍衛率先禀報的,那麽你的作用在哪裏?”
趙弘明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現在本王的手上也寬裕了許多,要多少支持本王也給的起。本王對你抱有很大的期待,會給你許多支持,不要再讓本王失望。”
聽到了趙弘明的一番“推心置腹”的言論後,高延士渾身一震,隻覺得羞愧難當,好似做了極大的錯事。
他一聯想殿下的知遇之恩,連忙磕了幾個響頭說道:“奴才一定不讓殿下失望。”
高延士暗暗發誓,等回頭一定要手上的情報能力再加強一下,力保萬無一失,不能再發生這種不确定的事。
訓誡完高延士之後,趙弘明便沒有再耽擱,變化了一下容貌就直接沖出了武王府,朝着明教的虎堂飛奔而去。
明教,虎堂。
賀金龍,裴兆安等人齊聚一堂,眉頭緊鎖。
“左使大人,教主來了沒有?”賀金龍率先開口,朝着常無病開口問道。
衆所周知,他們明教與武王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這個常無病既是武王的貼身侍衛,又被他們的教主封爲了光明左使,既在預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賀金龍與裴兆安等人雖然覺得常無病不過是通竅境的修爲,心中稍有不服,但考慮到他的身份,也不好多說什麽。
常無病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已經傳了兩份急報過去,應該快來了。”
他話剛說完,堂中衆人隻覺得一陣勁風刮過,一道偉岸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眼前。
“現在事情進展到什麽地步了?”
賀金龍,裴兆安等人見到來者的樣貌之後,齊齊山呼道:“拜見教主!”
“教主,剛下面傳來消息,我們新并進來一個堂口,也有人在城外出事了。”
“結果呢?事情已經過去了半日,有沒有查到對我們動手的人是誰?修爲到了什麽地步?是否還要對我們動手?”
面對趙弘明一連串的提問,在場衆人面面相觑,一問三不知,沒有誰能回答他的問題。
趙弘明覺得,事情發生的時間固然有點緊張,這些問題的确難以回答,但這些人并沒有積極地尋找辦法,而是隻指望他去解決。
這可不行。
他必須要讓下面人主動起來,不然的話,他以後早晚要在瑣事上耗死,沒有太多時間和精力去修煉武學,跟他的規劃背道而馳。
趙弘明環視衆人,用極爲不滿的語氣說道:“沒有人能回答我的問題嗎?”
“屬下無能,還望教主恕罪。”
在趙弘明不滿的目光下,還坐在屋子中的衆多明教堂主、管事紛紛單膝下跪。
“恕罪,恕罪,就知道讓我給你們恕罪?”趙弘明冷笑道:“要是恕罪管用,我是不是給你們恕罪,對方就自己跳出來了?還不趕緊滾出去給我查,都在這兒等我留你們吃飯嗎?”
“是,教主,我們這就去查。”賀金龍第一個反應過來,馬上帶着下面的人開始積極行動起來。
有了他帶頭,其他人也不敢懈怠,全都開始動了起來。
一會兒的功夫,整個虎堂變得雞飛狗跳。
常無病隻覺得自家的殿下,馭人之術用的越發純青。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常無病走到趙弘明身側,壓低聲音道:“殿下,這件事怕是不簡單,像是上古魔道的法門。我去看了,都是全身精氣被抽幹而死。”
趙弘明看了常無病一眼,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過去看下現場。”
常無病自沒有拒絕,答應:“是。”
在常無病的帶領下,兩人一前一後,朝着石橋村飛奔而去。
他們到達石橋村後,見那邊已經有明教的弟子在收拾殘局,一具具屍體被他們搬走。
趙弘明走過去,瞳孔微微一縮,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
無論男女老幼都變成了幹屍般的模樣,皮膚緊緊貼在骨頭上,牙齒外露,像是被曬幹的臘肉一般。
好在他的心理足夠強大,并沒有出現任何不适的症狀。
趙弘明鎮定精神,放開神魂。
他的視野被不斷拔高,石橋村中諸多細節都呈現在他的眼前,可惜并未發現什麽。
“難道真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有字!”
就在這時,一個搬運屍體的明教弟子,突然指着的張玉寶的胸膛說道。
趙弘明和常無病循聲看去,隻見明教弟子将張玉寶的上半身衣服掀開,露出胸膛的幾道血痕。
那是用真氣,撕下了一部分皮膚後留下的血迹。
上面歪歪扭扭,組成了三個大字:上仙門。
今天卡文了,發的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