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伽諾恩坐在書房裏,和往常一樣聽取安雅整理的情報。
“錫河公國那邊的情況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屠龍團依然還在招募,大公的行程還沒有打探到。大公的婚期延遲了,日期還沒有定,對外是宣稱大公還在哀悼戰死的長子,不過派往邊境的人有打探到,一個星期前矮人的送親隊其實已經進入了公國。”安雅彙報。
“呵,他兒子死了都幾個月了。既然矮人的公主已經被送到了公國,那說明這婚迪普大公原來還是準備按預定的日期結的,是出了什麽問題嗎?”伽諾恩随口問道。
“我們沒有打探到矮人公主的下落,從打探的情況看,公國似乎在有意封鎖這方面的消息。”安雅回答。
“沒有打探到情報這件事本身就是個情報啊。”伽諾恩若有所思。
安雅自然明白伽諾恩的意思,公國有意隐瞞推遲婚期的真正原因,說明這場聯姻出了什麽意外。
“你讓派過去的人抓緊打探,聯姻出了問題,如果迪普大公要爲了處理這件事離開城堡,那将會是千載難逢的刺殺機會。”伽諾恩說。
“明白了。”安雅回應,然後接着彙報,“另外,派往沙曼城的人從熟悉的情報販子那裏打探到了許多情報,其中有兩份值得在意的懸賞。”
“懸賞?”伽諾恩問。
“對,沙曼城遊蕩着許多傭兵、冒險者和各個國家的逃犯,還有尼崔蘭幾個家族的刺客,如果要招募亡命之徒當殺手,那裏是最合适的地方,所以懂門道的人會通過沙曼城的中間人在那裏發布懸賞。”安雅解釋。
“兩份值得在意的懸賞有一份是懸賞我的?”伽諾恩馬上就猜到了。
“沒錯,這份委托是實名的,提出的人正是錫河大公,那邊出重金招募能夠屠殺‘交界地惡龍庫迦’的英雄,他想要招募超凡境界的強者來領導自己組建的屠龍團。”安雅說明道。
看來迪普大公爲了報仇也是費盡了心思,除了走白道向帝國和北山國求助,還試圖走黑道從零散的城邦招募閑散的打手。
“這能招募得到嗎?”伽諾恩問。
“恐怕是很難的。”安雅搖了搖頭,“并不是說沙曼城沒有強者在活動,隻是那種等級的強者,絕大部分有自己所屬的勢力,是不會被輕易招募的。而且隻要是個行家都能看出來,這份懸賞本身就散發着一股麻煩的氣息。”
“這話怎麽說?”伽諾恩問。
“龍脊帝國以屠龍聞名,錫河是帝國下屬的公國,錫河公國有屠龍委托,第一個應該是向帝國求助,但這份懸賞卻被送到了沙曼城的黑市,這豈不是正說明帝國和公國目前都拿您沒有什麽辦法嗎?”安雅說。
“确實是這樣。”伽諾恩同意這個說法。
如果隻是少年或者剛成年階段的龍,對帝國來說其實是很好處理的,隻要下點成本,一個超凡或者大師境界的中堅騎士率領的屠龍小隊就能比較輕松地完成任務,但這種水準的巨龍對于絕大多數冒險者和傭兵已經是難以處理的級别了。
更不用說如今的伽諾恩本身就已經成長到了老年水準,加上【賜福】的力量,和能應對大規模軍隊的塔防系統,還有暮夏的支援。現在的無盡之塔,挑戰的難度已經超越了一般的古龍巢穴,哪怕是路西歐再帶隊殺過來,他也完全有能力應對。
哪怕是對帝國來說,如今的他都是一顆火中的栗子,要伸手去取必然得燙掉一層皮。
而剛結束了和暮夏戰争的帝國似乎還在布置其他計劃,暫時無意将資源投入到對付他身上。
得不到帝國的支持,錫河公國更是沒有辦法,迪普大公沖動之下組建的屠龍隊到了伽諾恩這裏也是有來無回。
一個公國都束手無策的話,沙曼城裏一幫閑散的打手又能怎麽樣?那裏不怕死的亡命之徒很多,但願意平白去送死的傻瓜卻沒多少。
伽諾恩想了想,開口問道:“那你說,我要是僞裝成冒險者接下懸賞,會不會有機會接觸到迪普大公把他做掉?”
“很難說,發布懸賞的中間人和公國那邊肯定都要進行審查的。而且我不覺得大公會毫無戒備地直接接觸招募的傭兵,一般總會有人在中間替他傳話,發号施令。不過你混進去的話,倒是可以趁機把組建到一半的屠龍團給滅掉,然後找機會逃走。”安雅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那也隻是治标不治本啊。”伽諾恩說。
隻要迪普大公活着一天,錫河公國對他來說就始終是個隐患。
“那這個先不管吧,另一份值得在意的懸賞是?”伽諾恩繼續提問。
“這個懸賞是前天剛發布的,有人出價三千金币懸賞錫河公國迪普大公,刺殺或者重傷他都可以。”安雅說。
“有人想殺錫河大公?”伽諾恩聽到這個一下子提起了興趣,“是誰?”
“目前還不知道,這份懸賞的發布者是匿名的,在情報商那裏,雇主的信息是保密的,但如果能接下懸賞令并通過中間人的審核,或許會有機會在中間人的安排下和雇主或者他的代理人接觸。”安雅回答。
“聽伱這個意思,你覺得我們應該跟那個人接觸一下?”伽諾恩問。
“會懸賞錫河大公的,應該是跟錫河大公有仇的人,他手裏或許有我們需要的情報,有機會的話,我們甚至可以聯手。”安雅說。
“而且還能賺筆外快。”伽諾恩補充,但接着他又話鋒一轉,“但這情報會不會有可能是陷阱呢?”
“可能性還是比較小的,中間人如果介紹虛假的委托,自己也可能會被卷入陷阱,或者受到報複。所以他們對委托人會進行一定的評估。這次發布懸賞的中間人做這一行已經很長時間了,不夠謹慎的人在沙曼城是做不長的,他的介紹的委托還是有一定信譽的。雖然這個任務和對您的懸賞一樣,基本上不大可能有人接得下來。”安雅說。
“真有人想要錫河大公的命……他仇家很多嗎?”伽諾恩問。
“根據我們的調查,還是有一些的,但可能會在沙曼城發布懸賞的,恐怕基本上沒有。”安雅搖了搖頭,“說實話,以我們現在的人手,想要具體掌握錫河大公的行程還是有一點難度的,或許我們可以嘗試通過這個中間人的渠道和對方聯絡一下。”
“不錯,搞到一條挺有價值的線索,你們的辦事效率很牢靠。”伽諾恩朝安雅點點頭。
那一百個金币的撥款總算是沒白花。
“謝謝您的誇獎。”安雅不卑不亢地回答。
伽諾恩維持着微笑,盯着安雅看了一會兒,開口:“安雅。”
“什、什麽事?”安雅努力裝得若無其事,但還是難掩緊張。
“之前伊絲蓓爾讓你看的那些東西……是不是給你留下了什麽影響啊?”伽諾恩打量着安雅問道。
“沒什麽,一些虛構的誇張作品而已,能對我有什麽影響呢?”安雅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來。
“這樣啊,那……你爲什麽要站得離我這麽遠呢?”
伽諾恩看着遠離書桌站在門邊,後背貼在牆上,一隻手還放在門把手上的安雅說道。
(本章完)