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山的大天使長知道無盡之塔并不奇怪，無盡之塔既然是集合諸神力量的工程，那我想從那個年代活到現在的存在，應該會或多或少知道這件事。”
從伽諾恩那裏得知了近期無盡之塔發生的事情，精靈王歐菲德顯得十分淡然。
“從那個年代活下來的存在……”伽諾恩沉吟。
老實說，這無盡之塔究竟是在哪個年代建造的他都不太清楚。
歐菲德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慮，說出了自己的推測：“如果無盡之塔跟諸神的離去有直接關系，結合精靈凜冬帝國殘存的記錄，我們大緻可以将無盡之塔建造的年代限定在一千五百前至一千三百年之間。我從無盡之塔中調查的痕迹，大緻也印證了這一點。”
大概一千五百年前？
那恐怕沒有多少人能從那個時代活到現在了，哪怕長壽如精靈也活不了那麽久遠。
真龍、天使、惡魔、巨人之類的傳奇生物或許能活那麽久，但這類生物的一生時常伴随着紛争，也很少能活到善終。
一頭龍就算是無盡之塔建造的年代出生，到現在也肯定已經是太古龍了。
伽諾恩突然想起安格絲特曾提到藍龍王格蘭戴爾就盤踞在無盡之塔原來存在的遺迹附近，或許他也是從那個年代活下來的。
“歐菲德陛下，你上次在我的塔樓裏研究了那麽久，還有研究到什麽其他信息了嗎？”伽諾恩問道。
“說實話，那天我也隻是大緻轉了轉，算不上什麽研究……”歐菲德回答。
“您不必謙虛，您可是無視了王妃殿下和安格絲特的沖突，心無旁骛地研究到告别爲止啊。”伽諾恩揶揄了一句。
“……你還在記恨我把爛攤子丢給了你嗎？”歐菲德問。
“我隻是希望你能給我一點幫助。”伽諾恩說。
“我這邊唯一能稱得上有用的成果，大概就隻有解析出前一任塔主的名字。”歐菲德說得輕描淡寫。
但這個成果已經足以讓伽諾恩感到意外了：“塔主的名字，在哪裏？”
“大廳那座石雕落地鍾的底座的浮雕花紋，其實是一種特殊的古文字，記錄着落地鍾的建造者贈予塔主的記錄，所以上面有塔主名字，這種文字很少見，如今早已失傳。我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它的源文字，它是……”歐菲德還在喋喋不休地進行講解。
伽諾恩打斷了他：“請問上一任塔主的名字叫什麽？”
他隻想盡快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
歐菲德輕輕歎了口氣，似乎是對伽諾恩對學術讨論沒有興趣感到惋惜，随後回答了伽諾恩的問題：“我能告訴你的隻有發音，如果我的解析沒有錯的話，前一任塔主的名字……叫做巴弗梅特。”
伽諾恩怔在了原地。
他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在錫河公國見過的那個女德魯伊，以及她變化出來的可怖外形。
那個女人對外自稱巴弗梅特——正好是歐菲德找出的前一任塔主的名字。
在石頭存儲的記憶中，有和變成怪物的“巴弗梅特”相關的片段，而且石頭将她認定成了敵人。那個自稱巴弗梅特的女人，也曾試圖利用錫河公國的力量針對無盡之塔采取行動。
這不可能是巧合！
她就是上一任塔主？難道她是想奪回無盡之塔？伽諾恩有些驚疑不定地想道。
不，仔細想想這樣明目張膽地用上自己的本名，似乎有點不太謹慎，無盡之塔的敵人知曉前任塔主的名字，并加以冒用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的。
“你對這個名字有印象？”歐菲德見他長久沒有反應，便開口問道。
“是的。”伽諾恩長出一口氣，将自己在錫河公國的經曆和歐菲德解釋了一下。
“這件事我聽莉茲提起過。”歐菲德聽完思考了好一會兒，然後說出了自己的結論，“無論如何她是前任塔主亦或是單純的敵人，她都極有可能與無盡之塔遭遇的變故有關。”
“對于我提到的這個‘巴弗梅特’，您有什麽看法？”伽諾恩提問。
“這一點莉茲比較有發言權，她既然知道這件事，你應該問過她吧。”歐菲德說。
“是，她說那個巴弗梅特施展的力量本質也是對生命的幹涉，不能說跟德魯伊的術法全無關系，但所有的術法效果明顯是扭曲無序的，她認爲對方施展的應該确實是德魯伊法術，隻是經過了其他的力量的影響。”伽諾恩回道。
“已知的關于七位主神的力量，沒有能達到這個效果的，或許……”歐菲德停頓一下，突然做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是某種主神以外的力量，或許跟無盡之塔建立起來應對的災難有關。”
“這麽重大的事情，難道沒有任何記錄留存下來？”伽諾恩疑惑地問。
一場席卷世界的災變，影響力大到令曾經對立的諸神不得不攜手對抗，甚至犧牲，當時對諸神的信仰幾乎遍布大陸上除了真龍以外的各個智慧種族，如此重大的事件，竟然沒有在這些種族的曆史中流傳下來，實在匪夷所思。
“相關的曆史有被刻意抹除的痕迹，又經過這麽多年的變遷，鮮爲人知也是正常的。”歐菲德回答。
“抹除？爲什麽要刻意抹除？”伽諾恩不解。
“你之前不是說了，災難和諸神的過失有關。”歐菲德說。
伽諾恩猛地反應過來。
一場由于諸神相争引發的災難——石頭之前是這麽跟他說的。
如果災難源于諸神的過失，那信徒們将這段曆史抹除也是有理由的。
“而且無論是無盡之塔，還是那股跟災變相關的未知力量，都極有可能遭人觊觎，這世上也不乏期待世界毀滅的邪惡意志，這件事隻能成爲機密。”歐菲德又補充道。
但最後無盡之塔還是遭了變故啊。伽諾恩心想。
“那關于無盡之塔的管家，您有什麽想法？”伽諾恩問。
“超凡境界以上的法師可以編寫符文指令驅動魔像，但魔像也隻能既定程序行動，或者受法師實施操縱。無盡之塔的管家魔像，在性能上确實超出了法師制作的魔像的極限，反倒更像是高階的不死族。”歐菲德回答。
“你的意思是它體内關着一個靈魂？”伽諾恩向對方确認。
“這個，我無法确定，無盡之塔畢竟是神的造物，存在超出我等認知的功能也不足爲奇。隻是既然大天使長提到無盡之塔原先沒有所謂的管家，這件事确實值得研究一下。”歐菲德說。
“您什麽時候有空再來這裏仔細研究研究？”伽諾恩發出邀請。
“我是很想去，但莉茲最近管得嚴……”歐菲德回答。
這說法怎麽聽起來這麽奇怪？伽諾恩心裏犯嘀咕。
“有空的時候，我再托人将魔像送過去吧。另外，你如果想要進一步研究你的塔樓，或許有其他人可以幫到你，她在六十年前就已經開始研究無盡之塔了。”歐菲德說。
“六十年前？”
“是的，我也是研究你的塔樓的時候，從元素聯邦的大圖書館調取資料的時候，發現了那名法師的論文，她在六十年前就已經在論文裏提到了‘諸神建造的塔樓’，并爲了證實那座塔樓的存在，離開元素聯邦前往北方。”歐菲德簡要地說明。
伽諾恩聽了一愣。
北方原本屬于無盡之塔的地方，那不是……被龍升之巢占據的地方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