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清楚，在諸神尚存的年代，七位主神曾經爲了争奪世界支配者的地位，也就是神王的寶座，而長期地相互征伐過。雖然也不能說所有的主神都有類似的野心，但位于頂點的戰争一旦開始，自然沒有一位能獨善其身。
他們通過各種形式競争，黨同伐異，創造從神，創造眷屬，創造生靈，籠絡信徒，發動代理戰争，對賭，欺騙……他們的争鬥直接促進了這個大陸各種族文明的誕生，也貫穿了每一個文明的興衰史。
而我們要說的事情起始于大約一千四百多年前，在那個時代諸神帶上了衆多的信徒和眷屬，将戰場一步步移向了未開墾的主大陸北方，原因已經難以考據，也許他們達成某種決戰的協議，爲了放開手腳決鬥，同時又想避免生靈塗炭。但最後，他們的這個選擇帶來了災難性的後果。”
巴弗梅特環視在場的衆人，講述過去的事情。
“在那蠻荒之地的戰場，曾經一度謹慎的主神們，數次親自下場參與戰鬥，宏偉的神力在那裏交織，不斷地引發各種異象，經過我們之後的研究論證，主神釋放的神力很可能直接引發了這個世界的局部扭曲。最終的結果——我說得盡可能易于理解一些，在某次混戰中，集中的神力撕裂了這個世界和其他世界的牆壁，讓這個位面破開了一個，面積足以覆蓋住一個小國的‘洞’。”
“太古龍伊森德拉也提到過，在那個時代，有巨龍在那片區域發現天空破開一個洞。”伽諾恩補充道。
類似的神話，他在自己的世界也有聽說過，天空破開了一個洞帶來了滅世的天災，最後是創造了人類的母神親自填補上了這個洞。
“沒錯，那正是諸神無意間創造的世界之壁的缺口。”巴弗梅特點頭。
“稍微等一下，平行的世界真的存在？不是像深淵和亞空間那樣的子位面，而是那種和我們的世界一樣的，獨立的位面？”卡林認真地探讨起這個問題。
“對，那場災厄已經證實了一切。獨立平行位面無疑是存在的。而且那些平行位面跟這個位面的區别之大，超乎我們的想象。有的位面，可能不存在術法和神明，有的位面可能連生命都不存在，而有的位面，可能連物質的基本構成，甚至是基本法則都跟我們不一樣。”巴弗梅特也以學者的口吻回應。
“那主神打穿的那個洞連通的是一個怎樣的世界？”伽諾恩顯得很淡定，作爲穿越者他自然早就知道不同世界的存在，問題的重點在于主神打開的那個世界何以成爲威脅這個世界的災厄。
“那可能是最糟糕的情況了。”巴弗梅特說，“我所記得的，就隻有我們當初得出的一個猜想，那個世界的構成乃至于法則都跟我們的世界有着巨大的差别，從我們的角度看，那個世界似乎是一種無序的能量構成的，在諸神打破屏障後，兩邊的世界開始互通，那種能量大量地傾瀉到了這邊的世界，浸染這個世界的一切存在，在那個世界，那些能量本身并無善惡之分，但對于我們來說，那正是貨真價實的災厄。”
“就是那種讓藍龍王變異的力量？”伽諾恩問。
“是的。如果我們的世界是一杯水，那些能量就是一團墨，不斷地将這個世界的一切染成黑色。而一旦被那種能量浸染過後，物質的特性會發生明顯的變化，生命體會出現嚴重的變異，而對于那些弱小的個體，連靈魂也會遭到侵蝕。”巴弗梅特回答。
此時浮現在伽諾恩腦海中的，是那些紫色的龍，還有那些感染了血色瘟疫的人，他們的身體變異畸形，精神方面也有不同程度的問題。
唯一例外的隻有藍龍王，他顯得很穩定，恐怕那是靠他本身的強大，再加上通過那種類似疫苗和富集作用的逐量攝取的過程才能夠适應過來，即便如此，朵蘭斯洛妮的情報還是顯示出他的性情出現了很大的改變。
不，他是唯一一個這種說法，還是有失偏頗的。
地母神多半也受到了影響，她不大可能一開始就是一個觸手怪，不然很難想象會有正經人會去信仰本體是這副德行的一個怪物。
“那後面發生了什麽？”貞娜認真地開口問道。
“諸神鑄成了大錯，自然隻能停戰彌補。但世界之壁連打破都需要他們的神力交互，要精細地修複起來就更加困難了，在研究了災厄的空前規模後，他們發現隻有借助他們的集體犧牲對這個開口完成封印，最後由戰神主動牽頭，諸神之間達成了契約。”巴弗梅特解釋。
“無私的犧牲。”卡林評價了一句。
“隻可惜從地母神的行爲看，并不是所有主神都是如此。”伽諾恩說。
帕特莉茲欲言又止，這次她沒有做出什麽反駁。
“按照我的推測，應該并不是每一位主神都情願爲這件事犧牲，但除了地母神以外的所有主神都意識到了事态已無可挽回——不僅僅是因爲隻有他們的犧牲可以換來這個世界的延續，還可能是因爲，他們全員都受到了另一個世界的污染，已經難以在正常的世界存續下去。”巴弗梅特說。
“無法存續？”伽諾恩想到先前巴弗梅特也這麽說過。
“前面也說過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污染會徹底改變這個世界的物質和生命體，那麽那些被污染的存在，就會和這個世界的其他物質産生區别。那些被污染的生命，是否還能靠呼吸這個世界的空氣，攝取這個世界的食物長期地正常地活下去呢？哪怕諸神也是如此，被污染過的他們，在這個世界已經成了異質的存在，難以相容。”巴弗梅特解說。
伽諾恩忽然想起來，錫河公國出現的血色瘟疫的感染者，基本撐不過一兩個月就會死，恐怕那些紫色的龍也相當短命。
“那既然對他們來說已經無可挽回，那地母神爲何還要……”伽諾恩說到一半，突然明白過來，“原來是這樣！”
“是的，這就是我先前對主人您解釋過的那樣。對于已經被災厄污染的地母神而言，她想要在這個世界繼續活下來，唯一的選擇就是改造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一切存在也像她一樣被污染。”
“那樣豈不是說，到時候這世上沒有多少生物能活下來？”薩莉爾瞪大眼睛。
“地母神或許會在被污染的新世界裏，創造全新的生靈，舊時代的絕大多數生物則會死去，在變化的環境中隻有适應者可以生存，這也是那位神明一直秉持的理念。恐怕隻有那些足夠強大的生物，比如藍龍王那樣的太古龍，可以在新的世界活下來。”巴弗梅特緩緩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