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趙弘明朝身後的王保示意了一眼。
太監王保心領神會,從袖中拿出了一錠銀兩遞了上去。
江觀福連忙說道:“殿下使不得使不得。”
他連連推辭,無論趙弘明如何勸說也不願接受。
“殿下,其實也沒有什麽好注意的,過幾日皇後娘娘會約霍家小姐來宮裏小坐,到時候五殿下準備好儀容過去即可,另外多準備些時興的樂子,不至于兩人獨處時冷場。”
“原來如此,多謝公公告知。”
“既然消息已經傳到,那奴才也就不在此久留了。”
“公公慢走。”
江觀福走後,自言自語道:“都說五殿下生活拮據,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一般來說,他去其他的皇子住所裏面,不說天材地寶這些比較珍貴的東西了,最起碼也會給個氣血丹之類的武道丹藥。
到五皇子這裏隻有銀兩了。
在皇宮裏面,如今他也算是皇後娘娘身邊的紅人,對于這些銀兩已不是很缺,犯不着爲了那麽點小錢,惹得人家不痛快。
人家畢竟是皇族,顔面還是要給幾分的,索性這銀兩也就不收了。
等江觀福走後,趙弘明若有所思,并沒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打算晚上再去皇後娘娘那邊聽一聽牆角。
看看有沒有什麽有用的情報或者線索,再決定以後要如何應對。
實際上,他對于結親之事并不反對。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沒有必要避如蛇蠍。
隻要對方性格、相貌合他心意,以後也能夠信任,他可以與對方做個夫妻。
并且有了皇子的身份,就算是想要單身一心向武,下面的人也不一定能夠答應。
以後要是有了大批追随他的人,沒有繼承人就會形成隐患,說不定造成團隊離心離德,造成緻命的打擊。
所以趙弘明覺得自己以後應該還是會娶妻的,但是不是這個霍家之女,那就不一定了。
趙弘明随手安排了一些雜事,又潛心進了卧室修行。
見自家殿下如此刻苦用心的樣子,常無病與王保兩人相視一眼,都不禁有些擔憂。
他們發現,自從上次殿下受傷之後,就一心撲在的修行上,連宮學都去得少了,頗有些自暴自棄的感覺。
趙弘明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屬下心中所想,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在乎。
他确信通過不屈不撓的努力,他必将穩步的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當天傍晚。
趙弘明帶着一碟花生米和小食去了一趟坤甯宮。
他縮在陰影之處,将帶來的零食擺在地上,盤腿坐下,然後默不作聲集中起了注意力。
已經達到通竅五品的他,加上八荒不老功對于神魂的提升,哪怕與宮中的人有一定的距離,他也能夠聽的一清二楚。
今天他的運氣不錯,太子還在宮中,正與皇後談心。
兩人閑聊了一大會兒後,終于聊到一些關于他的事。
“兒臣聽說母後要爲五弟牽線霍家的長女?”太子雄渾的聲音出現在坤甯宮中:“五弟在諸位皇子中不得勢,他要是有了霍家的支持,豈不是也有了争大寶的底氣,母後這麽安排是有何深意?”
“太子,你這是質問本宮的所作所爲了?”大魏皇後塗麗華語氣中似乎帶有深深的失望。
“不敢。”
在外的趙弘明還是聽出來太子大哥的語氣中還帶有不少怨言。
“太子來之前,有沒有告知周伯川周詹事此事?”
“尚未。”
皇後塗麗華似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若本宮想霍家支持你五弟,直接賜婚便是,何須這般浪費周折?太子連這一層都想不到嗎?”
太子的語氣中一陣欣喜,心中好似有什麽重擔放了下來:“還望母後賜教。”
“你想想霍家之女心高氣傲,怎會看上伱五弟?這是你父皇的安撫霍家的妥協之計罷了。”
“哦?”
“五皇子自小喪母,無人關照。如今都快年滿十四了,連婚姻大事都無人問津,這是本宮的失職,所以是該爲他物色合适的豪門貴女了。至于能不能成,他如何追求,那便是他的事情。皇家隻要擺出姿态來,想必霍家也是能知曉的。”
“太子,現在懂了嗎?”
“兒臣懂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一切以穩爲主,父皇這是用五弟來麻痹霍家,讓其以爲我趙氏不敢亂動霍家,示敵以弱,霍家就不會起了亂心。隻要過了這段時間,以後就是跟霍家圖窮而匕現的時候了。”
“是這個道理。”
“可五弟要是不願屈膝,去追求霍家之女呢?”
“那就威逼利誘,逼他去做。身爲皇家子弟總得承擔些責任。”
“如此這般就是可憐五弟了,平白當了工具。”
“太子,你有悲憫之心固然是好的,但對于執牛耳者來說卻是緻命的。五皇子雖說無朝堂大臣關注,也無武學勢力支持,但你一日沒有登基,他就是你的競争對手,你若對他仁慈,就是對你自己的殘忍。”
“母後教訓的是,兒臣記住了。”
宮外,趙弘明在碟子上,撿起一粒花生米放入嘴中,細細咀嚼了起來。
他還帶了一瓶米酒,順勢小酌了一口。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
此事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麽簡單。
仔細聽聽的話,這皇後的手段也是了得,給他放了一個帶毒藥的餌。
霍禹霍大将軍如今先天五品的修爲,掌控東軍背後的霍家在朝堂上可有不小的勢力。
若是以往的他,在沒有修煉武道的前提下,迫切想要改變自身的處境,這樣難得的機會他一定不會放棄。
哪怕是死纏爛打也想要與霍家搭上線。
而這就吃了皇後的餌了。
因爲霍家已被建安皇帝盯上,少不了敲打乃至動用武力。
到時候,他付出了一切,又會變得一無所有,竹籃打水一場空,重新回到了原點。
這都是擺在台上赤裸裸的陽謀。
趙弘明心中忍不住歎息,他明明已經很努力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但身在這宮廷裏面,樹欲靜而風不止。
我隻想安安靜靜的修煉,你們爲什麽都要逼我呢?
趙弘明知道他有了這個皇子的身份,怎麽也不會得到清靜。
更沒有辦法的是,他看起來無根無據的,是諸多皇子中最好欺負的那一個。
還是要辦法盡早出閣。
隻要辟府封王,也就不用再受這鳥氣。
趙弘明收起地上的零食,仰頭喝了一壺酒後,身影便消失在了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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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