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雷葛一聽這話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放他回去？這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事情，再說他能清楚地感覺到紅龍讓他簽訂的契約已經生效了，有這契約在，他有沒有被放回去又有什麽區别……媽的！
他忽然就想明白對方想讓他做什麽了。
“我突然覺得在這裏爲您效力也挺不錯……”克拉雷葛小心翼翼地說道。
讓他回去當間諜，這不是純純送命的差事？要是被發現，他說不定當場就會被活撕了。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伽諾恩盯着他說。
“好吧……我猜也是。”克拉雷葛無奈地說道。
“聽着，從現在開始，我會告訴你一個劇本，你就帶着這個劇本回去複命。”
伽諾恩迅速地在腦海中編出了一個克拉雷葛二人遭遇到路西歐率領的帝國主力部隊的情節。
他沒有直接告知克拉雷葛路西歐的名字和身份，隻讓他回去彙報一個傳奇境界的騎士，手裏拿着一把次神器級别的長劍，騎着雙足飛龍斬殺了另一頭藍龍，而克拉雷葛有幸逃出生天的劇本。
涉及人類帝國傳奇強者的情報，應該會引起龍升之巢高層的注意，或許那些太古龍會找到克拉雷葛問話，這樣伽諾恩也可以趁機更多地了解他們。
克拉雷葛心裏忐忑不安，他壓根沒法判别紅龍所言是真是假，更無法知道自己帶着這些情報回去會是什麽下場，但他别無選擇，隻能老老實實回答：“我明白了……”
“另外，我還有件事情要問你。”伽諾恩并沒有就這麽結束審問，“我曾打聽到龍升之巢中有一頭管理奉龍教團的藍龍，名字好像叫朵蘭斯洛妮……”
這名字一出來，克拉雷葛立刻來了反應：“朵蘭斯洛妮？那個下賤的雜種也配稱龍？”
“你跟她有過節？”伽諾恩馬上就聽出這藍龍的反應帶着明顯的情緒。
“過節？不，隻是單純的厭惡罷了。畢竟有誰看到一頭跟龍跟人類混血的怪物心裏會舒服呢？您知不知道，她其實是藍龍王和人類的混血？真的太惡心了。”克拉雷葛搖了搖頭。
“還有這回事？”伽諾恩刻意裝出一副才知道的模樣來，現階段他沒必要讓克拉雷葛知道自己和朵蘭斯洛妮有過來往。
“她是藍龍王的實驗品，用來控制那些崇拜龍的蠢人的。那些人深信龍能統治這個世界，并覺得人要存續下來就隻有兩條路走，一是侍奉巨龍，二是和巨龍混血延續，藍龍王爲了更好地操縱他們，給了他們一個象征。真可笑，巨龍統治的世界怎麽可能允許這些雜種存在？”
克拉雷葛說着說着嘴角情不自禁地帶上了嘲諷的笑意，“他們似乎是用了龍血做的秘藥還有什麽道具之類的，讓朵蘭斯洛妮得到了更多的龍類特征，她能變出龍的形态，隻可惜依然是個殘廢，您大概很難想象，她連一隻完整的翅膀都沒有，她被稱爲殘翼的朵蘭斯洛妮，是個可笑又可悲的怪物，好多龍想要幹脆直接殺了她。”
這來自龍升之巢内部的真實想法，完全證實了伽諾恩對朵蘭斯洛妮在龍升之巢内境遇的猜測。
“這麽不受待見她還能活下來，是因爲藍龍王的庇護？”伽諾恩試着問及朵蘭斯洛妮和藍龍王的關系。
“您真是說笑了，藍龍王爲什麽要庇護她？”克拉雷葛反問。
龍類的觀念中并沒有父母庇護子女的義務，部分情況下一些龍類爲了自己的血脈順利延續，會照料子女度過雛龍期，但不會制止子女的相互殘殺。至于長成的後代則會直接趕走，再沒有任何瓜葛。
“因爲她有管理奉龍教團的價值？”伽諾恩試着找了個理由。
“确實，她能活下來的唯一價值就是代替我們跟那幫蠢人交流，但這也不算非她不可吧，沒了她那些人還是會服從我們的。我覺得藍龍王應該隻是做個試驗，他應該也對這個流着自己血脈的雜種心存芥蒂，在那雜種出生後不久，王就把生了她的雌性人類吃掉了。而且其他龍攻擊那雜種的時候，也基本沒有誰管過。”克拉雷葛說。
“朵蘭斯洛妮受過欺淩？”伽諾恩問。
“算是吧，那些沒有長成的年輕龍可基本都不怎麽守規矩，動不動就殺兩個奴隸玩，也會連帶着攻擊朵蘭斯洛妮，他們自然也覺得她惡心。反正基本上隻要不真殺了她就不會受很嚴重的責罰，那些信徒也有人嘗試保護她，但基本沒啥用，朵蘭斯洛妮隻能到處躲着他們。不過……”克拉雷葛說着突然頓住了。
“怎麽了？”伽諾恩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後來朵蘭斯洛妮不知道從哪裏學會了操縱元素的法術，有一次她和那些龍爆發了很嚴重的沖突，她居然用法術殺了其中一頭，又把其他龍打傷。在那之後，藍龍王似乎看到了她的價值，提升了她的地位，讓她直接控制一片礦坑，将奉龍教團的教徒集中交給她管理。”克拉雷葛回答。
在伽諾恩的印象中，朵蘭斯洛妮的法術水平應該能對标超凡巅峰的元素法師，而且她自身還有藍龍的部分力量，以龍的強度對标則是應該是老年和極老那個水準，那确實是足夠強大到對付好幾頭少年階段的龍了，也足以在龍升之巢中，獲得跟那些宗主龍一樣的地位——但至于其他龍服不服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過比較奇怪的是，沒有誰知道他的法術是從哪裏學來的。”克拉雷葛又補上一句。
“難道不是奉龍教團的信徒教了她法術？”伽諾恩問，他想确認朵蘭斯洛妮提到的關于法師阿曼達·斧丘的情報是不是真的。
“不不不，那些教團的人基本都是廢物，哪有什麽像樣的法師？”克拉雷葛說。
伽諾恩也能想象得到奉龍教團多半不會有很厲害的人物，一個擁有神賜職業的人，有個超凡境界就能對抗一頭成年巨龍，就算隻是大師境界的水準，也可以通過裝備和團隊作戰的優勢去屠龍。
強者勢必會認識到龍的局限性，不大可能會去崇拜巨龍并狹隘地迷信巨龍将統治世界。說得不客氣一點，伽諾恩也覺得克拉雷葛形容那些教徒是蠢人并不算言過其實，這種人中出現強者的概率不高。
“一個都沒有？”伽諾恩問。
“沒有！那幫家夥各個都急不可耐地向龍升之巢證明自己的價值，有什麽厲害的法師肯定就脫穎而出了。”克拉雷葛說。
這個回答讓伽諾恩感到一陣疑惑，按朵蘭斯洛妮的說法，當年奉龍教團的教徒扣住阿曼達教朵蘭斯洛妮法術，正常來說，多半也會有教徒一起跟着學習才是。
“以前我們的宗主也想知道朵蘭斯洛妮學習的法術來源，就秘密抓了幾個教徒用契約術審問，有些甚至還是那雜種身邊的，結果也是什麽也沒審出來。”克拉雷葛又補充。
聽到這裏，伽諾恩基本上确信了，阿曼達并不是被奉龍教團留住教朵蘭斯洛妮法術的。
朵蘭斯洛妮，和阿曼達·斧丘，應該是存在着某種更爲私人的來往。
這個阿曼達·斧丘，看來真有找一找的價值。
“很好，你提供的回答很有價值。”伽諾恩朝克拉雷葛點點頭，“接下來，我會再叮囑你一些細節，希望你下次能給我帶來更有價值的情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